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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5 章 第 145 章[2/3页]
去找你。”
“不、不、我不能……丢下你们……”年迈的老人痛苦地摇着头,“我不能自己……自己去,你也……”
“听着,海拉,”狄赖说,“你是个厉害的女巫,你做得那种会炸开的东西,保护了我们,也帮助了我们。现在,是我保护你的时候了!”
把海拉和欧若拉送进地下室之后,狄赖和赛薇拉抽出佩剑,守在门口。
她们沉默地观察着外面,而外面那些男人也拿着武器,警惕地前进。
两方都在屏气凝神。
直到讨伐队中的一个男人踩中了埋在地里的炸弹。
“轰!”爆炸声伴随着扬起的土和血沫响起,与此同时,四支箭从不同方向射向讨伐队!
“小心,这里是女巫的据点!”有男人大喊,“她们有埋伏!小心周围!快藏起来!”
林塞山脉某处
路易斯骑士长看向前方,皱起了眉毛:“这里就是女巫的据点?”
“是的,”旁人的人答道,“那些女巫逃进了这里。”
“可是这里……”路易斯骑士长看向前方:“是个山洞。”
在他们面前,是一个山洞,山洞深处一片黑暗,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光。
“她们应该就住在山洞里,因为进洞以后,再没有人出来,而且您看,山洞外面还放着空水桶和一些木料。”
虽然女巫们的住处和想象中的不同,但也不奇怪,毕竟山洞可以是天然的建筑物,而这又黑又暗的山洞也符合人们对女巫形象的认知。
路易斯骑士长看了那山洞一会儿,问道:“另外两支队伍有消息吗?”
“没有。”
路易斯骑士长的视线没有从山洞上移开。
女巫不会把陷阱设置在太远的地方,所以追寻着爆炸声和陷阱,三支队伍迟早会汇合在一起。
索尔讨伐队有八十余人,梅格讨伐队有五十余人,等他们到来,一起发动攻击是更保险的做法。
问题是不知道那两支队伍绕到了多远的地方,现在已经是讨伐第六天,讨伐的进度严重滞后,而女巫的巢穴就在眼前,不动手很有可能失去作战的先机。
路易斯骑士长转过身,从队伍里挑出了三个人:“你们去探个路,确定一下这里是不是女巫的巢穴。如果发现了女巫的行踪,不要打草惊蛇,马上回来报告。”
亚尔曼伯爵府
女仆们在地下室的佣人房里,干着活聊着天。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有个深蓝仓库起火了。”
“哎呀,秋天总是会发生火灾,还好那个仓库在地势低又偏远的地方,没有影响到城镇。”
“亚尔曼伯爵很生气,还调了些骑士去看守仓库。”
“怪不得今天看到的骑士那么少,哦,好像来了一些不认识的骑士?”
“那些骑士是其他贵族派来协助聚会安全的,不过现在人数不多,毕竟阿博特公爵和索尔伯爵那边的骑士还没有到。”
“啊……讨伐队怎么还没回来,明天就举行聚会了。”
“一定马上就会回来了,也许他们现在已经消灭了女巫,正往回走呢。”
“女巫们会被全部杀死吗……如果她们都死了,以后是不是就不会有女巫审判了?”
伊里斯站在桌子前,拿着加热过的铁质熨斗,熨着洗好的衣物。
女仆们的对话令她心烦意乱,每次听到“女巫”这个词,她的心脏都会猛地一缩。
“伊里斯!”忽然有个女仆推门进来,大声喊道,“快出来,威廉秘书官找你!”
伊里斯手一抖,熨斗碰到手侧,那里迅速红了一片。
她来不及关注自己的手,抬头问道:“威廉秘书官找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传话的女仆说,“你快去吧,别让威廉秘书官等久了。”
伊里斯把熨斗立在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往楼上走。
她能感觉到身后有许多视线看着自己,她知道很大一部分视线是女巫们的,而其中一个视线,来自于莉莉丝。
很快,伊里斯就知道了威廉秘书官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听说你的母亲是阿博特公爵夫人的亲信,也是阿博特公爵小姐的奶妈。”威廉秘书官坐在座椅上,问道。
“是的。”伊里斯答道,“母亲很早以前就离开我去了费尔顿城,她在那里工作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已经忘记了她的模样。”
“既然能来这里做帮佣,就说明你并没有成为阿博特公爵府的女佣,为什么?”
