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358章 番外篇·有些感情不得好死④  陆少,你只是个前夫哥 首页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

第358章 番外篇·有些感情不得好死④[2/3页]

  察觉到他凉薄的吻落在我眼皮上。

  他的嗓子不知为何变得很哑,如同被人割破了喉管,像是下了极狠的决心一般,他在我耳边说,“好。”

  “祝贪,你就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我们,至死方休。”

  ******

  我回家的时候是在深夜十一点,我披着薄薄的外套带着一身夜风打开了房子的门,唐衣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就好像还维持着我走之前他躺在沙发里打游戏的那个姿势,在看见我的时候,少年睁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冲我眨眨眼,“姐,你回来了。”

  对于他的热心和关切,我总是觉得无福消受。

  我和他不熟,他一上来就如此自然热络,让我总觉得他另有所求。

  更何况,他是唐为的弟弟。

  这个认知让我手指攥紧,有他在一天,我就可以捏着唐为的软肋一天。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取得唐衣的信任。

  我进门的时候没说话,在门口换了鞋子,就着昏暗的电视机灯光走进来。唐衣半夜并没有开灯,我将手里两份炒面放在茶几上,我说,“随便吃点。”

  唐衣眼睛一亮,从沙发上跳起来,扑腾着去开了灯,随后又冲回沙发上——不过这一次他的坐姿端正许多,眯着眼冲我笑,“姐,你可真好心!出去办事还会给我带夜宵,你真是个好人。”

  我心想你大概是唯一一个觉得我是好人的人。

  可惜了,我并不是什么好人,这样和你演着温情戏码,也并没有任何的内疚感。

  唐衣吸溜着面条,我也在他旁边坐下,自顾自拆开我那一份,开始慢慢问他问题。

  我说,“你多大了?”

  “17!”哦,那和谢京一般大啊。

  唐衣想也没想就回答了,端着炒面跟我笑笑,“姐,你看起来比我大两三岁吧,可是我总觉得你眼睛特别老。”

  我挑了挑眉,“老?”

  唐衣吃着面一噎,赶紧解释道,“不不不,不是老,是……是成熟!对!是成熟!”

  我笑了,“挺会夸人啊。”

  “你感觉跟我大姐姐似的,我是说我们家里的大姐姐,像黑道上的。”唐衣抬起头来,用一双很真诚的眸子望着我,“感觉不近人情,眼里全是杀意。”

  我被他气笑了,“照你这么说,我还是个黑道大姐大对不对?”

  唐衣吐吐舌头,“我是说你给我的感觉嘛!”

  17岁的少年没有防备,一份夜宵就让他对我亲近不少,具体表现就在于——话更多了,天南地北山高水阔能讲一大堆。

  我说,“你停一会,脑子里怎么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过了一会我又试探性说道,“你才17的话,不是还在读高中吗?哪所高中呀?”

  唐衣嘴巴张着又闭上了,我无奈地笑了笑,“拜托,正常人不是17岁都还在读高中吗?我弟弟就在a大附属高中呢。”

  “啊,那是人尖子啊。”唐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a大附属高中也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我……我和他们不一样,我现在的学业都是,都是家里人教我的。”

  难怪,对外界社会这么没有警惕心。原来平时社交也少。

  “你喜欢读书吗?”我随口问了一句,放下手里的炒面,揉揉肚子,最近这种油腻的夜宵还真是吃不了太多,可惜了……

  我看了看剩下大半份炒面,平时我是最喜欢路边小炒的,又有人情味又好吃。

  唐衣点点头,“还行吧,我哥说我脑袋瓜灵光,就是不肯用功。”

  “这样。”

  我拿手指在茶几桌面上敲了敲,“我回头给你拿些资料来你看看吧?我是a大出来的。”

  “真的啊!”唐衣眼睛都发光了,“姐!你怎么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你真是个大好人!”

  我冲他笑笑,随后将剩下的炒面丢进垃圾桶里,我说,“我吃饱了,你继续看电视吧。”

  唐衣在背后喊我,“姐晚安!我真幸运遇到你这样的室友!”

  我没回他,我觉得,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是幸运的,正好遇到你。

  唐为,你现在要是知道你弟弟跟我共处一室,还对我这样放下防备没心没肺,不知道会不会坐立不安呢?

  等着吧,欠我伤我害我的,我要你们一一还给我……

  ******

  第二天我起了大早,黎悯来到我楼下接我,他抽着烟,神情冷漠,依旧是那副天塌下来照样无所谓的样子,我想,他在我面前放纵自己抽烟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我们去了民政局,快刀斩乱麻直接领了结婚证,里边一个工作人员喊我们笑一笑笑一笑,结果我和黎悯两个人都是面瘫,愣是半天没基础一点笑意来。

  工作人员无奈了,“开心点啊,结婚领证啊这是,你俩跟有仇似的互相怼上了干什么?”

  我心想我俩可能还真有仇。

  最后我挤了个虚伪的笑出来,黎悯也要笑不笑地冷笑了一下,工作人员打着寒颤给我俩拍照片,一边拍一边喃喃,“唉呀妈呀,这小夫妻档都干嘛的,咋笑得那么渗人……”

  拿到照片的时候我们还是很客气地谢谢了他,他推了推眼镜说,“唉,照片就这样吧,反正俊男美女,不笑也挺养眼的,祝你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我和黎悯领了证二话不说直接出门,出门后,我将结婚证翻开来,高举起来,我抬起脸看它。

  黎悯说,“我们领好证了。”

  我说,嗯。

  唉,这照片怎么拍得这么气人啊。早知道我就笑得高兴点了,本姑娘也是头一回领证,干什么委屈了自己,还跟他杠上笑得这么要死不活呢。

  照片里黎悯在我旁边白白净净地站着,嘴边挂着可能那种漫画里的微微上扬的冷笑,偏得他五官还特别精致,就跟个大明星似的,惊为天人,风度翩翩。

  我想,黎悯可能也就照片上看着比较无害一点。

  黎悯又在一边说,“……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在说什么傻话?”

  黎悯的脸一下子冷下来,他不善地盯着我,“你他妈真当老子是工具,领完证就不认人?”

  我笑了,“不然呢?你还想我跟你过夫妻和谐的日子?黎少,您脑子没问题吧?”

