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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与豫王[3/3页]

　　硬着头皮应下此事了。我看这样吧，如果你没钱吃饭，母后给你出一个主意，你不是昭陵的总督造吗？那可是一个肥得流油的美差。将来等昭陵开工，你呢，该捞多少捞多少，只要保证帝陵建起来不塌就行了。或者到时候放陪葬品的时候放一半留一半都行，这事儿母后给你做主了！”

　　“儿臣谨遵母后懿旨！”

　　林瑞听到长孙皇后的话锋一转，旋即就明白了其中暗含的意思。跟着老丈母娘唱起了双簧。

　　“观音婢，你……你……你怎么能怂恿自个儿的女婿来克扣朕这个老丈人的昭陵工程之资呢？”

　　李世民一听立时急了，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明阳，有母后这番话，你就放开手脚使劲捞，如果人手不够，我可以来帮忙！”

　　长乐公主顺着母亲长孙无垢的话，来了一个火上浇油！

　　“对，姐夫，到时候我也可以过来帮忙！”

　　“兕子也要帮姐夫的忙！”

　　晋王李治和晋阳公主李明达两个小家伙也加入了统一战线，将矛头对准了父亲李世民。

　　“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白养你们了？吃着朕的饭，还想着要克扣朕的昭陵营建之资？”

　　李世民见小儿子和小女儿的样子，是又好气又好笑。

　　“哼……”

　　晋王李治和晋阳公主李明达同时做了一个鬼脸，成了调皮捣蛋大王。

　　“观音婢，你老是拆朕的台。这下倒好，授意女婿克扣朕的昭陵之资，亏你想得出来。罢了，事已至此，朕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朕之所以这样做，一来是想以此让林小子知难而退，交出玫瑰香皂的制作方法，二来是想早点抱外孙。”

　　李世民无奈之下，只得将自己的意图吐了个干净。

　　在古代，一个人的一门技艺是一个人安身立命之本！只要本人不愿意，就算是皇帝也无权令其透露其中秘密。

　　正是这样的制度体系，使得门阀世家从东汉到两晋，历经南北乱世，再到隋唐，屹立不倒的主要原因！

　　世家大族们靠自己手中掌握的技艺，垄断了天下的教育，文化书籍，造纸工艺，印刷，医疗，药材，布料等行业。

　　甚至在林瑞发明出玫瑰香皂之前，长安城用于清洁的胰子都被世家大族所垄断！

　　唐朝的门阀世家，已经渗透进了天下的各个行业。到了无孔不入的程度，已经对李唐王朝的统治，构成了严重的威胁！

　　“陛下，臣妾若不以昭陵的营建一事为筹码，您能说实话吗？”

　　长孙皇后喝了一口围花金杯中的葡萄酒，掩嘴偷笑道。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长孙皇后正是抓住了夫君李世民最在意的帝陵营建一事，令其不得不将内心的真实意图说了出来。

　　“你呀……就是对朕太了解了，把朕的心思都猜透了。”

　　李世民看了看发妻长孙无垢，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忧虑。

　　高兴的是妻子对自己了解，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念的是什么，是自己的贴心之人。

　　忧虑的是作为一个帝王，被人看穿心思，不是一件好事。若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就大大不妙了！

　　不过皇帝李世民对自己的宝贝女儿长乐公主李丽质则完全没有这样的忧虑。在他看来，宝贝女儿与自己心灵相通，能看穿自己的意图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相反，李世民为自己能有这样的一个女儿而感到开心与自豪！认为这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

　　毕竟天下如此之大，能遇上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古往今来都说皇帝是孤家寡人，可是李世民却不在其列，因为他有一个贴心小棉袄，宝贝女儿李丽质。

　　他什么话都能毫无顾忌的对宝贝女儿直言不讳。而不用担心被宝贝女儿利用。相反，他还非常希望宝贝女儿利用他。因为在他看来，宝贝女儿与自己就是同一个人！

　　毕竟自己被自己利用，根本就不算事。

　　“父皇，您把长乐公主嫁给儿臣为妻，又赐大明宫，又封爵加官。对儿臣可谓是有天大的知遇之恩！儿臣又怎敢对父皇您有所隐瞒呢？您以后若是用得着儿臣的一些独家技艺，儿臣定当毫无保留的进献出来。”

