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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自古和亲诮儒者(一之全)[2/3页]

  头!

  肯定这桌票。

  宋自太祖皇帝以来,对统军将领最为严厉的处罚。

  当日荆岳触敌即溃之后,不敢返回真定,一路南逃,跑到了赵州城下才停下

  来。这些武骑军的溃兵,御敌无能,残民有术,竟然在南逃的过程中,烧杀抢掠

  赵州百姓虽然已有许多南撒,但留守的仍然不少,却不料受过辽军几次掳掠后,竟

  又遭了武骑军这道灾。幸好赵州知州与通判颇有智术,荆岳一到,二人便大开城

  门,奉上酒肉牛羊劳军,温言相待,荆岳也不疑有他,只率数十亲信进城,结果当

  晚被二人灌得大醉,数十人全被绑了起来,丢进牢里。然后二人紧闭城门,亲自登

  城守御,城外武骑军群龙无首,却也没有多少做贼的胆子,顷刻之间就作鸟兽散。

  赵州知州随即遣人急报宣台,石越闻讯大怒,一面给朝廷写奏章,一面就派了一名

  使者,持节至赵州,便在平棘将荆岳以下四十余将校全部斩了,并令这使者带了这

  荆岳等数人的人头,在河北诸军州“传首示众”。

  大宋朝的统军将领们,可还真的从未想过会有如此严厉的刑罚。

  荆岳的罪名不过三条:临敌怯懦、败军辱国、残害百姓。而他却是堂堂正六品

  上的昭武校尉!而且还是统军大将。若依惯例,至多不过贬官流放。哪想到石越竟

  然不请旨便行军法给斩了,还传首诸州示众。

  据说此事传到注京,亦是一片哗然。

  然而自东京最后传来的救令,却是认可了宣台的处罚。皇帝不仅下旨褒奖石

  越,还严厉警告诸将以此为戒。枢府在真定、赵州诸府州颁下榜文,凡武骑军溃逃

  将士,至八月二十日前未至各官府良篇者,皆以通敌论。又下救令,荆岳以下至各

  营主将、副将、护营虞侯,全都归案处死,家属流三千里。

  不但武骑军诸将被严厉处罚,连兵败的渭州蕃骑主将刘法也受重责,刘法被降

  职为从九品下陪戎副尉,戴罪军前听用,渭州蕃骑由慕容谦另行择将统领。甚至连

  慕容谦也未能幸免,由游骑将军降为游击将军。

  可以说束鹿之败,真正震动河北的,倒不是慕容谦的兵败,而是兵败之后朝廷

  与宣台对统军诸将的重责。左军行营都总管司诸将中,只有两个人异常幸运:武骑

  军副将振威校尉王瞻虽然先败,然而事后经王瞻上表自辩,被认定所部是得到慕容

  谦撒兵的命令后才撒退的,他并无过错,兼之他杀敌与损失大体相当,王瞻不仅没

  受责罚,反而以振威校尉权领武骑军主将之职:刘延庆更是作战勇猛,射杀辽军大

  将,天子特旨,晋升为致果副尉,改任横山蕃军都行军参军。

  但在这个时候,至少在中军与右军两个行营中,没有几个人去关注王瞻与刘延

  庆,大概所有的统军将领,都很难忘记荆岳那颗用石灰处理过的人头。

  所有的人,都在感受着时代的变化。荆岳的那颗人头,意味着五代以来中原王

  朝的骄兵悍将传统,已经彻底结束。

  在这样的时刻,唐康是很识趣的。他绝不会蠢到此时去触霉头。尽管他无法理

  解,田烈武在河间坐拥步骑近五万大军后,斤倒坐视着辽主在半个河间府来去自

  如,竟连袭扰辽军的心思都收了起来:慕容谦就更加象是被打掉了锐气,在横山蕃

  军步兵抵达后,按理说他应该军势复振,有一点兴兵复仇的意思,然而他却龟缩于

  镇、定之间,毫无东顾之意。

  任人都看得出来,辽军已经无力继续南下了。

  而大宋在河北自东至西马步十三四万之众,却在行坚壁高垒夕策,甚而堂而皇

  之的与辽人议起和来。

  唐康突然很想回大名府,当面问问石越,他还记不记得他的“绝不议和”之

  誓!尽管他心里面也明白,凡是身居石越那个位置的人,大概都是将背誓当家常便

  饭的。他若去指责他们,他们自然会有另一套大道理等着回复他。

  “议和!议和!议个鸟和!”唐康在心里面啤了一口,忽然一夹马肚,掉转马

  头,朝冀州城内驰去。

  “都承!”“唐参谋!”冀州知州与通判万料不到他来这一手,院得在身后大

  叫,伯唐康头都不回,早已驱马消失在城中。二人转头救助的望向姚麟,却见姚麟

  正目无表情的望着北边,身子连动都不曾动过。

  同一天。

  拳皇异界纵横0大名府,三路宣抚使司行辕内,溪园。一座石亭之内,亭中的石桌上,摆放着

  各色时鲜水果与点心,石桌两旁对坐着两位四五十来岁的白袍男子,两人身后,各

  站着一位青衣侍从,都是低着头,叉手侍立。在石亭东边,离亭约五六步远的水池

  之畔,还有一个中年白袍男子,正端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垂钓。这年八月上旬的大名

