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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一十六章 结局篇 (下)[2/3页]
妹处。”马尔佳说着,脸上又闪过一抹狠色,她冷冷地说,“眼下还是要先对付要紧的人为第一要务!”
穆晓云看着神情冷厉的大嫂,不由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
马尔佳的害喜,说来就来了。
在“感冒”症状消失后的第二天,就吐了个天翻地覆。秦爵这时候倒摆出个老公的样子来,很热心地三天两头带来一些部里同事给的所谓“止呕秘方”,从柠檬水到绿豆汤,从含话梅到吃姜汤,无所不包,只让袁美和穆晓云啼笑皆非。
结果当天晚上,餐桌上就多出了两碗酸菜汤。
“我年纪大了吃了酸菜牙齿软,所以只让厨房做了两碗,你们两个年轻人吃吧。”
今晚三个男人又有应酬,餐桌上只有三个女人。
方晴从来都是独自开伙,穆晓云有时候真是挺佩服她的,明明在秦家被当成透明人一样地对待,她偏偏还有脸死皮赖脸地住着。要是她,早就受不了这份闲气,摔桌子走人了。
回想起来以前云静敏也是这样忍气吞声地陪林默,看来要当小三,尤其是有机会威胁正妻地位的小三,必须能忍所不能啊。
酸菜猪肉炖粉条,经典的东北风味。淑姨端上来时,离得远远地已经闻到那股酸香气了。马尔佳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穆晓云和袁美忍不住相视一笑。
马尔佳不好意思了,笑道:“怀孕了不知道为什么嘴馋得很,以后晓云怀孕就知道了,那感觉啊,好像几百条虫子在怀里钻似的。”
穆晓云和袁美都扑哧笑出声来,袁美笑道:“得了得了,晓云没有怀过孕,我可怀过。我怀秦爵时候也是很馋酸的,看来你肚子里也是个调皮的男孩子呢。”
这时候淑姨来到穆晓云身边,开始布菜。穆晓云鼻子动了动,不动声色地一皱眉头,转眼已经恢复了正常。她眼见淑姨把酸菜多的那碗放在马尔佳面前,便笑道:“淑姨,不好意思,我不太能喝汤,可以把那碗给我吗?”
淑姨一愕,马尔佳笑道:“就给她吧。我和她换。”
于是淑姨就把马尔佳面前的碗给了穆晓云,把另外一碗放在马尔佳面前。
马尔佳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家里怕她吃不惯帝都的风味,特意陪了个厨师过来,今天就是这个厨师下厨,做出来的酸菜猪肉炖粉条十分的地道。马尔佳和穆晓云胃口都很好,转眼就把一碗汤吃得干干净净,渣都不留。
结果到了晚上,就出事了。
“晓云,你吃坏肚子了吗?”
秦卿看着已经第十次跑进厕所里的穆晓云满脸担忧。
“差不多该好了。”穆晓云接过秦卿手里的止泻药,一气灌了下去,“可能是酸菜吃多了,肠胃不适应的关系。”
“瞧你这小吃货,肚子不舒服就不要吃那么多酸菜嘛。那玩意可是很伤胃的。”
秦卿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抱着穆晓云道。
穆晓云拉得双腿发软,笑着说:“幸亏是我吃了。要是大嫂吃了,就危险了。她刚怀孕,胎盘还不稳,拉肚子拉多了很容易流产呢。”
“还幸亏,你们就该忍忍,什么都不吃!”秦卿不乐意地说着,穆晓云见状,刮刮他鼻子,笑了。
第二天一早,马尔佳也听说了穆晓云拉肚子的事,一早就过来看她了。
“晓云,你不能消化酸菜就早说嘛。为了陪我这个孕妇解馋,反而害你受罪,我怎么过意得去!”
一进门,马尔佳就抱怨道。
“大嫂,你来得正好。”
她见到穆晓云一脸严肃,不由得愕然。
“晓云……”
穆晓云走到窗前,看看外面。警卫员们都出早操去了,院子里只有小梅在院门处扫地,离得房间很远。穆晓云关上门,又关上窗户,脸色因为昨晚一夜没睡好而显得有些苍白。
马尔佳见她这副模样,更加感到事情不同寻常,噤了声,静静地等穆晓云开口说话。
“我可不是不小心。”
马尔佳错愕地说:“你不是不小心?你不是说吃了酸菜消化不良……”她一转眼已经明白了个中的缘由,不由得霍地一下站起来,“好晓云!你……你把原本我的酸菜换过去了……”
马尔佳心中又是感激,又是难过,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碗酸菜,原本是给你的。里面被下了巴豆粉。”穆晓云点头道,“我以前受过反恐训练,所以虽然有酸味掩盖,一闻就闻出来了。大嫂,那碗酸菜,我吃了也就是拉两天肚子,你吃了,可就是保不住肚子里的宝宝了!”