  黎悯盯着我,没说话,随后冷笑了一声,将结婚证撕碎了直接丢进了马路边的垃圾桶里,长腿一跨坐上车子,冲我嘲讽道,“那正好,这婚结了就当没结。”

  我没说话,但是在看见他撕结婚证的时候,心还是如同那本单薄的证件一样,感觉被撕扯成了两半。

  黎悯自己顾自己发动了车子,开着玛莎拉蒂就扬长而去,民政局门口被丢下的我受了一屁股的冷风,明明早上日头还不错,我却觉得浑身冰冷。

  感觉自己刚刚进去不是领证的,是离婚去的。

  领完证出来被丢下我这也算是开天辟地独一份儿了吧?

  我没说话,将自己那份结婚证好好放进包里,随后打了车去公司,进去的时候,房婕妤冲我挤眉弄眼。

  “怎么回事啊,迟到了?”

  我声音不大,但是周围人都能听见,我说,“领证去了。”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周围人都把眼神投了过来,甚至还带着一些窃窃私语。

  “领证?祝贪这是说她结婚了啊?”

  “哎哟,她也有人要啊。”

  “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

  “你们说话怎么这么酸啊,祝贪长得漂亮怎么就没人要了?”

  “哎哟哟,看到没,护花使者王毅出来了,怎么,我们有说错吗?这么狠毒的女人,都敢当众打架踹门,我们可承受不起!”

  “承受不起也没让你们娶她,瞎操什么心啊,不如管管你们自己嫁不嫁的出去吧!”

  “王毅,你怎么说话呢!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还不允许我们说了?”

  房婕妤把头抬起来,她到底还是有几分地位的人,看见她目光严厉,众人就都纷纷闭了嘴,还有不甘心的在那里小声嘀咕。

  “不就是抱上了房姐的大腿。”

  “就是,听说还送了个夜光杯讨好人家,真恶心。”

  我走到房婕妤旁边,将包放下,随后走到刚刚那个说我恶心的人面前,这张脸我记得,当初我和虞晚眠闹事情的时候,她也在背后逼逼叨。

  见到我直接走过来,她脸白了几分,“你干什么?”

  我说,“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再把话说一遍。”

  “祝贪你干什么!你又想打人是不是?”她直接拔高了嗓门,先声夺人让自己站到了委屈的那一方,“我告诉你,你在公司横行霸道,别以为没人会收拾你!”

  我双手抱在胸前,眯着眼看她,“听说你看我很不爽?”

  她表情一僵,没敢说话。

  周围的人都小心翼翼地把头转过来看我和她,虽然动作幅度很小,但是他们那眼神八卦而又热烈,聚光灯似的打过来,我笑了笑,开口道,“在背后说得那么厉害,怎么,当着我的面不敢说了?”

  她咬牙,“谁说你了!你自己不是好东西,就怪别人不喜欢你!”

  我说,“我也没强求你喜欢我。我做事就是那么恶心,我做了我都承认。那你呢,有骨气有本事说坏话,没本事当着我的面承认?”

  气势被我压了一个头的女职员变换着表情,强撑着自己的理智,“你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那叫坏话吗,那叫实话!”

  “是吗,那你再大声说一遍给我听听?”

  “我就说你恶心!!”女职员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间有了勇气,冲我怒吼,“就是看不爽你勾引虞总,看不爽你针对虞晚眠,看不爽你做事情跟个婊子似的恶心人!”

  虞晚眠的高跟鞋声来到我们身后,我心里冷笑一声,原来是抱的大腿正主过来了啊。

  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众人尖叫一声,我冲她的脸狠狠扇去一个耳光,紧跟而来的虞晚眠本来脸上还挂着看好戏的得意笑脸,直接被我吓得脸色一变,“你干什么!”

  我将那个女职员摔在座位上,我说,“你说我勾引虞渊,你他妈拿出证据来!拍到了我和虞渊上床的照片?还是虞渊送给我一套房子啊!

  说我针对虞晚眠?虞晚眠电脑出问题的事情明眼人都知道是她的责任,她怪到我头上来,是她针对我还是我针对她?

  我做事情跟个婊子似的勾引别人?来来来你告诉我,我睡你男朋友了还是抢你老公?嗯?你也配说我恶心人?我他妈从头到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吗?我是个软包子就应该受着你们气是吗!

  老娘有a大学历的后台,老娘有楼晏临教授和黎悯联名给盛达财阀的推荐信,你有本事你去做到啊,你做得到总裁照样给你单独开个房间面试你!做不到你就给我闭嘴,看我不爽的人多了去了,你不如多多干实事还能哪天跳到我头上来踩我!”

  “祝贪!!”

  房婕妤和虞晚眠同时喊我,随后虞晚眠看了眼房婕妤,房婕妤皱着眉毛没说话,前者便上前,一下子分开我们。

  女职员坐在位置上哭得撕心裂肺,“祝贪打人!虞小姐,你可要给我做主!”

  虞晚眠气得脸色铁青,“祝贪,你在我爸爸的公司里就没好事!所有职员你都要欺负一遍是不是?”

  我伸手直接推开她,还是立在那个女的面前,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愣,颤抖着说,“我叫程芳!我告诉你,你敢去总裁那里吹耳边风,我一样不怕……”

  我笑了笑,随后转头看向虞晚眠,“虞小姐,程芳说我勾引你爸爸,连着你爸一块污蔑了,不知道你作何感想?”

  虞晚眠话一顿,“你!就凭你也配!”

  “我当然不配了,可是程芳就这么说了。”我把话颠倒了一个黑白,“还说我针对你,谁针对谁还不一定呢,是吧,虞晚眠。”

  我冷笑着从她身边走过去,丝毫不顾及虞渊今天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也丝毫不顾及虞晚眠的脸色。

  因为我已经,再也不怕他们了。

  我在她耳边缓缓投下一颗炸弹,我说,“虞晚眠,你知道吗?我领证了,和黎悯。”

  他说,“祝贪,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心有这么狠。”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会有这么狠,这不是被你们逼出来的吗?”

  他没说话,许久,他才直勾勾盯着我,直勾勾盯着,眼里翻腾着浓墨重彩的掠夺欲,他说,“你恨黎悯吗?”