　　林瑞直来直去，朗声道。

　　林瑞刚刚其实早就看出了老丈人李世民的用意，只不过不好明说。

　　“看来刚刚是朕有点小心眼了。那好，既然女婿你开门见山，以后朕就直截了当，有什么说什么。”

　　李世民虚怀纳谏，是一个生性豁达之人，见事情说开，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这就对了，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既然是半个儿，老丈人，女婿如同父子。都是一家人，需一心一意才是！万不可相互猜疑！”

　　长孙皇后见夫君李世民与女婿林瑞把话说到这般地步，心中甚是欢喜。

　　“嗯，观音婢所言有理……”

　　“母后所言极是……”

　　李世民与林瑞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赞同道。

　　“嘻嘻，长乐姐姐，我们两姐妹要加油，看看谁能率先给父皇和母后生一个嫡外孙……”

　　豫章公主笑脸盈盈，如同太液池中绽放的荷花一般。

　　“嘻嘻，豫章妹妹，这一点你可能就比不了姐姐我咯！姐姐我已经有身孕了……”

　　长乐公主笑靥如花，摸了摸自己逐渐隆起的小腹，柔声道。

　　“什么？我儿有身孕了？”

　　皇帝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一听眼珠瞪得溜圆，惊讶不已，异口同声道。

　　“长，长乐姐姐，你和姐夫刚刚成亲才，才一天，这么快就有身孕了？”

　　豫章公主一脸的惊讶，话都有些结巴了，伸出手指比了个一字。

　　“嘻嘻，这个嘛，你懂得……”

　　长乐公主眨了一下眼睛，微笑着说道。

　　“噢，我明白了，你跟姐夫成亲之前就已经……”

　　豫章公主说到最后捂住了嘴巴，没有再说下去。

　　显然，豫章公主知道自己失言了。因为如果再说下去，把话说明了，那姐夫林瑞有可能会被父皇和母后责罚！

　　唐朝民风相对于其他朝代来说开放了许多。不过未婚先孕，在唐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雨娘啊，雨娘，你干嘛要将此事说破啊？这下好了，让父皇和母后知道了吧？

　　林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感觉到今天可能要挨板子。

　　不过事情显然不像林瑞所设想的那样，老丈人和老丈母娘非但没有打林瑞板子的意思，反而是一脸的欣喜，急忙来到长乐公主面前，不停的嘘寒问暖。

　　“我儿有身孕了，看来朕要做外祖父了。哈哈……”

　　皇帝李世民欣喜若狂，在一旁哈哈大笑个不停。

　　“长乐，有几个月了，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母后呢？这万一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歹，母后可要担心死咯！”

　　长孙皇后化身慈母，对宝贝女儿关心得无微不至！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不会是幻觉吧？

　　林瑞看到眼前的景象傻眼了，狠狠捏了一把自个儿胳膊，一股火辣的疼痛迅速传递到脑子：“哎呦，真疼啊！看来这不是幻觉！”

　　豫章公主见父皇和母后非但没有责怪林瑞的意思，反而是开心万分，激动不已。于是来到林瑞面前笑盈盈的施了一礼，恭贺道：“嘻嘻，姐夫，恭喜你，你要做父亲了。”

　　“同喜，同喜……”

　　林瑞从懵圈中回过神来，回礼道。

　　看来不能用寻常的思维来看到媳妇长乐公主这一家人……林瑞心中暗自叹道。

　　“来人，快传太医暑太医令杨忠速速前往大明宫，为我儿把脉……”

　　李世民欣喜不已，高声呼道。

　　“喏……”

　　李世民身边伺候的一个内侍不敢怠慢，屁颠屁颠的往太医暑方向疾奔而去。

　　大约过了两刻钟左右，太医令杨忠背着药箱，和刚刚前去传旨的内侍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大明宫含凉殿。

　　“微臣杨忠，参见陛下……”

　　太医令杨忠来到皇帝李世民跟前，躬身一礼，跪伏于地。

　　“杨爱卿免礼，爱卿，我儿说她已有身孕，赶紧为我儿长乐把把脉，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しΙиgㄚuΤＸΤ.ΠěＴ

　　李世民急切万分，对宝贝女儿关怀备至，生怕出现差错。

　　“微臣遵旨……”

　　太医令杨忠不敢耽误，急忙将药箱里拿出一只青玉脉枕，放到了食案上，让长乐公主将手腕放于青玉脉枕之上，而后取出一根丝巾，放置于长乐公主手腕上，隔着丝巾，先把把了右手，而后又换到左手。