“比起在一个地方固定做女佣,我更喜欢做杂活,大人。我觉得那样更自由。”
“可你现在在阿博特公爵名下的旅馆里工作。”
“因为我在那里有一个像母亲一样的长辈,我们很亲近。”
“哦,你真是与众不同。”威廉秘书官面带微笑,“一般人更愿意成为贵族的女佣,对于女人来说,这是一项非常稳定的工作。”
是的,伊里斯在心里说,它很稳定,稳定到可以把母亲从女儿身边带走十几年,直到死亡也无法相见。
屋内陷入了寂静。
威廉秘书官眯着眼睛打量着伊里斯,而他面前的女仆一直低着头,握在一起,并微微颤抖的手显示着她的紧张。
“你对阿博特公爵府的事情了解多少?”几分钟后,威廉秘书官终于又开了口,“之前那个旅馆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说,奇怪的车队,异族的佣兵。”
伊里斯的心脏猛地跳了几下,她的嗓子忽然干涩,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不太清楚您说的是什么……”
“伊里斯,我相信你是个热爱自由的人,可是再自由的人也不会排斥钱。即使你是个女人,金钱也能让你更自由。有些贵族也会娶能干又有钱的平民女人,你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在这方面应该更急迫吧?”威廉秘书官笑道,“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能赚更多钱的机会。哦,我也可以给你介绍个青年才俊,你喜欢男爵,还是骑士,嗯?”
“……”伊里斯的脸猛地涨红了,她绞着自己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她的指尖开始发红。
“我能让你们在神殿举行婚礼,你知道的吧,”威廉秘书官挥着手道,“神殿的神官与祈祷堂不是一个档次,只有贵族和富豪才能在神殿举行婚礼。”
伊里斯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手指上,紧握在一起的手指关节泛着青白的灰色。
她知道的,她在通恩长大,当然知道这些事。
在很久以前,所有人都可以去通恩的神殿祷告,后来,贵族们在钟楼旁边建了祈祷堂,说民众去那里祷告更加方便,通恩的神殿就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无法触及的地方。
威廉秘书官满意地看着面前的女仆,虽然低垂的头使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她的耳朵与脸颊都已经红了,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所以,伊里斯,”威廉秘书官说,“关于阿博特公爵府的事,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什么事都可以,只要你觉得重要的事,你都可以告诉我。”
他自信而又骄傲地,用催眠一般的语气重复:“把你知道的一切事情都告诉我吧,伊里斯。”
伊里斯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威廉秘书官。
……
离开威廉秘书官的房间后,伊里斯一句话都没有说,她抿着嘴,沉默而快速地走着。
而走进佣人房后,伊里斯的脸上再次染上了怒意。
其他人已经离开了,只剩下莉莉丝一个人。
很显然,莉莉丝是在等她。
伊里斯关上门,走到桌子前,把熨斗加热,继续熨烫衣服。wωω.ξìйgyuTxt.иeΤ
她没有和莉莉丝对视,但她知道对方在观察自己。
这间屋子就这么大,里面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们没有办法忽视掉对方的存在,而那种刻意装出的不在乎反而让周围的空气更沉重。
房间内非常安静,连摩擦布料的声音都分外清晰,这微弱的声音也助长了压抑的气氛。
她们之间的关系很难改善,所以这段时间她们总是保持着一种冷漠疏离的关系,甚至连交流都很少。
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而那种沉默在今天到达了顶端。
她们都知道今天,就在这个房间里,总会有人先开口说话,然后那一直紧张维持的虚假和平就会被戳破。
莉莉丝在叠餐巾,在聚会时,餐巾会被折叠成花朵的形状,放在篮子里供贵族使用,莉莉丝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叠出来的餐巾总是很奇怪。
当伊里斯熨完衣服,装餐巾的篮子还是空的。
伊里斯走到篮子边,拿起餐巾,迅速将它们折叠成花,放进篮子里。
当她折满一个篮子,抬起头,发现莉莉丝在看着自己。
自从莉莉丝出现以后,伊里斯就在尽量避开她,她很少与她见面,也很少与她对话,即使在一起,也几乎没有交流。
因为她每次看见莉莉丝,都无法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与憎恨。
可这一刻,伊里斯不想移开目光,她直直地看了回去。
为什么要她转头?为什么要她避着她?
这是夺去她母亲的女人,是公爵的女儿,是在蜜里长大,曾经拥有一切的贵族小姐!
而自己呢,被夺去母亲的自己呢,是怎样活过来的?
人们总是在伊里斯耳边抱怨。
--“真可怜啊,伊里斯,你还那么小,母亲却不在身边。”
--“伊里斯,妈妈不在身边,你得早点懂事,早点长大,照顾你爸爸。”
--“哦,那个伊里斯啊,她做的不好也没办法,毕竟她没有妈妈。”
--“努力一点吧,伊里斯,这样你妈妈再见到你,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而伊里斯的父亲心情不好时,也会跟伊里斯抱怨。
--“那些该死的贵族,夺走了我的妻子,你的母亲!”