马尔佳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小腹,脸色刷地变得雪白。
“谁……是谁那么大胆子!”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难道是淑姨?昨天是她负责布菜的!”
“不可能是淑姨,我猜淑姨也多半不知情。”穆晓云叹道,淑姨是袁美跟前最得力的老保姆,又怎么可能为难嫡子的媳妇,“你想想,最近大哥这么关心你,最不高兴的人会是谁。还有,如果你流产了,最高兴的人,又会是谁?”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马尔佳怒气冲冲地说:“方晴那个小贱人,我就知道她不会是普通的小白兔!”
她马上就要去找方晴算账,好歹穆晓云拉住她了。
“你别拉我!”马尔佳生气到了极点,“现在我可不比之前了,我肚子里可也是有馅儿的!”
“大嫂,你现在去找她。你们两个都怀着孕,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大哥两不相帮。但是就没法揭穿她的真面目了。只会让大哥觉得你怀孕了恃宠生娇,你们的感情好不容易才好一点,难道又这样回复到冰点吗?”
穆晓云的话,句句命中马尔佳要害,马尔佳听了犹如兜头一盆凉水浇下来,渐渐停下了动作。只是心头的火气,仍然压不下来。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难道我就这样忍气吞声?还有,你才是最直接的受害者呢,你看看你,才一晚上的功夫,下巴都尖了。秦卿不得心疼死!”
“我说了,我没事。拉两天肚子我就当减肥了。”穆晓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果决地一挥手,“大嫂。我们要想办法让大哥知道,方晴的真面目。就算没法赶走她,也让大哥有所防范。这样才是避免以后再吃亏的长久之计。”
马尔佳点点头,陷入了沉思中。
“可是,方晴一直都很会装可怜,秦爵也觉得她是个品性纯良的好女孩。”马尔佳说着,恨恨地说,“能够到夜总会去坐台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品性纯良?!男人也真是的,以为长个清纯样子就真的是清纯了吗!”
马尔佳说话可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也许正是这样,让她大大地吃了几年亏。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今都三十出头的人了,再要改恐怕也很困难。
穆晓云道:“她害你不成,肯定还会再次下手。如果可以抓个现行,就容不得大哥乱想了。”
马尔佳点点头,忽然神情复杂地说:“晓云,我之前对你态度这么恶劣,为什么你还要站在我这边?”
看来她心里对穆晓云的疑虑,还没有完全打消。
穆晓云盯着马尔佳那精致的脸蛋,柔柔地笑起来:“大嫂,我再怎么粗鄙无礼,可也分得清楚,谁是自己人,谁不是。你是大哥明媒正娶的妻子,在我和秦卿的心里,你就是唯一的大嫂。我不帮你,又帮谁去?再说了,对这种打着‘真爱无敌’旗号的三儿,我可是有生理性厌恶。”
马尔佳迟疑地盯着穆晓云,最终点点头。
二人又商量了一会,暂且各自回房间歇下不表。
……
周末,男人们都不用上班,院子里就热闹了很多。因为吃饭的人多,所以菜式和分量都比平时多,连厨房的炊烟,也比平时要早点升起来。
秦卿和秦爵哥俩闲着没事,就到前院打羽毛球去了。他们天天都要坐着开无数的会,肩膀和脖子都劳损得厉害,羽毛球这项运动,能够很好地舒缓劳损症状。
而秦长征则一杯清茶一张报纸,坐在门廊下,时不时瞟这边两眼,耳边听着两个儿子精力十足的吆喝声,享受这难得的闲暇。
袁美去袁丽家串门去了,算起来也差不多进门。穆晓云和马尔佳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忙着自己的事。
红姐做事雷厉风行,翻译工作室已经在s市注册成立,注册资金五十万元,属于超级迷你的企业,相应地减少了很多赋税。工作室的名字,从三个合伙人的名字里各自取一个,名叫“红云锦”工作室,这名字尽管听着不赖,却有点儿娘们气,陈锦州抗议了好久,最终还是因为势孤力单而落败。
红姐接到的第一单活儿,不是平时做得最习惯最多的行业会议,而是一本英语小说。三个人一人一部分笔译出来,最后汇总给红姐交给客户,报酬不菲。红姐的理由是,现在三人组各自都有俗务拖累:穆晓云新嫁入秦家,陈锦州和依伊马上要奉子成婚了,红姐自己的老公,则又到了做年底报告的关键时刻,需要贤内助去参详帮助。所以还是先做这些可以在各自电脑前soho的活,穆晓云等都深以为然。
下午五点半,小兰忽然从马尔佳房间里跑出来,去到厨房里说:“大夫人她忽然胸闷得厉害,想酸菜吃。可以麻烦张大叔再按照上次那样做个酸菜猪肉炖粉条吗?”