  我说,“恨。”

  他笑了,“那就好了。回到我身边来,回来祝家。继续做祝家千金,我给你钱,我给你权,有了这个身份,你就可以和虞晚眠相抗衡,你就可以做更多你平时做不到的事情!”

  我瞳孔骤然紧缩。我的灵魂在震荡。

  可是我的身体却毫不犹豫地说,“好。”

  ******

  这一个月我很乖地在配合治疗,医生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该几点吃药就几点吃药,每天睡觉起床准时准点,一点差错都没有。

  每周日定期进行的心理治疗也相当的配合,他们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

  唯有黎悯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有一天心理医生拉住黎悯,在我的病房外面和他聊天,他说,“你这个女朋友的情况有点奇怪。”

  黎悯没去过多纠正,就让医生继续说。

  “她太配合了……怎么说,你知道吧?就是太配合了,所以很奇怪……”

  “一反常态,甚至是连做心理咨询的时候,也都什么话都和我们说,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觉得她危险。她什么都表现得像个正常人,可是就是这样在跟我们斗智斗勇,把自己内心藏得很深很深。我们也抓不住她精神有问题的把柄,黎少,这情况有点困难。”

  当天晚上黎悯就来到我旁边,眯眼看着我。

  他说,“你在耍什么小把戏。”

  我面无表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黎悯怒了,“你是不是很想快点出院?你心里有没有毛病自己不知道?大家都在帮你治疗,你为什么不配合?”

  我笑了,“我哪儿不配合了?我这不是配合得好好的吗!”

  黎悯一掌拍在床单上,死死抓住我的衣领,“就是因为你表演得太配合了,所以一切指标都没有差错。这是从根本上的不配合!”

  我说,“黎少您想多了。指标没出错就说明我没问题,您别给我,也别给自己加戏。”

  黎悯拿恨恨的眼神几乎要把我撕碎,我没说话,下一秒他松开我,连说了几个好字。

  随后他站稳了看着我,“你不是要出院吗?好,我成全你!收拾了行李就滚回去!以后有毛病了,别来我面前哭!”

  我冲他大喊,“滚蛋!我出不出院现在不是你说了算!”

  黎悯气笑了,“你是我的人,钱也是我付的,怎么就不是我说了算?祝贪你以为——”

  话说到一半他卡住了,紧跟着整张脸都变了,瞳仁中掠过几丝冰冷的杀意,我见他这副模样就笑了。

  “没错,黎悯,一个月到了!我和你,合同到期了,哈哈哈哈!”

  我笑得乐不可支,看到他脸上难看的表情,我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喜悦,我说,“黎悯!恭喜你!又要过一个人孤独的日子了!再也没有我像条狗一样伺候你了,你就一个人活得像条狗去吧!”

  黎悯上前掐住我的喉咙,他眼赤欲裂,死死按着我,“你,在外面新找了谁!”

  我仍旧是笑意吟吟地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真可怜啊,黎悯,真可怜。再也没有人可怜你了,再也没有人配合你了。我,远走高飞了,跟谁在一起,都已经不关你的事情了!!”

  黎悯他摔碎了我新买的杯子,那是前一天祝怀刚买给我的。

  我怜悯地看着地上的杯子碎片,眼中划过一丝痛意。

  我说,“我要回去当我的祝家千金了,黎悯。”

  我伸手,将手放在他掐住我脖子的手背上,我抓着他的手腕,轻轻笑了笑,“你好好端着你的黎家大少爷身份,我们,分开就分开了,不可惜。我爱你,可我现在也并没多想要陪着你了。”

  黎悯没说话,我在他眼中看到了升腾而起的痛。

  他松开我,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出病房,连门都没有带上。

  我听到他慌乱而又匆忙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整个人重重摔回床上。

  许久,我发出一声惨笑,眼泪从眼角留下来,我又哭又笑,躺在床上跟个疯子一样。

  黎悯,从小时候起,我叫十三,你叫十四。大家都说我们在一起是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多可笑啊。

  有感情就能一生一世吗?

  ******

  一个礼拜后我出院了,祝怀把我接出去,我坐上祝家的车,他贴心地对我说,“家里我都打点好了。”

  “我们另搬出来,爸妈住在祝宅子里,所以没关系。”他一边开车一边和我说,“不用尴尬。”

  我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我没有觉得尴尬。”

  哪怕老爷夫人再一次到我面前来我也不觉得尴尬。

  开了二十分钟到别墅,他带着我进去,随后道,“过几天我让人把你的指纹识别进去。”

  我说,“好。”

  他又递给我一张卡,“你医院出来没带东西吧?等下我找人带你去商场里买点。”

  我说,“不用了,我等下找程千绾。”

  祝怀皱了皱眉毛,“她是谁?”

  我没看他,径自走上楼梯,“我的同学。我房间在哪?”

  祝怀在楼下说,“上楼左拐第一间。”

  我推开门进去,里面早就已经给我装修好了,圆形大床,半圆的桌子,头顶带着少女心的吊灯,底下是灰色的榻榻米,还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

  祝怀从我身后走上来,“喜欢吗?”

  我点点头,“挺好的。”

  他说,“要不一会我送你们去商场吧?看看还缺点什么。”

  我说,“好。”

  我拿出手机给程千绾打了个电话,他注意到我的手机,眯了眯眼,“哪买的。”

  我毫不避讳,“他送的。”

  他,指的是黎悯。

  祝怀声音低下来,“你如果不喜欢……”

  “不用了。”我迅速回答他,“手机不用还了,挺好的。”

  对面程千绾接通电话,一通尖叫——“祝贪!你总算给我打电话了!!”

  我吓了一跳,她在那边说,“你消失一个多月去干吗了!你男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你生病住院了,什么病要住一个月啊!你是怀孕了打胎做了一个月的月子吗!”

  我说,“我男朋友?”

  程千绾说,“你不会又分手了吧?上次来我们家里那个,高高瘦瘦的,脸又白又帅的。”

  哦,是黎悯。

  我说,“他已经不是我的男朋友了。”

  程千绾那端沉默了半晌,“哎呦,好好一个帅哥又让你糟蹋了。”

  我给她气笑了,“我搬新家了,等下你要不要来陪我一块逛商场?”