--“我的女人,被那些家伙带走了!我明明结了婚,却还是一个人。”
--“钱算什么?我们家可是缺了一个女主人,他们把你变成了一个没有妈妈的孤儿!”
于是伊里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坚强,为了告诉所有人自己不会因为没有妈妈而堕落一直在努力,她努力把所有事都做到最好,努力到周围人都开始夸赞她,努力到她的“能干”众所周知。
伊里斯不知道公爵小姐有多么优秀,她只希望自己的母亲回到家,看到一个比公爵小姐更优秀的女儿时,会觉得羞愧,会抱着自己痛哭,称赞自己。
伊里斯在暗暗地较劲儿,不想被夺走自己母亲的公爵小姐比下去。
她想证明自己没有母亲,也能过得很好。
她甚至在一些没落贵族家做白工,只求那些贵族小姐能教她认字。因为这些白工,她和父亲吵过无数次。
可是直到最后,伊里斯也没有得到母亲的称赞。
她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而是听到了母亲的死讯。
听到母亲死讯的那天,伊里斯正在家里洗衣服,那个消息似乎和她平时听到的,来自费尔顿城的传言一样,陌生而遥远。
母亲离开家太久了,久到她们似乎已经没有了感情,变成了陌生人。
那几天,伊里斯和父亲都表现得与平常无异,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哀叹了两声。
而哀叹的内容主要是关于钱。
人们常说佩格是个运气很好的女人,她是平民出身,却能成为公爵小姐的奶妈,从费尔顿城寄来的工资可以让家人过上不愁吃喝的好日子。伊里斯的父亲不需要辛勤工作,就有很多钱花。
伊里斯从来不知道母亲寄来了多少钱,而家里又有多少资产。
但伊里斯的父亲却说家里没钱用,外人只是胡说,公爵小姐的奶妈根本没有多少钱,贵族抠门又该死,他一个人养孩子辛苦又费钱。
伊里斯向家里要钱时总是感到内疚和羞愧,她的父亲总说“给你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你最后还是会嫁到别人家,成为别人的妻子”,仿佛她本身就是别人家的人,只是被寄养在这里。
仿佛她是这个家的寄生虫。
所以伊里斯很早就出来赚钱,她第一次拿到工钱,就迫不及待地去买了父亲最爱吃的小菜,后来也不停地用自己挣来的钱为家里添置物品。
每当父亲用那张古板的脸说“还不错”的时候,她就会松一口气,好像自己在家中的价值得到了认可,她的腰也能挺得更直一点。
人们总是会同情那些妻子不在身边的男人,觉得他们没人照顾,过得寂寞而凄苦。
伊里斯也曾这样认为,所以她早早就学会了做饭做家务,每天忙得像个陀螺,后来当她发现她的父亲沉迷深蓝时,她也只觉得父亲可怜。
为了深蓝,她和父亲大吵过,砸过东西,说过狠话。
但她依然认为父亲可怜,因为她身边的所有人都这样说,说她父亲可怜,说她和父亲两个相依为命。
尽管她与父亲几乎没有办法交流,一旦说话就总会吵起来,但她依然认为父亲是在乎她的。
因为人们总说父爱如山,男人是害羞的,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那些沉默、严苛和不善言辞,都是爱你的一种表现。
直到她父亲死后,几个陌生的女人找上门来。
那些女人说伊里斯的父亲曾经许诺过,会把遗产分给她们,为了表示真实性,她们不断在伊里斯面前重复着那个男人对她们说过的甜言蜜语,甚至她们还知道佩格的工资有多少——那个男人通过诉说离开的冷漠妻子来博取女人们的同情,又用费尔顿城寄来的钱来证明自己的财力。
女人们嘴里的男人与伊里斯印象中那个冰冷而又严苛的男人判若两人。