这太不算个什么事儿了,张大叔正在炒着地三鲜,红红的炉火赢得他的圆胖脸油光满面的,大声答应着:“好咧!你让小姐等着尝她张大叔的手艺吧!”
张大叔是马家积年的老厨师,至今都管马尔佳叫小姐。
小兰答应着,看着打下手的赵大婶挽起袖子走向酸菜缸子,捞出半颗酸菜来,拧干水分用菜篮子走出来。厨房里顿时弥漫着好闻的酸香气,便走了。
张大叔炒得了地三鲜,就去剁猪骨头、洗粉条,切姜片蒜片,他运刀如风,刷刷刷几下子就把那颗酸菜切成厚薄均匀的酸菜丝,随即开始做他的拿手好菜——酸菜猪肉炖粉条。
不多时,那粉条汤就做好了,用细白瓷碗装了碧莹莹香喷喷一大碗。张大叔见淑姨领着两个保姆进来,开始捧菜上桌。他炒完最后一个炒青菜,把白毛巾往膀子上一搭,背着手就转到了厨房后面抽烟解乏去了。
一道黑影闪身进来,抖出手里的小纸包,就要把纸包里的粉末抖落到那酸菜汤里去。
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苍老的手,那鹤皮似的手牢牢地扣住那人:“贱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大夫人的酸菜汤里下药!”
那黑影被吓了一跳,尖声惊呼起来。
厨房里外的人被彻底惊动了,被抓了个正着的人,正是方晴!她挺着笨重的大肚子,手中的纸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嘴里却语气强硬:“淑姨,什么下药不下药的,我可不知道。我只是来这里看看我的饭好了没有也不行?这厨房写着不能让外人进的吗?”
淑姨眼睁睁瞧着方晴放手把纸包扔到地上,那些粉末瞬间就被地面污水溶解得无影无踪。她没想到方晴竟然这样说谎不眨眼,一张老脸顿时气得通红,双眼圆瞪,喝道:“你还敢嘴硬?这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瞧着!”
方晴镇定地左顾右盼:“谁看见了,啊?我只是站在这里而已。”
“发生什么事了?闹哄哄的!”这时,前院里的秦爵秦卿兄弟也都过来了,秦爵见到淑姨拦着方晴,心里顿时就不舒服起来,“方晴,你怎么在这里?这里乌烟瘴气的,赶快回房间里去。”
“大少爷你来得正好,来给我们评评理。我明明看到方小姐她鬼鬼祟祟的跑进厨房里来,把一包不知道什么药粉想要下到大夫人的酸菜猪肉炖粉条里。如今她反而说是我多管闲事。”
淑姨是袁美身边的老保姆,也是一手带大秦卿秦爵的老人,十分得秦家上下人的爱戴。秦爵不愿意跟淑姨正面起冲突,皱眉转头问方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晴眼圈一红,抽抽噎噎地哭起来:“我……我只是嘴巴馋,闻到这里的味道好香,所以进来看看我的饭什么时候好了没有。淑姨忽然就跳出来抓住我了!我原本就是守法良民,这里又是什么的地方,我怎么可能敢去做那些害人的事。难道我嫌活得太长了么。冤枉啊,我真的是冤枉呢。”
淑姨从来不轻易说大话,可方晴,说的话也有道理。秦爵左右看看,不由得好生为难。旁观者清,秦卿见秦爵是两边都问不下去的了,他到底是做安全事务工作的,刑侦工作比较熟悉,便道:“淑姨,你说方晴下药,那证据呢?”
淑姨撇撇嘴,说:“证据?早就被她销毁了。”
“我才没有销毁证据,因为根本就没那东西!不信你们搜我身啊!”方晴不甘示弱地反驳道,她才不怕搜身,药粉只有一包,这药粉见水即溶,早就随着厨房地上的污水流到下水道去了。至于那块纸片儿,刚才掉在地上的时候被围观的人七脚八脚地踩了个稀烂,压根儿就不能辨认原本用途。
秦卿不理方晴,问淑姨:“淑姨,你见到她下药了吗?”
淑姨点头说:“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纸包,药粉是装在纸包里的。结果我抓住她手腕的时候,这贱人随手一扔,就把药粉全部倒进污水里了。”说着她朝地上那片霉霉烂烂的纸片撇撇嘴,“就是这张,包装纸还在,药粉却没有了。”
说话间,秦卿的手指尖上,却沾上了一点点的浅黄色粉末:“是这种药粉吗?”
方晴的脸忽然变得刷白。
这一丁点儿的粉末,是她被淑姨抓住的瞬间,从纸包里抖出来,洒落在灶台上的。只有不起眼的一丁点,甚至连方晴自己都没有发现。
秦卿的眼睛太厉害了!