  程千绾说,“好呀!你说,去哪儿,我陪你。”

  “环贸iapm吧,给你半小时化妆,一小时后见。”

  程千绾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我朝祝怀看过去,他表情不是太好看。

  祝怀有一张精致温雅的脸蛋儿,用高中生的话说就是白马王子似的,他皱眉毛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无辜,我说,“怎么了?”

  “你先前说的男朋友……”

  我没说话,好久我才回答他,“黎悯估计拿我手机给我的亲朋好友打电话了。”

  祝怀应了一声哦,随后才抬起头来,他笑得有些难过,他说,“祝贪,我要是快他一步,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我摇摇头,“没有如果。”

  一小时后,祝怀开车带我来到环贸iapm门口。

  他将卡给我,对我说,“密码是你农历和阳历的生日,我等下还有事,你和你朋友去玩吧。要回家了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我点点头,下车的时候,一个姑娘直接撞到我身上来。

  程千绾冲我手舞足蹈,“哟!真是你!没看错啊!”

  她上上下下打量我一遍,又有些心疼,“怎么回事啊,你又瘦了。”

  我鼻子有点酸,她上来就能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让我有些感动。

  我大概太久没尝过这人间关怀,以至于程千绾给我一点甜头,我就有点想哭。

  我说,“没事儿,生了场病。”

  “大家都传你休息一个月是去……打胎了呢。”

  程千绾走到我身边,拉着我往iapm里面走,一边说,“我都在班级群里叫他们不要乱传了,私底下还有人在说这种坏话,也不知道是谁这么针对你。”

  我想了想。脑袋里就冒出上次跟在我和徐闻身后的眼镜妹。

  但我没有直白说,只是笑了笑,“兴许我还真去打胎了呢。”

  “不可能!”程千绾斩钉截铁道,“你才不是这种人呢!对啦,刚刚的帅哥是谁,是你新男朋友吗?”

  我被她如此快速地否认我打胎的答案有些震到了,许久才开口酸涩地说,“是我哥。”

  “什么?!”

  程千绾冲我大吼一声,“开宾利的是你哥?祝贪,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无奈地笑了笑,“真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兼职?”程千绾不等我回答,自顾自又说道,“哦我明白了,有钱人都这样,把自己小孩送出来体验生活。”

  说完她转身向我拜了拜,“拜拜大佬,社会我祝姐,人狠话不多。”

  我给她逗乐了,笑着在她腰上扭了一把,“走走走,少贫嘴,今天我哥把卡给我了,你想买什么一并买进。”

  “哎哟!祝总,我想要万达集团!”

  “你去死吧!”

  路过戒指首饰柜台的时候,我停住了,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指,我问程千绾道,“要不我们买一对戒指吧?”

  程千绾搂着自己看着我,“没事跟我买对戒干什么,你对我有意思?”

  我当时就想一个爆栗敲在她脑门,“我没有可以买戒指的人,我们买一对闺蜜戒吧。”

  程千绾看我好久,才说,“行啊,走,一起挑。”

  二十分钟后,我们手上各自多了一只戒指,没有任何钻石的镶嵌,就是干脆利落的弧度银戒,程千绾说,“你今天给我花了大价钱了,下周末我请你吃饭。”

  我也不跟她客气,我说,“我要吃洋房火锅。”

  程千绾露出肉疼的表情,最后使劲一咬牙道,“好!”

  我们在傍晚四点半的时候分手,二十分后祝怀开着车停到路边,他下车来接我,此时此刻,正好也有一辆跑车嚣张地停在他屁股后面。

  看到车上走下来的人后,我们四个人都愣了。

  祝怀和我,黎悯和虞晚眠。

  我手中提着袋子,无意识地攥紧了,祝怀贴心地把袋子拿过去放进车子里,随后转身,看着站在我眼前的黎悯。

  我承认,在看见虞晚眠那一刻,无法抑制的凶狠从我身体里沸腾喧嚣而出,我控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以至于让双眼通红。

  我恨不得现在冲上去杀了她!

  祝怀将我拦到身后,率先说话,“晚上好黎少,虞小姐。”

  虞晚眠看见我的时候,下意识往黎悯身后躲了躲,黎悯倒是轻描淡写回应了一句,“晚上好。”

  祝怀笑着打招呼,“下午的时候祝贪在这里买东西呢,你们也是过来玩的?”

  黎悯淡淡地说,“带晚眠来这里吃饭。”

  话音刚落,我发出一声冷笑,“黎少真是疼虞晚眠。”

  黎悯没说话。

  我压低了声线,“你最好保得住她一辈子……”

  “祝贪!”虞晚眠躲在黎悯身后冲我嚷嚷,“你少在那里装腔作势,我可不怕你!”

  我笑了,笑得眼睛通红,“你当然不怕我,可是你怕死吗?”

  虞晚眠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跟着脸色惨白,死死咬着牙,“你敢!”

  “你猜我敢不敢?”

  我眼里略过无数腥风血雨,我盯着她,一字一句,“虞晚眠,你最好这一生都有黎悯护着你,别让我找到机会动你,我哪怕和你同归于尽,也要拉着你陪葬!”

  “疯子!”

  虞晚眠死死抓着黎悯的手臂,“你根本就是有神经病!亲爱的,我们快走!”

  黎悯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我冲他笑,“黎悯,你这是要护着她吗?”

  黎悯说,“祝贪,你现在还动不了她。”

  “哈哈。”我大笑几声,“我是只鸡的时候动不了她,我现在是祝家千金我就不信动不了她!黎悯,你要是站在虞晚眠那一边,我就连你一起动了!”

  “祝贪!”

  祝怀一把抓住我,“来日方长,你冷静点。”

  “来日方长……”

  我喃喃着,抬头看向黎悯,露出一个像哭又像笑的表情。

  “我日日夜夜恨不得你去死……哪有什么来日方长……”我转身走向祝怀的车子,“黎悯,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念着对你的半点旧情!”

