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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南方的清剿[3/3页]

  ‘喝水’。乳酪其实也可以解渴充饥,但除了紧急时作喂马之物,士卒一般都是当作干粮携带,在最困顿渴乏之时用来垫肚子维持体力,自然不会轻易在路上吃掉,所以在路途上,都要注意饮马歇脚,人和马计程以进,毕竟随身携带的水粮极有限,保持体力是最重要的,中暑、干渴等等都要尽量避免。

  五个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前面找了一处可以饮马的河滩临时歇脚。这南方的大热天,可是不好受,虽然这还不是南方七大总督区最热的时候。

  胡秀抽完了一烟锅旱烟,想起上次家里寄信来说,自家的庄园办了什么‘保险’,据说遇上水旱虫灾,可以得到赔偿,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

  依据西北的《农牧业保险条例》,‘官办农牧业保险行’委托民间的保险行(社)对西北的农牧业经营开展‘保险’;同时依据《保险分担暨再次保险(社)行条例》,官方每年拨款给‘官办农牧业保险行’,再由官办农牧业保险行对受其委托的民间保险行,给予相关的农牧业保险补贴,俗称‘保险的保险’。胡秀虽然找人打听了一下,不过也没完全搞明白这里面的门道。胡秀想了一会,始终不得要领,也就暂时撂开了,心思转到怎么完成自己这几个人此次的‘远程哨探巡逻’军务上来。

  ‘远程哨探巡逻’,也称‘向导巡逻’,此种军务就是在战时先遣,为步骑本队寻找和开辟安全的开进路线。骑马、徒步或者乘骑其他坐骑,在大军本队之前先遣行动,确保道路可供步骑通行,并清除路障(陷马坑、绊马索、拦路石、铁蒺藜、陷阱、沟壑等等)及敌方的小股哨探斥候部队或者伏兵。有时他们可能被迫开辟出一条通行道路,甚至会与挡道的小股敌军交战——绝大部分情况下,执行‘向导巡逻’命令的哨探部队很少进行作战,他们通常会为了寻求步骑本队行动的突然而再去寻找一条不同的开进道路——一旦最终选定步骑本队开进或撤退的道路,他们就会沿着道路巡逻,消灭敌方的小股哨探斥候或者其他小股部队。如果需要,他们也会攻取敌军据守的寨垒要隘。当然,他们其实也就是干着哨探斥候的活,不过有时也被派往中军本队保护要员,免受敌方攻击。

  类似胡秀这样执行‘向导巡逻’命令的小队,如今在南方七大区的还有很多,其中大部分都不是正规在役的军方部队,最多只能算作半官方的准军方小队——他们是被官方征召,得到官方承认的游击斥候和向导巡逻队,只有在满足相关的军功条件,并且在志愿的情形下,才会正式转入军方编伍,吃公粮拿军饷。

  他们的来历五花八门,有佥兵守备军团,也有民壮乡兵,以及其他来源。再如西北各宗派教门,所谓的‘正教’中人,平时也都有抽调编伍、集中训练,执行与救援和撤离相关的‘向导巡逻’命令,比如水涝洪灾、泥石流等灾害发生时就要参与救援,而在战时,他们也会接受官方征召参与向导巡逻及救援。‘赏金会馆’也受官方委托发布的‘向导巡逻’任务排单。西北各武技学馆、长剑馆、箭社、枪棒所、讲武堂等也常接受官方征召,编成向导巡逻队,执行向导巡逻命令。总而言之,此类巡逻小队一般执行特定的军方命令,与那些由民间人士自由编伍的袭击营、游猎小队主要执行一些袭击游猎任务又有所不同。向导巡逻小队在南方七大总督区战后的稳定安靖行动中,不但向导巡逻事务枯燥乏味、艰苦劳累,而且看起来也不甚显眼,却是比较重要的一环,当然向导巡逻小队有时也参与清剿叛匪和保护重要的将校、文官的行动,不过通常还是以向导巡逻为主。

  向导巡逻小队一般都有着很耀眼很响亮的名号,也许是他们平时的巡逻过于枯燥乏味的缘故,什么“刺客”、“鹰眼”,什么“猎犬”、“毒蛇”,乃至‘蝮蛇’、‘蝰蛇’,不一而足。军方对此也不想多管,采取默认和乐见其成的态度,反正如果不能正式转入军方编伍的话,名号再响亮也没用;如果能靠着军功正式入役,向导巡逻小队有个响亮的名号伴身也算是某种威慑,没啥不好的。

  话说中原群雄大战,西北招募流民迁徙,什么箭手、打手、长竿手、麻郎手(或称‘马螂手’、‘蚂螂手’。‘马剌古’或‘麻郎古’,在某些方言中是‘石头’的意思,‘麻郎手’即投石手)、盐丁矿徒、占役屯军、浙兵、川兵、辽兵、广西狼兵,各种身分来历的流民和散兵游勇,都纷纷涌入西北找出路谋生计。胡秀就是中原流民出身,原来是河南的‘毛葫芦’乡兵,惯使长枪大矢,而他手下这支向导巡逻小队的名号也就叫做‘毛葫芦’。胡秀手下这支小队,其实可以说还没有满编,通常的向导巡逻小队怎么也得十人左右,多的有将近二十人的,而他这支队伍,目前员额才仅一‘伍’而已。