秦卿把那粉末捻了捻,又放进鼻子里嗅了嗅:“这是巴豆粉。”
秦爵也是脸色大变,他转头看着方晴,脸色铁青。
“这么说来,我虽然很少回家吃饭,可也知道,方小姐你是从来不进厨房半步的。”秦卿慢慢地说,“在口供不一致,而事实真相又只有一个情况下,那么可能性则有两种。一种是淑姨在撒谎,方晴是无辜的;一种是方晴在撒谎,淑姨是无辜的。如今这些粉末虽然不能证明方晴在撒谎,但起码证明了,下药这个说法上,淑姨没有骗我们。”
他沉吟起来:“说起来,我想起了。前两天,晓云吃过了酸菜猪肉炖粉条,晚上足足拉了一晚肚子,第二天都还没有好。我原本还以为是她的肠胃不适应东北口味的菜……可是,那天晚上,晓云是跟大嫂换过了酸菜汤的。那么莫非晓云那天吃的那碗汤里,也有巴豆粉?”
一层一层的抽丝剥茧,方晴浑身筛糠一样抖起来,身子直往下软。淑姨瞪着她,那眼神恨不得吃掉她。
秦爵面无血色,只是木然地听着秦卿的话。
“酸菜汤里有巴豆粉,可那碗酸菜汤原本是要给大嫂吃的。只是晓云临时跟大嫂换了,所以中招的是晓云。于是那个下药的人,眼见大嫂平安无事,就打算故技重施。”
“上一次家里只有三个人吃饭,而妈妈是不吃酸菜的,所以她在其中一碗下药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中了——事实上,原本应该是百分之一百,因为为了优待孕妇,分量大的那碗本来是大嫂的。而今天吃饭的人比较多,再在其中一碗里下药,那命中目标的几率就小了。所以这一次,她学了乖,不在已经分好碗的酸菜汤里下药,干脆在整锅汤里下药,让我们一起中招。”
“酸菜属于发酵食品,肠胃差的人不耐受,吃了拉肚子也是常有的事,谁也不会怀疑到酸菜里有猫腻。可是,怀胎不足三月的孕妇拉肚子,却很容易因为电解质紊乱而流产……这个人真正的目标,一直都是大嫂。”
“秦……秦卿,你的推理真精彩啊。可你还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汤里有药,又或者是我下药呢。再说了,那不是没影的事嘛,晓云拉肚子都是几天前的事了,你可不要胡说啊。”方晴苍白着脸,努力反驳着秦卿。
秦爵像不认识她一样,用野兽般的眼神剐着她,只是大祸临头,方晴也管不得这么多了。
“方晴,枉你也是读过书的,你怎么不知道呢。在刑侦中,物证固然很重要,但是在人证动机充足的情况下,也是可以正式立案的。再说了,淑姨在你作案时候抓住了你,这叫抓现行,只需要证明淑姨的话句句属实,就完全可以案件成立了。至于你认为,这一次是下药未遂,没有造成受害者的直接伤害对吧?”秦卿眼神忽然冷了下来,“那么,难道在你心里,要害的人只有马尔佳一个,晓云就不算是受害者了吗?”
说到最后,已经声色俱厉。
大哥在外面胡搞,他可以不管。
但是现在竟然连累了穆晓云,那么对不起,他秦卿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秦爵当然也知道秦卿生气的真正原因,他目光阴沉地盯着方晴,说:“方晴,你好歹毒的心!”
“大哥,这个女人怎么处理,我不管。不过我不想再在秦家大院里见到她了。为了争宠,使手段谋害无辜的人。这种女人莫不是在夜总会里呆久了,是非黑白也不懂分了吧!”
秦卿说罢,甩袖而去。方晴扑上去拉住秦爵的袖子,哀哀地哭起来,十分可怜。
秦爵却脸色铁青,没有去理她。
事实上,秦爵好像现在才发现了方晴那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他自己也有很多消息需要消化。
总而言之,方晴被暂时送回她的院子里。院门外多了秦爵的两个警卫员看守,秦爵说是要等她情绪好了再出来。事实上,目睹了这次事件的人都知道,那是秦爵软禁方晴了。
晚饭过后,秦爵心情不好,独自个出了门。秦卿陪秦长征、袁美说话。穆晓云就陪着马尔佳到院子里散步。
正在享受着早春傍晚的新鲜空气,不经意间,穆晓云和马尔佳就踱到了院子外面。
“两位夫人,晚上好。”淑姨见到马尔佳和穆晓云,笑着问好,“晚上的饭菜还合口味吧?”
