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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佟斯年番外-6[3/3页]
,就这么看着他。
霍礼鸣败下阵来,眼角动容,终是哑着声音说:“他骂我,污蔑我,一张嘴成天在外头乱造谣。”
唐其琛冷声,“骂你的人这么多,你打得过来吗?”
霍礼鸣眼神定如磐石:“我做过的事,我认,没做过的事,别想栽我脑袋上。骂我的人是很多,除非别让我听见,不然打一个是一个。”しΙиgㄚuΤXΤ.ΠěT
唐其琛说:“现在摆在台面上的证据对你不利,你再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休不止的纠缠、接受调查、追责。
他这一生都将背负阴影。
霍礼鸣目光坚定,以沉默与之分庭抗礼。
唐其琛:“我耐心有限。”
然后不再多说,起身离开。
司机久候楼下,车里暖气傍身,寒热交替,唐其琛微咳两声。他头枕靠垫闭目,思绪如一片长潮的夜海。
在某个十字路口的选择,可以让一个人的一生变一番天地。可事实上,唐其琛偶尔会怀疑当时的选择。
十年前,他去江苏某个县级市出差,洽谈金矿采购项目。车停在路边等甲方时,看见窗外三两青年。时值盛夏,唐其琛还记得,小少年站在中间,身高体长的,跟身后的香樟树一样。他的脸庞掩在树荫里,不掩目光里的戾气。
另两个撺掇:“你就去教训他一下,吓唬吓唬他。”
说着,就往他手里塞了一把长长的刀。
小少年的手腕抖了一下,眼中戾气被犹豫不决替代。
彼时的霍礼鸣十三四岁,洗旧的白T恤,暗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的球鞋是回力。人生刚开始,方向尚未明朗。
唐其琛滑下车窗,吩咐司机按了两响喇叭,对他说:“你过来。”
小少年像是终于挣脱“鬼压床”的窒息感,他把刀飞快推还回去,如一条从臭水沟奋力游去干净池塘的鱼,迎着盛夏艳阳,跑向了唐其琛。
“你家在哪?送你回去。”
“我没家。”他说。
这样的叛逆少年唐其琛见得多,又问:“父母呢?”
“死了。”
唐其琛怔然,无言对视两秒,他略一颔首,让司机开车。
车驶远,后视镜里,小少年定在原地不动,目光黏着车身。
唐其琛放下交叠的腿,“停车。”
……
他送霍礼鸣去上学,小子逃课挂科,并无心思。
他送霍礼鸣去学一门手艺,以后总能傍身温饱,但次次不了了之。
霍礼鸣似乎从不屑于安稳的生活,这些年一点就炸的性子有所沉淀。但也只是收敛,如兽困于笼,钥匙掌握在他自己手中。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把唐其琛当成了恩人,更是亲人。
他在泥泞之中游刃有余。
可,人生海海之中,不能总追求江湖快意,还是该有一把精准的刻度尺。
黄昏落山,夜又阴沉。
唐其琛紧抿的唇微微松开,他拿起手机,“送他离开上海。”
秘书惊讶,“离开?”
唐其琛沉声:“马上。”
那是一个艳阳天,雨雪数日的城市澄明透亮。
霍礼鸣一八六的身高,在熙攘的人群中很惹眼。他连行李箱都没带,一只双肩包瘪在肩背。
车站广播:“上海南开往清礼的G369次列车乘客请注意,五分钟后停止检票,请您抓紧时间……”
霍礼鸣双手插兜,走了几步又停住,转身回望了一眼落地窗外的城市。然后表情无谓,脊梁挺得笔直,长腿阔步地并入人流中。
辛滟“哦”了声,继续烧菜。佟承望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佟辛杵在沙发旁,跟着一块儿听了几分钟。
一条上海女学生跳楼自杀案播完后,又播沿海某地发现了一座大金矿。
佟承望乐了,“这个镇我去过,年前出差考察,就是这个地方。”
佟辛抬头看了一眼电视,对这个地名有点印象。七月份的时候吧,爸爸还带了当地特产,一箱子带鱼。结果回来都臭了,被妈妈念叨了好久,“真不会买东西,下次就什么都别带了,浪费么这不是。”
佟承望挠了挠鬓角,自言自语地说:“哎,又好心办坏事儿了。”
佟辛爸爸是汉兰大学的地质系教授,做事有板有眼的,直男不分年龄。佟辛妈妈是清礼市人民医院的妇科主任,从医几十年,手术做得太多,手落下旧疾,最近愈发严重,便萌生了内退的想法,估摸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吃点儿鱼。”辛滟给佟辛夹菜。
佟辛尝了一口,“好吃。给哥留了吗?”
“留了半条。”辛滟把最嫩的肚皮分两半,一半给闺女,一半给老伴儿。
佟承望问:“下周月考了吧?”
“嗯。”
“别有压力。”
“好。”佟辛应声。
佟承望赞不绝口,“欸!这鱼不错。”
辛滟悦色满脸,“也不看看谁做的。”
佟辛低下头,抿嘴轻轻笑。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在继续,餐桌上,偶尔碗筷碰撞声。屋里暖和,花架上的绿植生长茂盛。
“对了。”佟承望说:“下班的时候,我瞧见隔壁亮着灯。老李一家子搬回来了?”
辛滟想起来了:“没回,租出去的。”
“哟,那是有新邻居了。”佟承望就着话题多问了两句:“邻居长什么样啊?”
“没看清楚,反正挺年轻。”辛滟今天轮休,买菜经过时远远看到一个身影。个儿高,站得直,没看到正面。
他们这小区原是单位福利房,户型大,地处市中心,几所学校环绕,这几年房价水涨船高,一直是香馍馍。隔壁老李前年举家移民,房子便闲置,中途有过好几拨人来打听是否出售,最后都没谈妥。
第 85 章 佟斯年番外-6[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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