  闲话不提,‘毛葫芦’小队在完成此次向导巡逻命令之后,马上又接到了新的命令,这是一个清剿叛贼的命令,由于野战部队不断北调,南方七大总督区兵力不足,许多军务不得不借重准军方部队和民间力量,向导巡逻小队这种本来很少直接参与战斗的准军方巡逻部队,也频繁参与到清剿叛匪安靖地方的军务当中。

  几口行军锅中煮着面汤,在北方它又叫做‘面疙瘩汤’,看着已经熟透,可以吃了。

  细腻爽滑的面疙瘩,连汤带菜一起吃,快捷方便。但关键是在战场上,除了这一口热食垫肚,就只剩下些炒米、炒面和面饼可吃了,其他可吃的东西都吃光了,等着粮秣官赶快将给养送上来了。

  胡秀在喝面汤之前,吞下了一丸梧桐子大小的‘羊肝丸’,这是防治‘雀眼’(夜盲)的药,主药之一就是羊肝,哨探斥候经常在夜色掩护下行动,有夜盲可不行,这是他们在训练时被军中教头喝骂过无数次牢牢记住的东西。当然,经常有充足的鱼、蛋、肝脏、胡萝卜等肉蔬吃,是不会有雀眼夜盲之虞的,就是取松针煎茶饮也能防夜盲,只是在眼下就只能靠药物了。上了战场就得事事谨慎小心,虽然短时间吃不上鱼、蛋、胡萝卜并不要紧,但刀头舐血的生涯,怎么能大意呢?ιΙйGyuτΧT.Йet

  “敌袭!!准备战斗!”

  突然间警哨传出,有人大吼。

  刚才还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等着吃饭的人们一下子跳起来,匆匆穿上盔甲,至于行军锅里的面汤,谁也顾不上了。

  正是南方的太阳晒得最厉害的时候,叛贼发动了进攻,先是一通冷箭,紧接着是一阵密集的火枪射击,硝烟四起。

  胡秀攀着梯子向房顶爬去,那里是弓弩手的位置。

  耳鼓中忽然贯满了箭矢破空的尖啸,胡秀本能的将身体贴在房顶上,至少有五六支箭从头顶掠过。

  草,幸好叛贼没有投石机,也没有火炮,要不就惨了。

  胡秀希望‘毛葫芦’小队能在残酷的战斗中体现出可观的价值,每个成员都能挣到足够的军功,但绝不想看到己方的伤亡。

  趴在房顶上,他已经将敌人的进攻态势尽收眼底。胡秀注意到,叛贼当中似乎藏着一名射术不坏的弓箭手,这是一个威胁,需要尽快解决这个人,否则毛葫芦小队怕是要付出重大伤亡的代价,而这是胡秀绝对不能容忍的。

  作为一个‘毛葫芦’乡兵,长枪大矢都是惯熟,他拿起自己那张花了大价钱买到的铁胎大弓,开始寻找机会。

  这时候几乎没有什么风,射箭更有准头。胡秀开始窥视那名弓箭手的动静,冷静的寻找一箭致命的机会。

  正常情况下,在敌方也穿戴着盔甲的情形下,要想一击致命并不容易,胡秀准备使用毒箭。

  西北军中毒箭一般是以乌头和砒霜为主炼制。不过近年还有从苗疆蛮部中学到的箭毒,一种是草毒药,一种是蛇毒药。草毒药毒性大,但二三月之后就失效,毒性减退;蛇毒药熬成可以使用数年,但毒力差,只能使人皮肤溃烂,无法致人死命。另外还有一种“蛮毒药”,很少见,毒力很强,如果将几种蛇毒液混合在这种‘蛮毒药’里,毒性会更大,近乎于见血封喉。

  胡秀听说在云贵苗疆有种“箭毒木”,别称“见血封喉”,剧毒。据说用“箭毒木”的毒汁涂在箭镞上,射中野兽,野兽走上三五步就会倒毙,心脏停止跳动。而其汁液溅进眼睛里,顿时就会让人失明。但此等树极少见,制成的“见血封喉”毒药就更少,反正胡秀是没有听说有谁使用过这种剧毒。

  胡秀打算使用的就是‘蛮毒箭’,只要射中身体,估计对方也无药可救。

  估算了一番,胡秀静静等待时机。

  屏住呼吸。

  猝然射出一箭。

  飞上天空的毒箭,呼啸俯冲,命中!

  那名弓箭手在痛苦挣扎。

  胡秀长舒一口气,一箭致命,“干掉了。”

  这该死的战斗,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他心里一闪念,暗自想道。底层战斗的小兵是很难先知先觉的,搞不明白当前形势的士卒多得很,类似胡秀这样懵懂的正不知有多少呢。

  事实是,南方七大区的清剿战斗虽然频繁、血腥、残酷,但是各地的叛贼叛匪已经不成气候。西北军方遵奉平虏公的令谕,不断从南方抽调野战部队北上部署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这种小股小股的叛乱,零零星星不成气候,调动野战部队剿匪,纯粹就是牛刀杀鸡,只是浪费了——反过来说,野战部队围剿南方叛匪,也只是以大换小,无论如何都绝对不划算,有劳师糜饷之忧。还不如出动准军方部队以及发动民间力量不断清剿,以小换小,以游击换游击,以袭击对袭击,代价不高还相对有效,又还可以实战练兵,就不算太吃亏,至少在事态恶化逆转成燎原态势之前不吃亏——以西北在南方七大总督区的治理形势来看,西北幕府的统治已经将生米煮成熟饭了。在木已成舟的情势之下,事态恶化逆转的可能性是很小很小的,都不值当一提了。

第五章 南方的清剿[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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