“真是多亏了有酸菜,我才能下一碗饭。这个小子,可真辛苦他老妈我了。”马尔佳抚摸着其实还没有见得到的肚子,微笑着说。
“淑姨,今天真是多亏你了。”
“哪里的事。两位夫人是明媒正娶进来的。我这个当老人的,只要看到夫人和少爷们好好过日子,幸福快乐,就心满意足了。别的闲人想要来搞风搞雨,我这老家伙看着也生气呢。”
穆晓云笑着道了谢,淑姨低眉顺眼地跟她们擦肩而过,到正房袁美身边去了。
于是,这一个不大不小的风波,所有的知情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隐瞒着家长秦长征和袁美。
……
房间里,却又是另外一种凝重的气氛。
秦厂长摁灭了手中的烟头,对秦卿说:“你哥呢?这件事,还是得让你哥也在场知情才行。”
他重重地哼一声道:“说起来,罪魁祸首还是他。却要我和你去给他代为受过!”
“他心情不好,出去了。”秦卿老老实实地说。
袁美皱着眉头,叹了一声:“估计又到哪个夜店去了吧。这孩子,真是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那句老话:色字头上一把刀。”
秦长征冷哼不语。
“爸,其实我没关系的。被宋副部长打压也好,要升上去也好,都无所谓。我觉得能够在一个能够做事的岗位上就可以了。”
秦长征恨铁不成钢啊,都三十岁,结过婚的人了,怎么秦卿还这么天真?
爬得更高,才能看得更远。如今大好机会就在眼前,只需要搬掉眼前的绊脚石就可以上位。这秦卿居然说无所谓!
如果是秦爵,就算是自己亲生弟弟拦路,恐怕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了吧!
可惜现在事实颠倒。成为秦卿绊脚石的,恰恰就是这个亲兄长秦爵。
“侯东的儿子侯耀,只不过撞死了个人而已。怎么这次事态闹得这样严重?”袁美见丈夫儿子脸色不善,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撞死人,固然是不对,必须接受法律应有的惩罚。但是,有法律制裁不就行了吗,为什么m国那边却还是这样不依不饶,非得上升到外交事件?”
“哼,借题发挥而已。之前维克托不明不白地死在国内,功劳都被中国夺了去。这些大国就觉得面目无光了。现在好了,中国高官儿子撞死了他们的公民,不让中国因为维克托事件,在国际上得到的好处全部吐出来,那就不是这帮海盗的作风了!”
秦长征说着,又点燃了一根香烟,也不吸,只是任由那细长的棍儿在指间明明灭灭。
“而且,这个m国人,并不是普通人。他表面上是个商人,实际上,却是帮侯东在国外洗钱的其中一个合伙人!”秦长征看看脸色煞白的妻子,还有一片木然,似乎早就料中的儿子,说,“你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死了吧?这根本就不是一场车祸!”
“那……宋清和侯东他们……”
“他们这次捅了马蜂窝,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出来了。侯耀如今已经被羁押,他的欧亚司司长的位置,成了一块大肥肉。各派势力都卯足了劲想要吃到嘴里。而秦卿,我的好儿子,多亏了你之前打下的‘实干派’好口碑,又一直保持中立,甚至不惜得罪宋清被边缘化,如今竟然成了呼声最高的一个候选人。”
秦长征说到这里,眼角露出欣慰的光芒,随即又转凌厉,“就是你那个不争气的哥哥!偏偏被人抓住了两女一夫的痛脚,被人暗地里打小报告说他重婚!如果是无中生有的事也就罢了,偏偏还都是真的,让我要为你铺路都没法铺!真是气死我了!”
外交部欧亚司和涉外安全事务司,尽管属于同一个级别,但是油水和实权方面,却判若云泥。而且各大洲的事务司,都主要负责经济工作,在如今这个和平年代,更为容易出成绩,也更容易成为往上爬的资本。
在秦长征和袁美眼中,当然比起那个殚精竭虑又充满危险性的涉外安全事务司要来得有吸引力得多。
秦卿以无为而博得如今大有可为的机会,秦长征和袁美,都欣喜不已。以他们的能力,为孩子谋个好前程当然不难,但小孩自己本身有出息拼回来的职位,做父母的感觉又毕竟有所不同。
但是,既然是肥缺,自然就有人竞争。那些人在工作和私生活上挑剔不出秦卿的错处,不知道怎么的就把秦爵的三角关系扯出来了,找小三也就只是个道德问题而已,如今秦爵跟方晴住也住在一起,孩子都差不多有了,那就构成了事实婚姻。
重婚,可是实打实的要判刑的罪名。
这件事对秦卿来说,不能不说是一大阻力。
于是把秦长征气了个半死。
三个人正在说话时,“我回来了。”
秦爵携着满身寒风潮气,在屋外走进来。
他表情木然,身上却并没有惯常带着的酒气,左右看看说:“都十点钟了,怎么人这么齐?两个媳妇呢?”
“秦爵,你吃完饭就跑哪里疯去了?”袁美问。
“心情不好,到外面去兜风。”
“要说心情不好,你弟弟更有资格说这句话!”
