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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7)秋天[1/3页]

  第六章(7)秋天

  宿雨朝来歇,空山秋气清。

  数十骑快马,一路出了河中府,沿着官马大路向东而去。

  从今天开始,平虏公将在河中府以东的‘猎宫’陆续接见军中有功将士,许多刚刚从前方回来休整的有功将士,都是在河中府城稍事休整,就三五成群的赶早出城,期望能尽快赶到目的地候见,在西北最高统帅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雷瑾性喜射猎,在河中府的周边,除了‘大沙苑猎场’之外,尚辟有‘曦和苑’、‘小沙苑’、‘鹿野苑’、‘林堡’等多处公府名下的‘猎宫’,至于‘开成宫’、‘青螭宫’、‘夏宫’、‘冬宫’这等离宫别苑,虽然也可以射猎,但并不属于那种主要用于游玩休憩宴乐散心之用途的猎宫,往往还兼有军政上的某些用途。这一次,雷瑾用来接见有功将士的‘猎宫’,还是新辟落成的一处,名为‘红山口堡’,其实就是一处依山伴水的城堡,周围一大片山地草原牧场都在城堡的名下,但距离河中府就稍微远了一点了。外边都说平虏公本人大约是不会常去,倒是公府姬妾以及少爷、小姐们有可能会时不时去住上一阵。

  要知道,河流往往带来大量泥沙和腐殖,日积月累之下,水流平缓之处若常年不加疏浚,往往就淤积成沼泽湿地,由于土地肥沃,气候温和,沼泽湿地很快变得树木成林、水草过人,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各种鸟兽蛇虫往往聚集在此栖息繁衍,天然就是很好的狩猎场。如果猎场范围很大,草木繁盛,甚至会成为神秘莫测的禁区,普通人轻易不要尝试孤身一人进入这种大型猎场狩猎,最好成群结队行动,以避免可能的危险。平虏公府名下的猎场,‘大沙苑’、‘小沙苑’、‘曦和苑’都是这种类型,以往雷瑾也常常在这几处猎场接见下属。这一次,平虏公却改到比较偏远的‘红山口堡’猎场,除了顺便庆祝新猎场的落成之外,据说也是为了图个‘清静’,与阿罗斯公主的联姻大婚,许多礼仪上的事情太过麻烦,干脆偷得浮生几日闲,在红山口堡呆上几天再说。

  三名军官,驱马沿着官马驿道奔驰。从铠甲、盔缨、战袍、披风、徽章、金星、肩带、花结等全套装束可以看出,这是三位低品级军官,官品最高不过‘正七品’,最低的只有‘从八品’;散阶、勋官和军功爵,从袍服上看去已经相当高,明显昭示着他们三位过往有着赫赫战功,才能得此厚勋重赏;职衔差遣,估计是能掌一‘部’千人左右兵马的‘都统官’或‘副都统’,又或是职级与之相当的‘军佐’伎术官级别,在平虏军中已经算是相当高的差遣职司;这是西北军中现在非常典型的较低品级而高勋爵、高职衔军官,往往一两次恶战下来,就有大批低品级军官战死或者伤残退役,空出来的军职空缺也会很快被新提拔的功勋军官所填补。

  军官们身前马后,则是数十随从亲兵一声不响的簇拥着。

  马队进入一道河谷,山景明净,倒也令人心神明朗。

  众人走马而前,忽听得后面蹄声得得,众人按照军中惯例,避之道左。转瞬间,后面约有百余骑兵飞驰而来,马上骑士的服饰,可以看出这是一批军功锐士。西北锐士有自己完全独立的一套军功爵称号晋升制度,与军官和军佐伎术官的军功爵称号晋级制度不同,因此早已经在军队中形成了一个独特的锐士圈子,基本上可与军官们、军佐们分庭抗礼。直接掌握并负责训练兵卒的锐士,其地位、职司和权力也仅仅稍逊于同职级军官,高阶的冠军锐士,其地位身份,甚至能得到提督、指挥使级别将官的尊重和礼遇。

  两拨人显然来自于军中不同系统,道左相逢也就是看在袍泽份上,互相礼貌性的问候招呼一下,尔后依旧是大路朝天,各行各路。

  三名低品军官显然是不想与一大批锐士走在一起,那样也太别扭了,所以干脆打算放慢脚程,让那些性急的锐士先走一程。

  那一拨锐士们显然也无意与军官们过多客气,又不是熟人,也不是同一个行营或同一个军团的袍泽,没什么交情,自然也就寒暄一声,或拱手抱拳或躬身抚胸,纷纷行礼作别,打马先走一步。

  蹄声远去,一个军官扬鞭遥指,略带些嘲讽的说道:“这帮吃香蕉的货,骑术倒是真不赖。”

  军官们已经从方才的寒暄中,知道这拨锐士都是来自南方,缅地、东莫卧儿‘云南经略府’的麾下。而缅地将士,早先曾经将当地的南方特产香蕉征为军粮;就是现在,香蕉也在‘云南经略府’麾下军队的军粮供应中占据很大一部分。这些军官的共事袍泽中也有不少从云南经略府转调过来的军官或锐士,因此对南方战场的情形并非一无所知。再说他们已经到了一定职级,手下怎么的也指挥着千人精锐,又在护卫亲军、武官学院这些所在当值或者轮训过多次,一些军情简报和诸如《形势汇篡》这类东西他们也大多可以看到,因此只要用心还是能够对西北面临的周边战争形势知晓个大概的;某些感觉新奇的新闻,譬如香蕉做军粮这样的新闻,他们也还是有所了解,可以拿来当闲聊谈资的。