  车门在他面前关上,祝怀带着我扬长而去,黎悯和虞晚眠站在原地,神色莫名。

  虞晚眠有些害怕地扯扯他袖子,“黎少,我们……”

  “这不是你最乐意看见的吗?”黎悯冲着虞晚眠要笑不笑,眸子里略过无数杀意,他拍拍她的脸,“乖,来,给我笑一个。”

  虞晚眠浑身哆嗦,颤抖着嘴唇,扯开一个丑陋搞笑的笑脸。

  黎悯愉悦地笑了几声,转身就走,“吃饭去啊,虞晚眠。”

  ******

  回到别墅的时候,祝怀下车,我躺在椅子上,气血上涌,我惨白着脸颤抖着,我说,“祝怀,我好像生病了。”

  祝怀将我从车子上抱下来,他带着我进入客厅,随后把我放在沙发上。

  我不断地颤抖着,连着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我一会要窒息了,一会又不断地喘着气,祝怀替我去温了一杯牛奶,递到我手里。

  我手指哆嗦着,捧住杯子的时候晃初来几滴。

  我刚喝下去一口,就被呛住了,我说,“我咽不下去,我咽下去就会窒息。”

  我难过地将牛奶吐出来,躺在沙发上,祝怀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心疼又无力地看着我,“祝贪……”

  我全身都在抽搐,我说,“救我……救我……”

  “黎悯,救我……”

  饮鸩止渴,我盼你救我。

  祝怀眼睛都红了,“没事,没关系的,祝贪,你深呼吸,我在你身边……”

  他上前死死握住我的手,我嘶吼着,眼神放空了失去焦点,我拼命在颤抖着,“不要……不要电我。虞晚眠,虞晚眠要杀掉我……”

  “没有!不可能!”

  祝怀用力抱着我,将我贴在他怀里,他也在颤抖,因为我心疼得颤抖,声音都在发颤,“祝贪……你别怕,有我在啊……”

  男人哀嚎着,将我从绝望中拉扯而出。

  我看见他猩红的眼睛,我说,“祝怀……”

  他长叹一声,宽阔的肩膀将他的温度渡给我,我在他怀中哭,我说,“我是个怪物,他们把我变成了怪物……”

  “你不是。”祝怀坚定有力地说,“你是我妹妹,谁都没有资格说你是怪物,谁都没有。”

  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可以毁掉自己的坚定,我想,那一刻,大概我去叫祝怀杀了虞晚眠,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提刀而上,那是多可怕而又伟大的爱啊。

  我和黎悯的感情相比起他,简直不堪一提。

  ******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床边的落地窗没有拉起来,阳光就从窗户透进来,暖暖地照在我床单上。

  我如同一只吸血鬼,在阳光的照射下无所遁形,疼痛地眯起了眼睛。

  我昨天晚上没有做噩梦,真好。

  祝怀进来的时候,我正靠着床发呆,他端着早餐进来,换了鞋子踩上榻榻米,走到我床边。

  “吃点?”

  我摇摇头,“不是很想吃,没有胃口。”

  祝怀有些愁眉苦脸,“今天不是我做的,没有毒……”

  我不知道为什么笑了笑,从他盘子里拿起一块三明治,随后也不说话,等我快吃完的时候,祝怀才问我,“你想好要去哪里上班了吗?”

  “回盛达财阀。”

  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报出虞渊公司的名字。

  祝怀愣了愣,“那里你如果受过委屈,可以不用来,你来我们家也一样……”

  “不必了。”

  我吃完三明治,抽出床头的餐巾纸,擦了擦嘴巴,随后站起来,我说,“有些账是时候该算算了。”

  半小时后,我来到盛达财阀的门口,走近前台的时候,发现前台小姐已经换了一个,她拦住我,教养极好地对着我道,“您好小姐,请问有预约吗?”

  我想了想,“帮我通告一声你们总裁,就说有一位姓祝的小姐找他。”

  前台很快地拨通了电话,在转述完我的话后,那边很快给出了回复,她对着我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您好,虞总说您可以进去,直接去办公室找她吧。”

  我点点头,不再多看她一眼,踩着高跟鞋就往电梯走。

  “叮——”

  电梯门发出一声轻响就朝着两边缓缓打开,随后我看到这一楼层工作的人纷纷抬起头来看我。

  “这人是谁?”

  “祝贪吧?是不是?上个月新来的那个实习生。”

  “和乔菲菲打架闹事情那个?”

  “据说后台很强,走后门进来的。”

  “她不是上次闹完事情就没再来过公司吗?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谁知道呢……”

  我当做没听见一般踩着步子扬长直入总裁办公室门口,在门上敲了两下门后,我就推门进去。

  室内,偌大的总裁办公室依旧如同一个月前那样光鲜亮丽尊贵气派,我在沙发上坐下,虞渊抬起头来打量我,唇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总算舍得回来了?”

  他看着我,突然之间说道。

  我自顾自当着他的面走到咖啡机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随后端着咖啡优雅地坐下,挑了挑眉毛,我看向他,“盛达财阀可是条大鱼,我怎么舍得不回来,嗯?”

  “我以为你的骨气会用到你死为止。”

  虞渊还是那派高深莫测的腔调,他看着我的时候,依旧带着男人对女人的打量。

  我笑了笑,“骨气是没有用的。”

  我放下咖啡,直起身子来,随后走到总裁办公桌前,单手撑住办公桌,另一只手,径自解开了自己胸口的纽扣。

  虞渊的延伸一下子深沉下来,想说什么,就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惊。

  在我的胸口有一道横向的疤痕,深刻入骨,虽然已经愈合,却仍旧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刀疤,依稀可见当初这道伤皮肉外翻鲜血四溢的时候有多惨烈。

  我说,“你知道,这一个月我去了哪里吗?”

  “虞渊虞渊,我去了一趟深渊……”我伏在他耳边,“托您小女儿的福……”

  虞渊脸色乍变,“不可能!晚眠虽然任性,但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大笑两声,冲他笑得千娇百媚,“那你的意思是,这道伤疤是我自己闲着没事划上去的?”

  虞渊震惊而又疼痛看着我。

  我背对着他,将自己的上衣悉数解落,下一秒,背部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疤痕统统印入他的眼睛,饶是虞渊如此深沉的人都被惊得直接白了脸色,失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转过神来,当着他的面将衣服穿回去,随后冲他笑笑,“还不肯相信吗?虞总……”

  虞渊痛苦地看着我,“祝贪,这太残忍了……晚眠她……”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的女儿有多贪心。”我上前,一把抓住虞渊的下巴。

  先前都是他用这种姿势看我,现在换我,用这种姿势羞辱他。

  我说,“你好好睁眼看看你领养的那条狼狗,将我咬得鲜血淋漓!虞渊,你们都是帮凶!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处于那么尴尬的地步!你宁可信她,你都不信我的伤疤!”