秦卿连连打眼色给秦长征,秦长征只当看不到,“秦爵,你知道最近部里的事吗?”
“我当然知道。”秦爵冷漠地说,瞟了秦卿一眼,“秦卿,恭喜你即将高升啊。”
“如果真的能高升就好了!就是你,你的不检点,不光闹得家里鸡犬不宁,现在还连累你弟弟!秦爵,我要你赶快处理好后院那个狐狸精,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在夜总会里认识的女人,要不得!如今好了吧?她一进门,我们家哪里还有好事发生过?你妈心疼你,我可有本事不认你这个儿子!”
秦长征说到后面,已经气得浑身颤抖,袁美连忙来到他身边,轻轻抚着他的背,自己也开口说:“秦爵,不是老妈说你。如今都是现代社会了,你拖着两个孕妇,算什么个事?早前妈跟你说过,如果你铁了心跟方晴一起,那就离婚,妈去跟佳佳家里说去。结果佳佳又怀孕了!你还不赶快做个了断,到时候佳佳月份也大了,两个小孩,两个女人,对于佳佳和方晴,都耽误了她们一辈子,而对于你,你可是犯了重婚罪,要坐牢的啊!”
秦卿看着面色变幻的兄长,仿佛感受到秦爵脑中那些纷乱的思绪,他自己心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念头:还是专一一点好!
秦爵沉默半晌,最后重重地说:“爸、妈,你们放心。方晴那里,我会处理好的了。这些年来,是我对不起佳佳,我以后会好好对她的。只是……只是方晴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他话没说完,袁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你放心。如果方晴放心交给我们的话,那个还是我们的亲孙子。这件事就交给妈妈我吧,我会去说服佳佳的。”
秦爵默默地点头,转身出了房。
秦爵这个反应,反而大出秦长征意料之外。他还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家里天翻地覆的变故还有秦爵的心情变化,之前几年时间,为了个方晴,不知道伤了他们老夫妻多少脑筋。秦长征和袁美软硬兼施,好说歹说,什么手段都用尽了,秦爵就是抱着她要死要活,但是刚才听秦爵的语气,是像要跟方晴分手?
秦长征看看一脸放松的妻子和小儿子,不由得有点摸不着头脑:“秦爵今天……难道真的是脑子开窍了?”
“当然了,他都这么大个人了。又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再怎么拎不清,也得被迫着成熟起来。”秦卿说着,欠身站起来说,“时间已经不早了,爸爸、妈妈,你们早点休息。我也回房间里去了。”
秦爵痛下决心,来到方晴的院子里。警卫员看到他过来,连忙打开院门。他一阵风似的来到方晴屋门前,举手敲门。
“谁呀?”
里面传来方晴的声音。
“是我,秦爵。”
方晴惊呼一声,说:“你等等我,我这就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方晴才走出来打开了门,她眼圈红红地,却面带笑容:“秦爵,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见到这张相处了五年的,熟悉的面孔。秦爵那股冲动的心情忽然冷静下来,早就做好的决定,也迟疑了。他笑道:“来看看你。”
方晴往旁边一让:“进来吧。”
秦爵进到房间里,没有往床上坐,而是坐到了客人的位置上。方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她如今已经怀孕37周,肚子很笨重了,原本漂亮的瓜子脸也浮肿了不少,只有那双褐色的猫眼,依旧透出往日狡黠的风采。
当年就是这双琥珀色的瞳仁,迷得秦爵不能自已。
“你刚从哪里来呢?不用去陪她吗?”
秦爵当然知道方晴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他只是不回答,一叠婴儿的和尚袍忽地跃入眼帘,像带了针,刺痛了秦爵双眼。
“那是……”他对着和尚袍努努嘴,柔软的质地,雪白的颜色,叠得整整齐齐地,显而易见,是刚刚洗好放出来的。
“是宝宝的衣服。因为不知道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所以我特意准备了中性的颜色。”方晴温柔地笑道,“虽然……虽然这个宝宝出生时,家庭并不完整。但我还是希望可以给她完整的母爱。”
“……你会是个好妈妈。”
“也是因为,那是我们的孩子。”
方晴的瞳孔内没有焦点,似乎放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她语气轻柔,声音,也飘渺起来。
秦爵心中涌过一股暖流,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方晴不失时机地握住了他的大手。
“方晴,这些年来,真是委屈你了。”
“不,我不委屈。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够了,真的,真的就够了。”
方晴语气激动,就连她的身子,也微微颤抖着。秦爵低下头去,方晴那略显浮肿的手指投入眼中。
猛地,这双手,跟另外一双手重叠起来:这双手拿着一包巴豆药粉,徐徐地往热气腾腾的酸菜汤中倒去。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秦爵回复了清醒。方晴刻意营造的柔媚声音,飘入耳中:“秦爵,你爱我吗?”