　　“微臣恭喜长乐公主，您腹中所怀的，乃是一对双胎！”

　　太医令杨忠双手互握合于胸前，拱手道。

　　太医令杨忠混迹太医多年，无论对官场，还是宫中争斗的凶险看得很清楚。

　　他从脉象上来看，长乐公主明显已有身孕两月有余，可他却看破不说破。说破就是死！

　　因此他只说已有身孕，对已有身孕两月有余一事只字不提，足见其人处事的老练与圆滑。

　　“噢，杨医令，此话当真？”

　　还没等长乐公主开口，林瑞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长乐公主的脉象波动流利，圆滑交替，如盘走珠。左手中脉与下脉沉实，强劲有力，以医书所载，以及老夫多年行医之经验判断，此脉为双胎无疑。而且还是男双胎！”

　　太医令杨忠摸了摸颌下的胡须，语气坚定不移！

　　“杨爱卿，你说的我儿腹中的胎儿乃是一对双胞男胎？”

　　皇帝李世民听到此话有些不可思议，使劲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一旁的长孙皇后，豫章公主美目圆睁，一脸的惊讶！

　　就连长乐公主本人都惊呆了，庄园的郎中老吴头为她把脉，只是把出有孕相，并没有把出什么男双胎。

　　不过这个杨忠身为太医暑太医令，从七品下的官职，医术定有过人之处。

　　要不然父皇也不可能见太医暑交给他来统领。

　　长乐公主细细思索一番，也就明白了过来。

　　太医暑令，又称太医令，为唐朝太医暑最高长官，全面负责太医暑的各项工作。

　　“回陛下，微臣不敢欺瞒陛下，以西晋王叔和《脉经》所载，中脉无跳而下脉有跳，为女胎。两者皆跳，而一强一弱则为男胎。左右双手脉象浮大为双女，若都为沉实，则为双男。如今长乐公主左手脉搏强于右手，脉象沉紧，强劲有力，确为男双胎无疑！若是微臣诊断有误，陛下可以摘了微臣的脑袋！”

　　太医令杨忠目不斜视，斩钉截铁道。

　　“杨爱卿的医术高明，朕是信得过的。”

　　皇帝李世民点点头，十分赞同。

　　“微臣杨忠，谢陛下信任……”

　　太医令杨忠摸了摸颌下的胡须，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当然了，在医治时疫方面还是有所欠缺的……”

　　李世民话锋一转，如同一盆冷水浇到了太医令杨忠的头上。

　　“是是是，陛下所言极是，微臣在时疫的医治方面，与林驸马还有很大的差距！”

　　太医令杨忠一脸的尴尬，刚刚被皇帝捧到了天上，皇帝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话来，一下子就把他从云端，跌落到了谷底！

　　在唐朝，不光是太医令杨忠，整个太医暑，包括天下的所有医者，对时疫治疗术都不太擅长。

　　直到林瑞的出现，大唐朝的时疫医治得到了极大的改观！

　　这古人也有古人的厉害之处！

　　只需用手把把脉，就能知道是男是女，而且还能分辨出是不是双胞胎。

　　看来这古人的诊脉技艺，可以与后世医院的B超检查相媲美了！

　　想到这里，林瑞心中暗自吐槽道。

　　“陛下，长乐腹中怀有男双胎，乃是我大唐皇室天大的喜事！陛下一定要为此好好庆贺一番！”

　　长孙皇后眉欢眼笑，乐滋滋的说道。

　　“岂止是庆贺这么简单，自秦汉以来，纵观历朝历代，有哪一个皇帝之女能怀上男双胎？朕遍读史书，反正是没发现！不过现在不同了，今后的史书会记载，大唐贞观一朝，皇帝李世民嫡长女，公主长乐，喜怀双胞男胎一对，皇帝大喜，视为祥瑞吉兆，随其母为李姓，帝赐名恒，翾，入宗室。帝于贞观十年丙申，六月乙未，十六日甲戌，巳时，于大明宫含凉殿敕封皇孙李恒为雍王，世袭罔替，授雍凉大都督，领雍州，凉州刺史。皇孙李翾为豫王，世袭罔替，授洛州，豫州大都督，领洛州，豫州刺史！”

