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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2/3页]
去T,这是大家知道的。秉昆问他是为父亲还是母亲戴?他摇头说都不是,父母都健在,身心状况都挺好。
他说:“为我敬重的人戴的。”
德宝说:“那就是为老师戴的啰。”
赶超说:“从小学到中学,老师并不喜欢你,肯定是为大学老师戴的啰!”
吕川说:“是为我的人生导师戴的。他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老师,是对我的人生发生全方位影响的人。凡是接触过他的人,都会对他的人格魅力留下深刻印象。”
大家见他说得极其严肃却偏不往明了说,都不便贸然再问,一个个如堕五里雾中,哑然沉默。
秉昆不高兴了,又一次责怪道:“老朋友之间,可说你就直言相告,不可说你就干脆把话岔开,卖什么关子啊!”
吕川犹豫了一阵,从西服内兜取岀一个塑料夹递给了坐在旁边的秉昆,塑料夹中有一张彩照。
秉昆看了一惊,其他人好奇,纷纷起身围过来。
小饭店的老板问吕川:“我也可以看吗?”
吕川没表示反对,庄重严肃地说:“外出时我一定要把这张照片带身上,以他的日常教诲要求我自己。”
居然是吕川与胡耀邦的合影!
“我大学毕业后分到了中组部,不久他当了中组部部长。我常见到他,听他的报告,但他不可能认识我。他当了总书记后,我调到了中办,能见到他的机会少了。我只不过是从事社会信息汇编的普通工作人员,但他对我们的工作很重视,对我们提供的材料经常做批示。有一次,我在信息中编入一段百余字的信息,一位原中国作家协会领导的儿子对父亲的官方评价有意见。他居然单独召见我,说他很尊敬这位已故诗人,也很喜欢他的诗。他问我信息来源,让我想办法与那位诗人的儿子联系,鼓励对方给他写信说明情况,表示只要合情合理,他一定会做批示。知道我曾在中组部工作过时,他认真地说:’那咱俩是老关系了,今后你更有义务监督我了。’他不当总书记后,我找到他,要求与他合影留念,他笑道:'老关系了,当然可以啰!’于是就有了这张照片,他的秘书亲自为我们照的……”吕川坐着说。
大家站着听,照片在大家手中传来传去。大家一下子觉得,以前只是一个遥远政治符号的国家领导人,似乎与大家的关系也近了。m.biqiku.net
进步问:“你认为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吕川翻开桌上的笔记本,想了想,写了两行字,把笔记本递给了进步。
大家便又围着看,吕川写的是:“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一心为国家为人民服务。”
进步说:“明白了。”
向阳接着说:“我也明白了。”
赶超却说:“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不明白!”
吕川起身收回照片和笔记本,示意大家坐下。
饭店老板说:“四月十五日后那几天,我特意做了一面国旗,在小饭店门外为他降了半旗。”
包括秉昆在内,多数人困惑起来。
向阳说:“四月十五日,他去世了。”
饭店老板又说:“他对我有救命之恩。”
原来,小饭店老板也有一番生死攸关的经历。他原本是电机专科技校的老师,因为在日记中写了许多关于真理问题的思考,被好友出卖,成T“现行反革命”,一直被监禁到粉碎“四人帮”后,等到《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发表后才获得平反。
秉昆问他认识不认识蔡晓光。
他说蔡晓光是他学生,过去关系不错,目前还有来往。
秉昆就说,蔡晓光是自己姐夫,又问他为什么不回学校继续当老师。他说内心有创伤,知识忘光了,捡不起来,当不成老师,提前退休了。德宝说:“那我们不拿你当外人了。”
他说:“好,我也不拿你们当外人。”他唤出老婆,吩咐把桌上的菜该热的都热一遍,再加几道菜。
于是大家挤出地方,也请他坐下。
接着就边吃边聊,大家发问,吕川逐一回答。虽然你问我问,其实问的是同一个老问题——工人们的命运将会怎样?
吕川说:“这个问题,其实是中国工业的问题。我到全国总工会后,也经常像你们问我似的问别人。我是替你们问的,我特别牵挂你们。”
赶超打断道:“牵挂不牵挂的,你就别说了!你只告诉我们——工人
们的命运将会怎样?”
这时,秉昆不再说话,甚至懒得听了。秉昆已不关心这个问题了,他只关心楠楠和他的关系将会怎么样。
秉昆起身走出去在门口吸烟,听到吕川在里边说:“全总的老工会们估计,全国一半以上的工厂必定要动不同程度的外科手术,阵痛将是难免的。我给你们的建议那就是一一到时候,与其'相响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吕川显得特别理性。
秉昆听到赶超大声嚷嚷:“你跟我们转什么呀你?”
大家刚才看照片时,唯独赶超坐着没动,却也没闲着。他贪杯,实际上已经醉了。
秉昆听到唐向阳向赶超解释吕川引用的那句古语。意思秉昆是知道的,却连他也困惑,不明白吕川为什么引用。
“屁话!纯粹是屁话!如果鱼都快活不成了,不互相那样又能怎样?吕川,你小子早就和我们不是一个江湖的了!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坐着没动吗?你那份深厚的感情它就一点儿都没感动我!”赶超由嚷嚷到喊叫了。
啪!不知谁拍了一下桌子。
“孙赶超!你少跟我吹胡子瞪眼的!我非要感动你了吗?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压根儿就是个很难被感动的人!一大批国有企业病入膏肓,早晚都得动手术!”吕川的语调也火气十足。
接着里边一阵相劝声,乱了套了。
常进步出来了,往屋里推秉昆。
秉昆被推进屋去,见春燕等几个女同胞把赶超围在墙角,你一句我一句训着,而德宝、国庆、向阳三人在劝吕川别生气。
吕川的脸都气白了,声音颤抖地说:“他怎么能那样对待我?他怎么不听我把话说完了?我的意思是必要的时候得学这家饭店的老板!人家当过老师,不是都能忘了讲台开饭馆了吗?工人们必要时也得放下身段,什么都得干啊!”
饭店老板不知所措,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不敢掺言。
秉昆走到墙角,分开春燕他们,板起脸对赶超说:“是你不对,向吕川认错!”
赶超说:“我今天就不!”
秉昆说:“你还非认错不可!”
秉昆把赶超拽到了桌前。
孙赶超双手按桌边,俯身瞪着吕川问:“北京来的、中央来的、全总来的,行行行,那咱们就他妈的彻底相忘于江湖好了!但是我倒要问T,这个国家又该拿’官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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