“我……我……”
秦爵注意到,方晴的被窝里,隆起了坚硬的一物。看那形状,倒有几分像笔记本电脑。
墙角落的网线,蜿蜒而至书桌处。无线路由器的灯明明灭灭,信号灯一闪一闪地,显示网络正在使用。
她怀孕八月了,还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自己肚皮上上网?!
马尔佳自从上次在医院回来,就自动自觉地把屋子里的所有电器都挪走了,如今她的房间复古得可以拍古装戏,一丝丝现代化痕迹都没有。靈魊尛説
“秦爵……”
秦爵回复了理智,想起自己这次是有事而来的,便跳出了方晴的问题,换了一种干脆利落的语气说:“方晴,我这次来是有事跟你商量的。”
方晴见他态度突然起变化,不由得愕然,那又是温柔又是妩媚的神气也僵硬住了,问:“什么?”
“我……我希望你可以搬出这个秦家院子里去。我会在外面给你找房子,安顿好你和孩子的。我、你还有马尔佳的事,如今被人捅到部里去了,大家说得很难听。如果我们继续住在一起,同居到了一定时间长度构成事实婚姻的话,我很可能因为犯重婚罪而被控告。”秦爵说到这里,再次抓住了方晴的手,“方晴,你不希望我坐牢吧?不希望我就这样毁了前途吧?到时候,我和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方晴惊呆了。
“还有秦卿,也因为我和你这桩事的缘故,原本有机会调任到欧亚司做司长的,现在也只是暂时成了观察对象而已。方晴,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个道理,你一定会懂的吧?不能因为我和你的感情问题,而影响到别的无辜的人啊。”
秦爵说了两车话,方晴却仿若不闻,她只注意到一个细节:秦爵,一直在说“我和你”,而没有说“我们”。
“秦爵,你要我搬出去?”她轻声开口,眼中已经噙满泪,“为了——为了你和你弟弟的所谓前程,你就要抛弃我和我们的孩子不管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不能再跟我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仅此而已。孩子的事,我当然会负责到底的。”
在搬进秦家之后,秦爵还能令别的女人怀孕的情况下,想要方晴相信他,搬出去?
那可难了。
更何况,好不容易,等了好几年才等到的登堂入室的机会,如今秦家里,正房的门槛都没能迈进去半步呢,就这样让她放弃吗?
“我不搬,秦爵,我不搬!我知道,你是见到你老婆怀了孕,就想抛弃我了,对吧?你妈亲口说过,嫡亲的孙子最重要,所以你这个二十四孝儿子就要找理由来,撵开我们母子了,对吧?秦爵,你原来这么自私!”
方晴突然发飙,秦爵措手不及,而她言语之间涉及袁美,又叫他生气。秦爵也放高了声音说:“我都说过了,我不会抛弃你们!只是暂时搬出去而已!你在这个院子里住着,这里不也是过去小妾住的院子吗,难道你还想要我跟马尔佳离婚,让你搬到那个屋里去?还有,不许说我妈!”
方晴冷笑起来:“哼,终于说出真心话了吧。你不会离婚!你们现在是和美家庭了,可我呢?我没名没分跟你这么多年,屁都没有捞到一个!如今你当我是什么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就算当年在夜总会上班,作为头牌的我也都没那么轻贱过!”
方晴的一大特点,就是从来不避讳自己曾经在夜总会上班这段过去。以前秦爵只以为因为她卖笑不卖身,心底坦荡荡的缘故。如今却发现,方晴敢情还很自豪自己曾经是头牌这个事实呢。
他大男人的自尊顿时被冒犯了,但良好的家世教养,又让他说不出更粗野的话来。方晴双手抱臂,往椅子上一坐:“反正,我是在这里生定了。你到时候重婚罪也罢,不重婚也罢,也休想叫我离开!如果被告了就更好,你爸不是手眼通天么,坐个一年半载牢出来,正好不在官场混了,到时候我不介意,马尔佳也不介意的话,你有多少个女人都不会有人整你了。”
这说明方晴完全不介意多女一夫,只要老公足够有钱有权有势就可以了吗?
但是爱一个人,不是应该像马尔佳那样,尽管对方讨厌,也不惜一切来宣布自己的独占权的吗?
莫非方晴并不爱他?