  我的话仿佛狠狠扇了虞渊一个耳光,他俊朗的面容逐渐扭曲了,声音都跟着颤抖,“祝贪,你别乱说话,你有证据吗……”

  “证据……我有啊……”

  我笑了笑,“我有唐为和虞晚眠上床的证据,你信吗?”

  虞渊盯着我,带着来自灵魂深处的不可置信,“你哪儿来的证据?”

  我冷笑一声,“哪儿来的不需要你管,我只是要知会你一声,你的宝贝女儿从今天起,就是我要千刀万剐都不解恨的仇人!”

  “你敢动她!”

  虞渊怒吼一声,拍着桌子站起来,“祝贪!你胆敢动她!”

  我笑了,“我不敢要动她,我还要刮花她的脸!!”

  虞渊脸色一白,就听见我继续说道,“刮花她那张你最疼爱的脸!”

  男人错愕的眸子里,印出我张狂的笑脸。

  我从钱包里掏出照片,狠狠摔在他的办公桌上,虞渊看到的一瞬间,就暴怒,“你从哪里得到的照片?”

  “只要有钱……什么事情办不到呢?”

  我低声说着,“是啊,只有钱才是万能的……所以我回来了……虞渊,你看看这些照片上你和你女朋友的合照,那张脸,还真像现在的虞晚眠呢!”

  虞渊望着我,终于,我看到了他对我起了杀意。

  我笑了笑,却毫不犹豫地说出口,“没错!你收养虞晚眠,就是因为她长得像你死去的爱人佟湘湘!”

  “祝贪!”

  一个巴掌冲着我的脸狠狠甩过来,我往后退几步,捂着脸红着眼睛,我没说话,看到虞渊从原地走过来,将我按在墙壁上,伸手,狠狠抓住我的脖子。

  我抬头的时候,看到他那张狰狞恐可怖的脸,写满阴森的杀意。

  “知道太多的人是不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的……”虞渊贴近我,缓缓说着,“祝贪,你真的是胆子发育了,敢来我头上动土……”

  我说,“这都是相互的,虞总。虞晚眠她不伤害我,我巴不得离她远远的!”

  “她是我女儿,你是我什么?嗯?”

  虞渊掐着我的脖子,声音冰冷,“你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被虞晚眠伤了就伤了,你瞧,你这不是还没死么?”

  一番话,将我的旧伤口再一次揭开,我盯着他的脸,头一次对他产生了失望这种情绪。

  我说,“虞渊,你太令我失望了……”

  虞渊的脸上闪过一丝后悔,却仍旧铁了心不松开我。

  我说,“那么你动手呀,掐死我呀。”

  我笑得浑身颤抖,“反正在你眼里我贱命一条,虞渊,我就不信,我今天死在你面前,你不会动一下眉头。”

  我缓缓捏住他掐着我的那只手,“你不杀我,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虞晚眠……”

  我眸中燃烧着疯狂而又穷途末路的恨意,让虞渊心惊,我说,“我向你保证,我早晚要杀了她!你有本事,就和黎悯一样护她一生一世!这一世杀不了,来世我照样杀她!上至碧落下黄泉,她虞晚眠不死,我就不休!!”

  虞渊没有说话,只是震惊地看着我,瞳仁紧缩着,连带着抓着我的手抖颤抖着。

  很久以后,他背后落地窗有太阳光透进来,将他的轮廓照亮,将我埋在阴影里。他说,祝贪祝贪,你怎么可以这么贪婪?

  我笑了笑,我说,“我不贪婪,必死无疑。”

  ******

  晚上八点我到家的时候,祝怀正坐在沙发上,看到我迟迟到来,问了一声,“今天下班这么晚?”

  我摇摇头,我说,“跟虞渊聊点事情花了点时间。”

  祝怀转过脸来看我,“你们聊了些什么?”

  我没说话。

  祝怀晚上要去喝酒,问我要不要去,黎悯不在。

  我想了半会,最终还是摇摇头,我说,“今天应付了好多人,我好累,让我早点休息吧。”

  祝怀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点燃了看着我。

  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道,“你去睡觉吧,我晚上回来尽量不吵到你。”

  我就转身上楼,再也不多看他一眼。

  祝怀晚上十一点到的fusion,福臻坐在卡座上冲他笑笑,“哟!你这脾气越来越大啊,老子弹了你十个微信电话你才到!”

  祝怀掏出手机一看,福臻这小子果然给自己刷了一排的微信语音,只得举着酒杯笑道,“不好意思啊,手机开了静音,没听见。”

  福臻也举起酒杯,“没听见不是理由!罚酒罚酒!来!”

  电子音乐一片躁动,在人的耳边鼓动出一阵一阵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这座不夜城似乎又开始人头涌动起来,白天一直窝着不出门的各路网红开始夜出,打着车带着所谓的小姐妹好闺蜜齐齐踏入这风月场所。

  祝怀刚坐下五分钟,卡上就来了五个小姐姐。

  福臻搂着其中一个笑道,“快过去给祝公子敬一杯酒。”

  那个女生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过来和祝怀打照面的时候,两人都愣了。

  祝怀搜索了脑子里的人名道,“程千绾?”

  程千绾看着祝怀喊了一声,“祝贪她哥?”

  福臻一看,笑了,“你们俩认识啊,正好正好,你们坐一起。”

  “你怎么过来了?”祝怀看了眼身边的姑娘,素颜单马尾,怎么看都身家清白干干净净,“欠钱了?”

  程千绾摇摇头,“我是来找一个同学的……她最近失踪了,事情闹得很大,有人说在这里看见过,我就想来找找。”

  “你还挺热心啊。”祝怀眯了口酒,“大概长什么样?叫什么?”

