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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话·中 鸿雁难度[1/3页]

  除夕之夜,观音婢随母兄陪外祖母守岁。众人围坐火炉前,说着闲话。

  一晃眼高士廉已去岭南三年,因思儿过度,高老夫人精神大不如前,且极易伤感,逗弄膝前幼孙时,又听她叹道:“可怜我孙,降生以来,未能得见其父......”说时流涕不止,惹得众人纷纷落泪。

  高氏替母拭了泪,劝道:“请阿娘止哀,若哭坏身子,阿兄亦不得宁......”高老夫人叹道:“也不知此副病身,能否再见我儿......”

  高氏默了一下,转而说了件令她高兴的事。“有件喜事欲告阿娘,”说着招新妇上前,“独孤有孕三月,阿娘有重外孙了!”高老夫人果然转悲为喜,“真耶?”

  无忌与妇相视一笑,说道:“前时佛慧害喜,医人诊为喜脉,再过几月,外祖母便可抱重外孙了!”高老夫人抚了重外孙妇的手,不住点头:“好极好极!”

  观音婢上前扶嫂落座,低语询问妊娠之状。高老夫人与荥阳夫人互相道喜时,瞧见三人中的云阿,又是叹道:“子孙辈中,我最是放心不下云阿......”

  云阿闻见,脸色微微尴尬,若在从前,她必定插科打诨过去,然而此时,她已不愿多作辩解。

  荥阳夫人笑道:“妾之所荐,皆不入云阿眼,想是缘分未至也。”高老夫人叹笑一声,众人转而说些笑谈,避免老夫人伤怀。

  夜尽,云阿扶祖母入房就寝。

  高老夫人卧于榻上,招孙女坐至身边,说道:“云阿仍未放下?”云阿疑惑相望:“祖母言何?”“庞郎。”高母注视着她的眼睛,果然在闪躲。

  云阿默了一瞬,低眸说道:“从未拿起,何来放下?”“真耶?”高老夫人深凝其眸。

  云阿咽下所有情绪,转而笑道:“祖母请放心,二十岁前,孙女定当嫁人。”高老夫人笑着颔首,遣她回房。

  目送孙女出门,高老夫人半眯着眼睛,思绪飘向了遥远的南方......

  远方的岭南朱鸢县,新年的爆竹声渐渐平息,喧闹散尽。高士廉依炉而卧,独自守岁的除夕夜显得格外冷清。

  “二郎......”

  高士廉睁开沉重的眼皮,是母亲在唤他。“阿娘......”高士廉顿时坐起,连忙扶母上坐。母亲端详着他,满目怜惜,说道:“汝大瘦矣!”

  高士廉伏在她膝前,握着她的手,笑道:“阿娘请安心,儿无碍也......”

  等等!阿娘的手为何这般冰冷?高士廉意识到不对劲,一一抚摸她手腕、脸颊,竟毫无一丝温度。

  阿娘仍在说着话,他一句听不清,却又似能感知她在担忧。高士廉欲回应,竟一时失语。

  心口阵痛袭来,高士廉终于惊醒,这才发现枕巾浸湿一片。环顾四周,房中空荡,原来是在作梦。高士廉松了口气,心内却隐隐担忧着。

  初一大朝会,有司奏诸州表书,竟有二十余郡未上表。原来由于盗贼横行,多地朝集使未能抵达东都,以至于诸臣上寿之时,三称万岁的呼声听得尤其稀散,皇帝忍至会毕,发誓定要发兵讨捕盗贼。

  “陛下,臣弹劾唐国公李渊。”发兵捕贼之事还未厘清,御史大夫便来多事。皇帝正自心烦,不悦说道:“唐公李渊受命平乱,卿勿中伤之。”

  御史大夫揖道:“陛下容禀,唐公李渊于绛郡,以招降为名,结纳豪杰引置左右,款附者甚众。臣以为,若李渊有反心,必为大患矣!”

  果然,皇帝最忌臣下结党,凝眉问道:“今日朝会,绛郡来表乎?”

  “未也。”御史大夫答道,“盗贼肆虐,以致诸郡难抵东都,情有可原也。然唐国公领兵之众,竟也不朝集,岂无异心乎?”皇帝脸色愈暗,挥退他道:“朕自有决断。”

  侍从见皇帝疲乏,递了茶饮,皇帝饮了一口,突然愤懑摔盏:好个李渊,枉你我姨表兄弟,安有反心邪?m.ζíNgYúΤxT.иεΤ

  “诏德妃来见!”

  不久,王德妃前来觐见。来前已知殿中风波,故王氏佯作无异,心下却在思忖对策。

  “妾王恭请陛下万福金安。”入殿后,王氏如常福身请安。皇帝压制心内怒火,令她起身,佯作平常说道:“皇后抱恙,德妃协理六宫有功,今逢年节,朕特许德妃省

第6话·中 鸿雁难度[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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