秦爵脑中混乱一片,又跟方晴再无道理可讲,猛地站起来,大踏步地就走到房间门口,想要离开。
方晴原本抱着双臂,别开脸,一副夜总会小姐的刁蛮泼妇模样,对秦爵离去爱理不理地。就在秦爵打开门时,她忽然变了脸色,捂住了肚子。
“嗯……”
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呻吟声,秦爵没好气地回过头去,硬邦邦地说:“你不要以为现在你装可怜还能骗到我……”
方晴却捂着小腹,已经滑坐在地上,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滑落下来。听到秦爵的话,方晴也不反驳,而是费劲地说:“秦……秦爵……我要生了……”
暗红色的血,在方晴的腿上迤逦而下,浸湿了她脚上的拖鞋。
秦爵吃了一惊,连忙大声叫人,又抢上前去扶着方晴。
“方晴!方晴!”
警卫员很快叫来了120,袁美和秦长征知道是方晴要生之后,只是吩咐了一句:“秦爵看着点”,就没有动静了。
秦卿和穆晓云在睡觉,马尔佳早也睡着了。
于是只有秦爵跟方晴在救护车上,一路往医院疾驰而去。
“秦爵,秦爵!”
临产的阵痛,一波一波地袭来,方晴想要拉住秦爵的手。秦爵却窝在救护车一角,脸色阴沉。
到医院,做检查,马上就推送到手术室。
秦爵办理了相关的手续,交了一大笔钱,又雇了个月嫂和护工之后,就离开了医院,回了秦家。
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房间里静悄悄的。秦爵摸到自己床边,马尔佳呼吸深沉,似乎睡得正香。
方晴的孩子,还是降生了。
袁美的话在秦爵耳边响起:“其实最无辜的还是佳佳。”
以前只是觉得这个大小姐刁蛮无理,难以侍候,所以非常反感她。即使迫于无奈成了夫妻,那亲热的事也是有如拜年。
秦卿结婚那晚,要不是被人灌醉了,他也不会跟马尔佳有了那一夜……
可是,自从知道她怀孕之后,也许是她的行事脾气变了,也许是方晴变了,自己却越来越待见这个结发妻子起来。
她虽然刁蛮,容不得人近自己身,甚至因此而解雇了那个老保姆。可也只是解雇而已,而且后来秦爵听说,马家还帮那个老保姆补上了社保的钱,让她从此能够领取退休金,安然养老。
她对自己的保姆大声说话,却没有打过,反而从家乡东北来了什么特产,总是第一时间分给身边人。
她对父母,也没有什么不敬之处。
说起对父母……方才方晴才真是鬼上身了,终于说出了她心中对袁美的真正看法了吧。秦爵冷哼了一声,伸手摸上了马尔佳的被子。
甚至,自己那样冷淡地对待她……每次回东北娘家去,马家的人却还是对自己这个女婿客气备至。以前自己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借了父亲的势,还有自己本身也平步青云的缘故。
然而如今回想,马家跟秦长征也只是略逊一筹,根本用不着拍秦长征的马屁。显而易见,是马尔佳从来没有跟娘家说自己坏话,马家认为他们夫妻感情很好,所以才这样疼爱秦爵。
“对不起……”
秦爵情不自禁地低声说。
说不上是爱情,因为爱情早已经在跟方晴的多年纠葛中磨光。
但秦爵本质毕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自己对马尔佳造成多大伤害,他还是知道,并且如今也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愧疚。
冷不防被子闷闷地传出低声细语:“你回来了?”
秦爵被吓了一跳,马尔佳睡眼惺忪地伸出头来,问:“秦爵,方晴不是生孩子去了吗?怎么你回来了?”
“我……我来收拾一些东西,这就到医院里去。”
曾经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摆脱马尔佳,到方晴身边去。如今生平第一次听到马尔佳理所当然地让自己走开,秦爵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他甚至也没有即将为人父的那种喜悦,方晴孩子的降生,反而带给秦爵巨大的恐惧。这个私生子一天存在着,日后就将会是自己仕途上的定时炸弹,随时把他炸得粉身碎骨。
马尔佳点点头:“衣服可要带够了。如今虽然已经到了三月,倒春寒可不是闹着玩的。要不要让家里带个人过去?像淑姨这些经过事的,能帮上你不少忙呢。”
“不用了。我雇了月嫂和护工。家里的人……方晴多有得罪,还是不要惊动为好。”
方晴前两天才跟淑姨吵过架,秦爵可拉不下这个脸。
他奇怪地问:“马尔佳,你不是很讨厌方晴的吗?为什么这次却……却……”
期期艾艾地,觉得马尔佳光明磊落,自己的想法却太过阴暗,阴暗得不好说出口。
“却这样为她着想起来了?”马尔佳笑着摇摇头,“她抢走了你,我讨厌她。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她被父母不负责任地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已经很可怜了。我为什么要去为难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一边说着,她一边低下头来,轻轻抚摸着自己小腹:“我也快要当妈妈了,很能体会方晴的感觉。所以我帮的不是方晴,而是那个小孩。”
秦爵心中五味杂陈,他深深地看了马尔佳一眼,最终什么也
第一百一一十六章 结局篇 (下)[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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