  “终究是锐士嘛,骑射铳炮都是要精通的。”另外一个军官倒明白同伴的心思,笑道,“缅地作战,步卒为先,这骑射的机会虽然不多,总还是有的嘛。”

  哈哈,众人轻松一笑,走马前行。

  红山口堡。

  堡前旌旗招展,鼓号齐鸣。

  由原木与夯土临时夯实搭建起来的将台前方,台阶之下,红毡铺地,直接延伸到远处。

  将台两翼,戈矛若林,牙旗缤纷,拱卫着明盔亮甲的平虏公护卫亲军,金刀牡丹旗下,军阵森然,杀气严霜。

  再更远处,还有‘北衙侍从’的少年郎们肃容站立。这些少年郎都是西北文武官僚、谋士客卿、公士民爵、番胡蛮酋的子女甥侄辈,分为男女两官厅,各十二班值,侍从奔走,执役于公府。应该说在外人眼中,‘北衙侍从’的少年郎就是西北幕府一众官僚谋士们交付在平虏公手中以示效忠的‘质子’。当然,雷瑾本人不会这样看,也许‘质子’的意味确实是有些,但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上古的越王勾践为了雪国耻复国仇,可以‘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所以百年大计在于育人是绝对没错的,所以‘北衙侍从’将在‘北衙’‘融化合一’,他们将在‘北衙’这里统一接受熏陶与灌输,学习忠诚,学习敬畏,学习尊卑礼仪,学习文武技艺,学习战阵计谋,学习农牧工商,学习诗书礼乐,学习书算杂学,学习公事规矩,学习内政治理等等。当然,他们在‘北衙’首先要接受类似于‘少年营’的教导,少年营每年都要派出大批从战场上退役下来的教官,以‘少年营’的章程,统一训练北衙侍从。‘北衙侍从’在‘北衙’接受的全面教育与熏陶影响,也将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影响延伸到他们的父兄身上,有着一箭双雕之妙;事实上,‘北衙侍从’以及他们的父兄辈,现在是,将来也必然是西北最有权势和实力的既得利益群体之一,因此必要的‘灌输’是必然的。‘北衙侍从’之设立,除外‘质子’的因素,主要是为西北育才储才,是为以后的数十年夯实基础,作人才和思想上的准备。雷瑾现在年富力强,不出数年就肯定用得上‘北衙侍从’出身的‘人才’了,而他将来的继承人也一样能用上‘北衙侍从’出身的‘人才’。雷瑾之所以始终不肯将‘北衙’与少年营、平虏义学等合并以节省资费,始终强调从严从难的遴选、淘汰,也是蓄意而为,他不想看到在抑制儒学科举之后,西北官僚将来仍然只由一个地方出来的‘人才’把持和垄断,‘北衙侍从’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因此必须及早防止这种趋势,宁缺勿滥——儒学之所以堕落成为‘道学’,就是因为它在科举和学术上的把持、垄断,以致落到误国误民的地步。究其要害,根本问题在于它长期的独尊与垄断,权力的腐蚀根本就无药可解,恶果滋生的根源不在于儒学本身而在于垄断和封闭——雷瑾并不想看到这种趋势,虽然他自己仍然坚定的走在集权专政的路上。

  今日的大事,当然是平虏公接见前方有功将士。

  鼓角铮鸣,典礼官高声唱名,昨日赶到猎宫的将士大部分都将安排在此时觐见。

  由于此番接见,并非正式大典,平虏公雷瑾此刻也未着蟒腰玉,而是身着甲胄,甲胄也不是战阵上常服的鱼鳞札甲、锁子甲或者鱼鳞重铠,而是在一般军中仪礼场合所服的甲胄。头上的铁盔,顶饰两支天鹅翎,中插一面龙蟠小旗。方领对襟的罩甲上缀鱼鳞甲片,内里穿着曳撒。腰挂一口雁翎刀,刀镡为金十字,刀鞘包着沙鱼皮。这套甲胄,做工精细,虽然是仪礼所用,防御箭矢刀枪却也不下锁子甲,还能特别衬托出一种英武雄壮气概,显得赫赫威严。

  无论是军官,还是锐士,这时都以热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效忠的主君。

  军功锐士有自己的一套军功爵制度,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和荣誉,除非是想去武官学院染一水,改了资序,转做军官/军佐,他们在这时候想的无非也就是:凭着立下的战功,自己能获得‘荣耀金星’呢,还是‘荣誉金星’?虽然在眼下这种场合,‘荣誉金星’的可能甚至是九成九,但是万一能获得第三等的‘荣耀金星’呢?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而对军官来说,当然是公侯伯子男五等十五阶世袭爵位对他们最有吸引力,但由于西北幕府目前‘尊王攘夷’的立场,公侯伯子男五等爵实际上还要报请京师朝廷‘备案’,战功算下来比较‘一般’的军官,就暂时不用奢望这些世袭爵的封赏了。而雷瑾以及谋士们也认为,在爵位、勋官、散阶、武臣封号等成熟制度之外,再创制一种独属于军官的军功爵制似无必要,因此西北的军官退而求其次,在这个时候心里盘算的,多半也跟锐士们差不多:以自己现在立下的战功或军功,能拿下‘荣耀金星’,还是只能拿到‘荣誉金星’?能不能获赐金刀或者旌、幡?如果能进获第三等的‘荣耀金星’,呃,还是不要想了。m.biqiku.net

  西北军中,原有‘金星’之制,是以‘金星’的大小和多寡,标示职衔差遣的高低,顺带也能看出战功(军功)的大小高低。当然,这种‘金星’是镀金或者丝绣而成。至于‘荣耀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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