  “我是班长嘛。叫林鸢,她大半年来上课一次,不过平时都还能联系,这一次不知道是怎么了,qq空间留下一句像是自杀的留言就直接消失了,人都联系不上。”

  程千绾有些尴尬,从兜里掏出手机给祝怀看,“祝大哥,她长这样,你要是看见了记得喊我。”

  祝怀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小姑娘,长得还挺清秀的,大眼睛显得水灵单纯,这么一姑娘看过应该不容易忘记,于是点点头,“我知道了,看到了我让祝贪喊你,你别来陪酒了,穿的也不像是来陪酒的。”

  程千绾笑笑,“我没祝贪那么潮嘛。”

  祝怀眯了眯眼睛,“她经常穿的很潮?”

  “对啊对啊!”

  程千绾激动道,“祝贪在咱们学校可是冰美人呢,追她的人好多,前阵子还有个金融系的篮球王子在追她。同学们私底下也都说祝贪跟网红似的。不过也有人嫉妒她,说她风气不好。”风气不好……

  祝怀眯了眯眼,没有多问,让福臻早点放程千绾走了,然后自己带着别的小姑娘玩起来。

  凌晨两点,他推开别墅的门。

  楼下有声音让我一个条件反射就起身,我穿了衣服匆匆走下楼梯,才看到祝怀也微微有些错愕地抬头看我。

  他说,“吵……吵到你了?”

  我将头发别到耳朵后面,我说,“……没有。”

  是我弄错了,我把你……当成了黎悯。

  男人就这样立在楼下,背影高大挺拔,我想起来了那天黎悯喝多,从门口进来一边脱衣服一边踹拖鞋的样子。

  又想到了那件被他崩坏纽扣的衬衫。

  后来那件衬衫去哪儿了呢?我记得我后来自己缝好了……可是缝好后忘记放在那里了,也忘记还给他了。

  挺可惜的……我的思维胡乱地想着,祝怀在楼下换了拖鞋,带着酒意上楼梯,他说,“祝贪,我遇见你同学了。”

  我心里一愣,我说,“谁呀?”

  “上次跟你一块逛街那个小姑娘。”

  “程千绾?”我心里想想不可能吧,程千绾家里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不缺钱,她性格也不喜欢半夜出来玩,不至于跑去酒吧做什么。我追问道,“她去酒吧干什么?”

  “找一个班级同学。”

  祝怀站稳了,眯着眼盯着我,“祝贪,你说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好心善良的人吗?班级同学丢了,都会找来酒吧。”

  我脑袋里印出程千绾那张脸,我说,“或许是有的,比如程千绾那种傻瓜。”

  祝怀笑了一声,“是啊,这么一对比我们就显得挺十恶不赦的。”

  我也应了一声,“每次在她身边,我都深深觉得自己卑劣。”

  我想到上一次黎悯喝多了把我喊到他身边,半睁着眼睛对我说,“你猜我遇见了谁?我遇见了祝怀。”

  就仿佛是老天给我开的一个玩笑,现在,我就站在我最想逃离的人对面,而黎悯,已经伴随着那句话的出声落地彻底烟消云散。

  而我,却还活在仿佛他还在的错觉里。

  祝怀用那种暧昧不明的视线看着我,光是看着我,我就背后冒冷汗。我说,“祝怀,你去洗个澡睡觉吧,我也睡了。”

  祝怀在我背后用声音拉住我,“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黎悯?”

  我的脚步一顿。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痛苦,和无法自我救赎的绝望,“祝贪,你刚刚走下楼,是不是以为我是黎悯,回家了来迎接我?”

  我内心回答他千万遍,是啊,我把你当成了黎悯。

  我那么恨黎悯,恨不得他去死,可我也好想他。我不得不承认,这张感情里面,我从来都不是赢的那一个。

  爱和恨是可以并存的吗?

  一个人的心可以分成两份吗?

  我没说话,祝怀就在背后用目光打量我,那眼神太疼了,连带着我的背部都仿佛扎满了针。

  我心里想着,祝怀,我们之间走到这一步,到底是谁的过错呢?

  我又是如何在这痛苦的时光洪流里磨掉一身对你的爱与期待,被黎悯绑架的呢?

  似乎是沉默了很久,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说,“祝怀,早点睡吧,晚安。”

  说完我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他,就像是一个犯人逃离现场一般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手指带着颤抖将门锁住。

  背对着门,我的身体缓缓滑了下来。

  虞晚眠的脸色,在听见我这一句话之后,霎时间变得一脸惨白。

  她瞪大了眼睛,不顾全场职员在看着我们两个,痛声喊我一句,“你说什么?!”wωω.ξìйgyuTxt.иeΤ

  我笑了笑,用更清晰坚定的语句说着,“我说,我领证了,和黎悯。”

  “祝贪!!”

  虞晚眠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红着眼睛,歇斯里地地将我顶到墙壁上,她比我矮,却仍要仰着头将我衣服狠狠攥住。

  那眼里带着触目惊心的恨。

  她嘴唇颤抖着,我心情相当愉悦地欣赏完她这副模样,总觉得大快人心,笑着冲她眨眨眼,“还没听清楚吗?你的未婚夫,现在是我的老公,你要是再敢跟他有联系,你就是个小三就是个婊子!”

  “祝贪你才是婊子!”

  虞晚眠扯着嗓子,猩红着眼睛用力抓着我,“你抢走了我的黎悯!是抢走了他!”

  我冲她狠狠甩去一个耳光,随后从包里掏出结婚证摔在她面前。

  虞晚眠倒退几步,不敢伸手去接,最后却还是一个弯腰猛地将结婚证捡起来,哆嗦着手打开,看到照片后尖叫一声——

  “祝贪!你这个贱人!我应该那天就杀了你!”

  第二个巴掌冲着她的脸,我用力扇下,当着所有人面,我将她直接摔在地上,冷笑,“看着我的结婚证,还能肖想我的老公,你他妈当婊子绝对是拔尖啊!还说我抢走你的黎悯?嗯?

  是我拿枪顶着他脑袋跟我领证了吗?他要是不同意,谁能逼他?虞晚眠,你也明白黎悯的性子吧?嗯?

  谁抢谁老公呀?他现在是我的合法丈夫,你他妈来公司里说我抢你老公,你做人要不要点脸啊,全天下的小三都像你这么尽职吗?虞渊要是知道他领养的女儿这么厉害,做梦都会笑出声来吧!”

