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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三合一大章[3/3页]

　　了他唇瓣。

　　“答应我，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裴司夜心中酸楚难耐，她的眼睛似有无尽哀求，又认真得过分。

　　他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好，我答应你，会忘了你。”

　　“那就好。”

　　湛九歌松了口气，他保证的事，一定会做到吧。

　　心中有一瞬间的落寞，可是湛九歌没有理会，反正，她也会忘了他。抹去记忆，从此陌路，各过各的人生吧。

　　山风忽起，吹乱了他们的发丝，两人就这样望着无边天际，依偎在一起直到太阳西下才下山回宫。

　　整整一夜，内宫吟哦不断，两人似要纠缠着对方至死方休，迷乱与温情狠狠压住了心间一抹惆怅。

　　裴司夜在睡去的一瞬间，自我安慰般想到，明天一早，或许九歌又会坐在龙椅扶手上吃粽子糖了。不知道宫里新做的一批什么时候送来，新换的口味是否能让她喜欢？

　　鸡鸣时分，他徐徐睁开眼睛，伸手习惯性摸向身边。

　　空无一人。

　　偌大的宫殿里安静极了，静得让他无法呼吸，他赤足走出内殿，走到花园中，踩在冰冷坚硬的石板上，看着寂寥苍空。

　　他知道，这里再也不会响起那道铃铛声，九歌去追寻她的自由了。

　　对不起，九歌，我骗了你。

　　裴司夜眼底暗涌流动，戾气与悲哀混杂，他会一直一直找下去，不管有没有希望，不管要翻遍多少个国度、不管要耗费多少时间，他都会找到死亡为止。

　　他忽似定了心，赤足大步走向御书房，沿途宫人们惊呼着让他保重御体，他只觉得可笑。

　　他关上御书房的门，长袖一挥展开纸张，挥洒笔墨留存住那日山间的自由与惬意，笔笔留情。

　　曾经每当一幅画作罢，九歌都会笑着问他，这回你又要写什么酸词儿在纸上？一想起她俏丽纯真的脸，裴司夜的唇角就不由自主染上微笑。

　　这一次，他不需要再在画上留下言语。

　　或许等到他找遍世界的那一天，他会写下对九歌想说的话，但这一幅画是他人生中最好的时光，仅仅是画，就够了。

　　*

　　番外三：

　　湛九歌每当坐在九极宫中，用幻境观看世间的男男女女如何受爱情折磨时，内心总是矛盾的。

　　她觉得凡人可笑极了，竟然为这么一点小事又哭又笑，要生要死，幼稚又愚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出的一块总有异样感觉，猜测了无数种可能，她隐隐觉察到自己大抵是有点羡慕。

　　她已经活了数万年、还是十余万年？湛九歌已经很少去回忆，自己究竟经历了多少岁月，世间又已轮了多少个轮回。羡慕这种情绪，她早就忘却了。

　　自从成为神灵，她就很久没有过任何情绪了。

　　可是最近，她的心境越来越浮躁，越来越觉得，心里面空出的那一块正在逐渐变大......

　　她到底缺失了什么？

　　湛九歌一遍遍寻找着记忆漏洞，从小到大，从修道到成神，每一个细节都很清楚，所以就更证明了她的寻找一无所获。

　　她好像是完整的，顺利完成了心愿，站在了世界之巅，按理说应该毫无缺憾。可是每一次看到世间男女黏糊糊的感情，她心中的空缺就会作祟，似乎在提醒着她某件事，或是某个人。

　　每当这时候，湛九歌会挥散这可笑的念头，斩断了所有情感的她，怎么可能有“怀念某事某人”这种荒谬情况。

　　为了消弭这念头，湛九歌只好更全心全意地观察三千世界。

　　她发现，凡人们一代比一代热爱战争，死亡如阴霾当空笼罩，她眼睁睁看着一个新的朝代崛起，又很快被另一个国度灭亡。

　　三千世界，皆是尸横遍野。狂躁的人们，已经被利益迷了眼。

　　她调整了一次又一次，这些人类还是要走上重复的路。湛九歌的心也越来越浮躁，她怀疑，她和世界都出了问题。

　　“咦？”

　　忽有一天，湛九歌在幻境中拨弄命运的走向时，竟古怪地捞起了一副卷轴和一张纸条。

　　卷轴上，是她的面孔。以及一个陌生的男人。

　　浅金色的纸上写着黑色的瘦金体，她不记得自己学过这文字，可还是一眼就读懂了。

　　【许多夜晚重叠，悄然形成黑暗，为了寻找你，我搬进鸟的眼睛，时常盯着过往的风。】

　　字迹很好看，漂亮又潇洒，笔锋苍劲有力。

　　湛九歌总觉得很熟悉，她在哪里见过这人？跟他又有过怎样的交集？

　　脑海深处，仿佛有某物在跃动，在苏醒。

　　终于，她想起了一双柔情脉脉的眼睛。

　　一双属于这个男人，专注而偏执的眼睛。

　　湛九歌蹙了蹙眉，面无表情与天道沟通。

　　唯有天道，与所有神灵一样，永远观察着世界上发生的一切。

　　【我怎么了？】ιΙйＧyuτΧＴ.Йet

　　[你心有缺憾，不得安宁。]

　　【我怎不记得？】

　　[你封住了记忆。]

　　【如何唤回？】

　　[机缘巧合。]

　　湛九歌眉心蹙得更紧了，她自己封住的记忆，竟要等巧合才能解除，可是心有空缺根本无法安然。

　　她试图自行恢复平静，然而一次次轮回又结束了，她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无趣极了。

　　没有喜怒哀乐，没有多余的情感，放眼望去，九极宫甚至九天云外几重天内，都只有她自己的身影。

　　唯有她和无形无质的天道，偶尔在神念中沟通，寥寥数语，却徒增了更多寂寞。

　　【拿我祭你，可否换得三千世界永世和平？】

　　湛九歌没有征兆地萌生了这一念头，一旦生起，就再无法抹去。

　　[可。]

　　【很好，那就开始吧。】

　　湛九歌闭上眼睛，心间空缺的那一块竟有了弥合的征兆，久久不曾尝过的喜悦和满足，油然而生。

　　她知道，她的选择是对的。

　　天道没有再回应，湛九歌知道它已经应了，因为她的神性正在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肉体和灵魂都散开了，一缕缕灵魂在充实三千世界，抹去人类内心的丑恶，换来和平与安宁。

　　最后一抹灵魂消逝前，湛九歌满足至极，默默想着，这就是她的终结了吧。

　　然而，在她已经无法窥探的神界，天道还在无情无感地指引，哪怕失去了神性的她，已经听不见它的声音。

　　[你心中留有两桩因果，一为鲛女救命之恩，二为召帝情缘未了，灵魂不可消弭，赠你九世轮回，了结因果。]

　　湛九歌感觉最后一抹灵魂受到一阵冲击，好像被谁推了一把，狠狠砸向了一片黑暗。

　　砰——

　　湛九歌还未睁开眼，长腿就本能屈膝、向上、猛地踹出，一气呵成。试图欺辱她的中年男人向后摔落在地，地毯上的灰尘肆意飞扬......

第222章 三合一大章[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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