——原来男人不是不会说话,对你冷淡不过是觉得你不值得。
可那些女人也上了当,死去的男人并没有留下什么遗产,他在生命的最后几年,把所有钱都换成了深蓝,吃进了肚子。
最后,伊里斯发了疯,拿着扫帚,把那些人赶了出去。
伊里斯没有为父亲举办葬礼,她把父亲的尸体和衣物交给了收尸者,并用它们换了两个银币。
做这一切的时候,伊里斯心中并没有什么波澜。
因为他不配,她也不配。
他不配一场葬礼,而她也不配去同情他。
处理完尸体的那天晚上,伊里斯彻夜难眠,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断地回想着自己的过去,受过的所有的苦,日复一日的,麻木而又辛勤的劳动。
她忽然发现,她总是在关注着费尔顿城的消息。
无论是抱着恨意也好,心怀报复也好,带着委屈也好,她那无聊生活中的一点点波动,都与母亲相关。
那是一点小小的期待,期待着母亲回来,她们重聚。
可是母亲死了,那个期待破灭了。
而伊里斯也悲哀地意识到,自己甚至连母亲的脸都记不清了。
直到那一刻,被压抑许久的情感开关才被真正打开,伊里斯蒙着被子,声嘶力竭地痛哭了一场。
哈,她想,原来真正辛苦的,真正可怜的,只有她自己。
原来她一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那个夜晚,是伊里斯在母亲离开以后,哭得最厉害的一次。
第二天早上,擦干眼泪以后,伊里斯顶着红肿的眼睛出去工作了。
日子并没有什么区别,时间不会因为死了两个人而停止,世界也不会因为她没了母亲和父亲而消亡。
他们死了,而她还活着,即使家里只剩她一个人,她依然是那个能干的伊里斯。
她能靠自己一个人,组成一个家。
她是一个如此要强,如此努力的人,所以现在,即使面对曾经的公爵小姐,现在的女巫,伊里斯也不会移开目光。
“谢谢。”莉莉丝说,“我一直折不好这个。”
“……”伊里斯没有说话,她只是盯着莉莉丝。
莉莉丝继续说:“苔丝一直在和我说,你有多能干。”
这种称赞并没有让伊里斯高兴,相反,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
“能干?”伊里斯嘲弄般地笑了一声,“你是说把餐巾叠成花?”
“对,我没有办法叠好这个,我叠出来的总是很奇怪。”
“是啊,能干,我打过很多工,干过很多活,我会干小姐您不会干的很多东西。种地,割麦子,分辨野菜,我知道许多打扫的小窍门,我还会折叠餐巾,”伊里斯拿起餐巾,“我能把这些餐巾折叠成一朵朵花,把它们放在篮子里,供那些贵族使用。然后我还会去回收他们用过的餐巾,把它们洗干净,晒干,熨平,再把它们折成花……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伊里斯把餐巾叠成花,看向莉莉丝的视线中充满愤怒:“这有什么用呢?即使我折了一百朵,一万朵花,即使我能把这餐巾花折得又快又漂亮,即使我洗一万次餐巾、把它们全折成花,那又有什么用!”
父亲死后没多久,伊里斯就遇到了回到通恩的苔丝,苔丝像是对待女儿一样对待伊里斯,她们一起打理那个寒酸的小旅馆,后来,那座小旅馆变成了家一般的存在。
苔丝会给伊里斯讲很多公爵府的事情。
奶妈佩格、公爵夫人尼莫西妮……和公爵小姐莉莉丝。
对,莉莉丝……
苔丝总是在想念莉莉丝,像她说过的,佩格想念伊里斯一般地想念莉莉丝。
可莉莉丝明明是个公爵小姐。伊里斯想,她是众星捧月的公爵小姐,有什么可担心的。
伊里斯讨厌莉莉丝,这位公爵小姐已经夺走了她的母亲,还在夺走母亲一般的苔丝的注意力。
“那个莉莉丝很好吗?”伊里斯问,“她比我更好吗?她好,还是我好?”