  虞晚眠脸色惨白,她委屈得哭了出来,占尽惹人心疼那一方,红着眼,就仿佛我欺负了她似的,我一看就想笑,甚至想给她鼓掌。

  全天下小三都能跟你这样会演戏,那也不愁没饭吃了。

  我抓着她的头发拎起来,虞晚眠吃痛要来打我,被我反手狠狠打下,我用力将她的脸揪住向我,我说,“再敢肖想着黎悯,我不介意把事情闹大,把你爸整个公司砸了,来一出光明正大的打小三!”

  “祝贪!你到底要怎么样!”

  程芳在一边看不下去了,却又不敢上前,颤抖着看我。

  我说,“打小三,天经地义啊。”

  我转头对着虞晚眠笑笑,眸光冰冷如蛇,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像极了黎悯那个人渣,我说,“虞晚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我要你从今天起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虞晚眠哭喊着,嘴里大骂着我是贱人,我笑了一声,“你装什么委屈啊,你爸是公司总裁,他为了你扇我一耳光我都不敢还手,你还觊觎着我的老公,这他妈全天下的好处都给你占尽了,你能别哭哭唧唧的跟我欺负你似的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你这样的吗,你他妈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啊虞晚眠,哭什么,哭给全公司看你勾引人家老公没成功吗?”

  虞晚眠从地上站起来就要打我,我拦住她,尖锐的指甲划过我的脸,我啧了一声,察觉到脸上的微微刺痛。

  虞渊迈着步子满脸阴沉走到这边来的时候,虞晚眠正好出手,我一看,不躲不闪,硬生生受下她一巴掌,下一秒,当着她的面,我先她一步哭了出来——

  “行啊!既然你爱得那么要死要活,我成全你们!你们是真爱你们才是一对,我这个正版老婆,才是小三!”

  “祝贪你说什么!你这个贱人!”

  “虞晚眠!”

  虞渊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衣衫凌乱的虞晚眠转过身去,对上自己养父暴怒的视线,浑身一哆嗦,“爸……”

  “你闭嘴!”

  虞渊来到我身边,看到我脸上那个巴掌印,眸子眯起来,“怎么回事?”

  我笑得凄惨,“虞总,现在心疼我做什么,您又不是没扇过我耳光,您女儿打我,也不算什么大事啊!”

  虞晚眠一听就又上前,“你少信口雌黄!”

  我惨笑一声,“怎么,我脸上这个巴掌印,还是我自己打上去的不成?”

  虞晚眠话语一顿,下一秒,虞渊就站在我面前,目光犀利地盯着她,“你来我公司不好好跟着做事情,天天针对祝贪做什么!”

  “爸,你为什么帮她?她就是个狐狸精!”虞晚眠还要上前来抓我,“你说啊!你怎么现在就开始演戏装委屈了!我爸爸一来你就装可怜!你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虞晚眠!”

  虞渊怒喊一声她的名字,虞晚眠刚刚那话是连着虞渊一并拖下水了,“大庭广众口不择言,我教你的家教全都忘记了吗!”

  虞晚眠瞪大了眼睛,肩膀一颤,有眼泪要流出来,“爸……?你怎么可以……?”

  然而虞晚眠还没来得及说完话,我就在一边哭喊出声,“行!你们父女俩怎么污蔑我都没事,你要我老公我就让给你!你上位啊!大不了我们夫妻俩为了你离婚!”

  “怎么回事?”

  虞渊看我一眼,我擦干了眼泪,最后一点戏要做全套,“虞总,我昨儿刚结婚领证,虞晚眠就说我抢了她男人,上来就是一通打骂,没关系,我人微言轻,你们想怎么欺负我就这么欺负我,这不,我还好好活着没死吗!”

  “祝贪!你冷静点。”

  虞渊抓着我的肩膀,随后又立刻松开,恢复了表情,视线朝着虞晚眠狠狠扫过去,“你给我回家一个礼拜不许上班!等你想明白哪里做错了再来!”

  “爸!”

  虞晚眠大喊一声,可是来不及,虞渊已经下定决心了,他转过脸来,继续看我,沉沉出声道,“你下午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没说话,虞渊转身离开,我便擦着虞晚眠的肩膀撞过去。

  她用血红的眼睛盯着我的时候,我看到她眼里的恨意,轻笑一声,“这么恨我做什么?”

  “你这点小打小闹根本算不上什么,我恨你的时候……我巴不得剥掉你一层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

  我捏着她的手放在我小腹上,我说,“我怀孕了,还是你最亲爱的黎悯的,虞晚眠,你珍惜的一切,早晚都会是我的……”

  虞晚眠脸色惨白愣在原地,我笑了一声就走开,用冷漠的视线看了周围的人一圈,随后坐回座位上。

  房婕妤递来一杯热咖啡,对着我说,“疼吗?”

  我摇摇头,“没关系,这点伤,已经不会痛了。”

  ******

  下午的时候我推开了虞渊办公室的门,相比起以前的冲动痛苦,我现在已经冷静很多,我在他面前坐下,一脸单纯无害的样子。

  虞渊盯着我,“来说说今天上午怎么回事?你和晚眠到底有什么仇?”

  我说,“没什么仇啊,只是她看我不爽而已,从小到大。”

  “你跟她是一个福利院出来的?”

  我冲他笑笑,“是啊虞总,我是十三,她是十七,我们和黎悯也是从小认识的。”

  一提到黎悯这个名字,虞渊就脸色一变,“你和黎悯……又是怎么回事?”

  我松松肩膀,“领证了,就这样。”

  “领证?不是结婚?”敏感地察觉到了我用词的不正常,虞渊深沉地看着我,“祝贪……你做事会不会太冲动?”

  我装作听不懂他的话,我说,“太冲动?什么太冲动?虞总,我可不明白。”

  “你和黎悯,根本没有爱情。”

  虞渊从办公桌前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他捏住我的下巴,用力捏住,我吃痛,却不肯皱起眉毛,仍要保持着面上的平静,我说,“是啊,没有爱情。”

  虞渊错愕,没想到我会这样直白承认,他失声道,“黎悯之前是晚眠的未婚夫!”

  “所以您也觉得我半路抢走了黎悯?”

  我冲他笑笑,“是吧?可是到最后,领到

第358章 番外篇·有些感情不得好死④[2/3页]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