　　李世民声如洪钟，朗声道。

　　李世民此言一出，立时如同一记惊雷，引爆了整个含凉殿！

　　众人更是惊掉了下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太医令杨忠更是惊讶得魂不附体，将桌案上的药箱都给打翻了！

　　在一旁伺候的内侍，宫女，以及丫鬟绿儿和絮儿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那可是雍王和豫王，皇帝说封就封，而且还是世袭罔替！

　　“这些人都是怎么了呀？”

　　“兕子也不知道……”

　　晋王李治，晋阳公主李明达，由于年纪小，不知其中含义，见众人奇怪的模样，分外好奇。

　　皇长孙李欣则是规规矩矩的坐在胡凳上，津津有味的吃着羊肉串。

　　“父皇，按我朝爵位承袭制，凡敕封王爵者，需除皇太子一脉，其他宗室后代承袭王爵，需降级一等，您给儿臣将来的这两个孩子敕封雍王，豫王，还世袭罔替，这恩典实在是太大了，儿臣万不敢领！再说了，父皇在立政殿敕封儿臣的第一个男孩为郡王，其他男孩为国公。若强行将这两个孩子敕封为王，恐朝臣不服，儿臣不想让父皇为难。儿臣恳请请父皇收回成命！”

　　长乐公主从震惊中缓过劲来，万般推辞道。

　　“朕也没打算让我儿代领啊！这雍王和豫王的爵位，朕是敕封给朕将来的皇孙李恒和李翾的。不是封给朕的皇外孙们的。所以我儿不用担心朝臣们会不服。”

　　李世民见宝贝女儿誓不肯授，于是装起了糊涂。

　　那还不是一样吗？这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老丈人李世民若是不将这两个孩子随母姓，也不可能封王！

　　林瑞终于明白了老丈人的良苦用心，是随母姓，不是赐李姓。赐李姓是不可能敕封王爵的，尤其是一字王爵！

　　长乐公主本就属老丈人李世民的血亲嫡长女，生下来具有皇室成员的属性！若孩子随她姓，从宗法上来说就属于李氏子孙了，具备了法理基础。敕封王爵一事也就顺理成章，不会遇到任何阻碍！

　　这也是皇帝李世民为什么要亲自赐名这两个孩子为恒和翾，还称其为皇孙，而不是皇外孙。

　　别小看了这一字之差，若是在皇孙中加个“外”字，那么这两个孩子永远都不可能被敕封王爵！

　　老丈人李世民的帝王权术，与玩弄文字机巧之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

　　此刻林瑞对老丈人李世民拜服得五体投地，自叹弗如！

　　长乐公主听到父皇李世民的话，当即呆愣住了。

　　“长乐，母后觉得你父皇所说颇为有理。我儿长乐还不快快谢恩……”

　　长孙皇后拉拉了长乐公主的衣角，提醒道。

　　自己宝贝女儿的孩子被敕为一字王爵，长孙皇后自然是乐意至极的！

　　“儿臣谢父皇恩典！”

　　长乐公主躬身一礼，跪伏于地上。

　　长乐公主本就聪明伶俐，慢慢回过味儿来后，也终于明白了父皇李世民的一番良苦用心！

　　“哎呦，我儿有身孕，以后不必从此大礼，我儿快快请起。”

　　皇帝李世民急忙上前一边扶起了宝贝女儿。

　　“杨爱卿，我儿腹中的胎儿是否健康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长孙皇后刚刚光顾着高兴，这才想起宝贝女儿腹中的胎儿。

　　“回皇后娘娘，长乐公主脉搏有力，腹中胎儿非常健康。只是这最近天气炎热，多注意休息便可！”

　　太医令杨忠拱了拱手，朗声道。

　　“那就好，那就好，杨爱卿今日报喜有功，待杨爱卿回到太医暑，本宫自会命人重赏杨爱卿！”

　　长孙喜笑盈盈，挥挥手示意杨忠可以走了。

　　“微臣谢皇后娘娘，微臣告退！”

　　太医令杨忠欣喜万分，屁颠屁颠的走出了大明宫。

　　“好了，观音婢，你在这里多住几天，陪陪长乐，若是需要什么一应滋补品，就派人去内库取！长乐，你这些时日什么也不用管，只需安心养胎。过几日朕便来看你。对了，林瑞，长乐有孕，你一定多加关心，悉心照料。两仪殿还有些政务需要朕处理，朕就先走一步了。”

　　李世民把诸事交代完毕，便带着贴身内侍往两仪殿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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