“这怎么比的嘛。”苔丝笑道,“你们都是很出色的姑娘,都很好。”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伊里斯满意,于是她更加留意那些从费尔顿城传来的消息,并在心里默默评价那位贵族小姐的所作所为。
那个风评很差的公爵小姐莉莉丝一直缠着罗纳德王子,并向他示爱。
——呵,公爵小姐竟然能做出这种事,看来她也不过是个依附于人的女人而已,我在那个年纪,可是已经开始自己赚钱了。
公爵小姐和罗纳德王子订婚了。
——王子也不见得喜欢她,他只是和公爵小姐这个称号订婚。
罗纳德王子带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回宫,而国王对此视若无睹。
——看吧,王子不爱莉莉丝,那不过是政治联姻,他随时能把她抛弃。
公爵小姐开始学习剑术和射箭,她还开了射箭班。
——呵,还不如学些能赚钱的技能。
公爵小姐在狩猎祭上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
——她一定是耍了什么花招,她……
公爵小姐通过了竞技场测试,成为了一名骑士,被神殿认定为圣女。
……
国王要求圣女莉莉丝祈祷丰收,公主给各地运送了种子。
……
关于莉莉丝的信息越听越多,渐渐地,伊里斯意识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地和莉莉丝比较,她想要超过莉莉丝,想要比莉莉丝更加能干,更加讨人喜欢。
但她们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伊里斯为了认字去贵族家卑躬屈膝做白工,晚上借着炉子的火光艰难地练字学习,认为自己可以凭借刻苦和努力超过莉莉丝的时候,莉莉丝早就学会了识字,甚至还能学习男人才能学的剑术和射箭。
在伊里斯学习怎样做饭,怎样清洗东西更干净,怎样才能赚够钱填饱肚子的时候,莉莉丝已经成为了继辛西娅公主之后的第二个女骑士,她是圣女,可以作为神的使者去大神殿祈祷。
而伊里斯甚至无法踏入通恩的神殿。
——“这怎么比的嘛。”
是啊,没错,这根本没有办法比。她和莉莉丝,根本没有办法比较,即使她们“都是很出色的姑娘”,但她们之间的鸿沟无法逾越,也许她终其一生,也无法触摸到她的起点。
莉莉丝,莉莉丝……
伊里斯无法不去在意这个名字,她一直妒忌,甚至憎恨着这个名字。
“你真想学叠花吗,尊贵的小姐?”伊里斯瞪着莉莉丝:“苔丝夸我能干,所以呢,你羡慕我吗?你想成为我吗?你想成为一个像我一样能干,像我一样到处打工挣钱,帮别人擦窗户带孩子洗衣服叠被子却连识字都困难的人吗?”
“我只是觉得你很好。”莉莉丝张了张嘴,然后又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把嘴合上了。
莫名地,伊里斯想起了刚才和自己对话的威廉秘书官,那个男人穿着价格不菲的定制西服,昂着头,像看一只被自己捏在手心的蚂蚁一般地看着她,评价她,用恩赐一般的语气设计着她的人生。
“你们这样的贵族又知道什么?我恨你们,我恨你们轻飘飘的赞扬!也恨你们自以为是的评价!”伊里斯把手中的叠花扔向莉莉丝,骂道:“没错,我恨你们的傲慢,莉莉丝。我恨你们这些贵族天生的傲慢,那种没有受过苦的傲慢,那种可以轻易践踏我的尊严,夺走我的一切的傲慢!”
餐巾制成叠花砸到莉莉丝的胸口,散开。
莉莉丝低下头,看着那片餐巾轻飘飘地掉在了地上。
她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伊里斯会和她大吵一架,就像绷紧的绳子总有一天会断开。
“也许你认为我的举动是傲慢,但我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莉莉丝说,“你和你的母亲,都帮了我许多,你们都很……”
“很什么?”伊里斯打断她,“能干?”
莉莉丝说:“这不是挖苦,伊里斯,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又坚强的人。”
“啊,坚强,坚强!我为什么会坚强?我不是生下来就坚强,是因为没有依靠,不得不变得坚强。你听清了吗?是因为我没有母亲!是因为我的妈妈离开了我,因为没有人帮我,所以我不得不学会做所有事,不得不变得坚强,你以为我喜欢现在这样吗?你以为我不想变成那些被宠得连鸡蛋皮都不会剥的贵族小姐吗?你把我的妈妈当母亲一样看待?哈,真了不起啊,你有两个母亲呢,而我呢,一个都没有!你以为现在的一切,现在的生活,都是我自己愿意的吗?不,所有的一切,都是被逼的!因为我的母亲被抢走了!”
莉莉丝叹了一口气:“你这是在和我比谁更惨吗?”
伊里斯冷笑:“那你呢,你是想和我成为亲亲爱爱,毫无嫌隙的朋友吗?”
莉莉丝摇头,她已经发现了,在这种情况下,她说出的任何夸奖与示好都会变得苍白:“不,我觉得我们很难成为那样的关系,因为你讨厌我。”
“哦,你也很聪明啊。”伊里斯说,“你留在这里,显然不是为了加深和我的关系,你只是想知道我和威廉秘书官说了什么。”
莉莉丝坦诚地回答:“是的。”
“你怕了吗?莉莉丝,”伊里斯靠近了莉莉丝,低声威胁,“也许骑士们现在就守在门口,你一出去,就会被围攻,抓获,送上火刑架。”
莉莉丝平静地看向她:“没关系,那时候我们会实施备选计划。”
“备选计划?你们早就制定了那种东西来预防我?”
“不只这一个原因,我们本来就会考虑到所有可能,我不会用大家的命来当赌注。”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伊里斯和莉莉丝对视着,虽然她们分别带着不同的情绪,但是没有人退让。
最后,伊里斯先打破了沉默。
她挑衅一般地对莉莉丝说:“要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背叛你们,你就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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