  府,炎热并未完全消退,这溪园之内,树木成荫,清风徐来,好不清凉,若非石亭

  之外,到处都是身着铁甲,荷戈持矛的!士,真让人有人间仙境之叹。

  “想来子明垂相当已猜到我的来意?”坐在亭内下首的一个男子,端起面前的

  玉杯,轻轻的哦了一口冰镇酸梅汤,又将杯子放回桌上。他说话之时,一双锐利的

  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坐在他对面的石越。

  “师朴一”石越回视着这位与自己同为遗诏辅政之臣的参知政事、兵部尚

  书,默然一会。能让韩忠彦亲自来做钦差,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事。而如今之事,莫

  大于与辽国的议和。“是皇上不准么?”

  忠彦微微点了点头,“皇上不肯与辽人议和,想叫垂相不要接纳辽

  使。”

  “如此,皇上只需遣一介之使持诏前来,便足矣。”石越淡淡说道,“劳动师

  朴前来,想来此事仍有转圈。”

  韩忠彦不置可否的笑道:“军国大事,有时只凭着公文往来,却也说不太清

  楚。故此我特意来问问垂相的本意。到底是真议和,还是假议和?”

  “真议和又如何?假议和又如何?总之都是议和。”石越笑道:“苟能制侵

  陵,岂在多在杀伤?所谓‘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若能不动兵刀,便将

  辽人赶出国土,使百姓得以重返家乡,安居乐业,又何乐而不为?”

  “若是如此,只恐皇上不肯答应。”

  “只须是为国家社视有利,只要我们做臣子的苦谏,皇上年岁虽小,却极圣

  明,必能从谏如流。”

  “若两府皆不愿意议和呢?”

  “这又是为何?”石越愕然望着韩忠彦,道:“只须条款合适,持国垂相【2〕必肯议和。”ιΙйGyuτΧT.Йet

  韩忠彦摇摇头,沉声道:“吾来之前,持国垂相曾让我转告子明垂相:此一

  时,彼一时。”

  “这又是何意?”

  “攻守之势异也。”韩忠彦望着石越,他虽心里认定石越只是装傻,却也不得

  不先把自己的想法交待清楚,“八月之前,官军屡败,任谁也不能保证局势会到何

  种地步,议和不得不成为一个选择。但如今我军兵势复振,更胜过往,而辽人师久

  必疲,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中智以上,皆知辽人兵锋已止于深州,再难进半步。

  而我大宋却有十余万大军以逸待劳。他倾国而来,若是所向披靡,自然万事皆休

  可既然奈何我不得,那就容不得他说战便战,想和便和!当年真宗之时,我兵甲不

  修,文武多怯懦,便有千载良机也抓不住,只好忍痛议和。可如今岂是真宗时事?

  御前数次会议,皆以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昔日汉武帝马邑不能击灭匈奴,最后

  不得不劳师远征漠北,落了个全国户口减半的惨淡结局。我山前山后诸州沦陷已

  久,朝廷久有规复之志。然与其做北伐这等事倍功半之事,倒不如抓住眼下的良

  机。既然要一决胜负,在自家土地上打,胜算总大过在别人的地盘上打!”

  “两府诸公果真皆如此想?”

  “如此大事,我岂敢妄言?”韩忠彦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子明垂相远在北

  京,不晓朝中情况,或有顾虑,亦是常情。故此我才特意前来,要讨垂相一句实

  话。”

  石越正容点头,笑道:“既如此,我也放心了。师朴莫要见怪,注京非是守得

  了机密的地方。”

  “如此说来?”

  “兵者诡道也。”石越笑笑,道:“前者王厚献策,道如今之势,辽人利速

  我军利久。但以人情来说,辽军自南犯以来,屡战屡胜,几乎未尝败绩。他打的胜

  仗,自契丹建国以来算,也都是排得上号的大胜仗。只是不料打了这许多硬仗,我

  军反倒越战越强,人马越打越氮2如今马步已达十余万,他出师三个多月,人马疲

  惫,士卒必生归心,明知再无力进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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