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340章 番外篇·红色蝴蝶①  陆少,你只是个前夫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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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番外篇·红色蝴蝶①[2/3页]

  上喝喝酒吃吃菜,眉眉,我需要你帮忙。”

  这个男人……

  紧绷在阮眉脑子里那根弦彻底断了。

  她说,“你利用我?”

  洪洋亲了她一口,“互相利用罢了,眉眉,你也是躲在我背后才能逃出来的。”

  阮眉眼里的最后一点光也像是湮灭了似的。

  她平日里万种风情千娇百媚,看起来谁都喜欢,却又谁都不喜欢。

  她只喜欢钱,因为她清楚只有喜欢钱才最安全。

  喜欢上别人,都是深渊。

  阮眉改笑,就换做日常那种妩媚又娇嗔的笑。

  她说,“别生气嘛,我就问问,人家担心你从此不要我了。”

  阮眉笑得没心没肺,洪洋摸着她头发,也不管她是否发自真心。

  她觉得自己要是在古代,肯定是亡国了还能隔江成天唱后庭花的那种女人。

  “乖。”

  洪洋道,“有我在,你放心。”

  他口口声声在保护她,事实上呢?

  阮眉看着窗外,无力的疲惫感袭来。

  ******

  洪洋陪着她睡了一觉,醒来阮眉再次睁眼,他居然还在身边。

  阮眉揉着眼睛,“你怎么没回家?”

  洪洋还困,翻了个身把她盖住,“烦死了,家里老婆肯定得闹。”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一开始还要结婚。”

  阮眉从床边下去,套了一件睡衣,“只会让你老婆更恨我。”

  “家里指定的,你以为呢?”洪洋这会儿也算是清醒了,“要不那句话怎么传出来的,男人到了中年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将自己心底的麻木和恶意毫无遮掩地暴露。

  那平淡的口吻让阮眉惊了惊,而后她说,“当你老婆真倒霉。”

  应该有很多女人喜欢他,甚至做梦都想成为他的老婆。

  谁又知道洪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听到阮眉这么评价,洪洋没否认,“所以啊,我不离婚这叫为民除害。”

  阮眉回头看了洪洋一眼。

  洪洋又高又帅,年轻又有钱,走出去一直都是让女生惊叹的那种男人。只可惜这层皮囊下灵魂肮脏不堪——非要论起他和阮眉谁更无耻一点,阮眉觉得,洪洋并不输给自己。

  阮眉穿好了衣服洗漱完毕再走出来的时候,洪洋还躺在床上看手机。

  她说,“你今天没事做吗?”

  洪洋眉梢一挑,狂放潦倒,“怎么?开始赶我走了?”

  阮眉摇头,过去重新靠在他臂弯里,用亲昵的语气道,“你要在我这住几天?”

  洪洋咧嘴笑了笑,“小宝贝愿意陪我几天?”

  他这是懒得回家面对妻子,干脆赖在阮眉这里呢。

  阮眉娇嗔道,“我这里你当然是爱住多久住多久了,只是你这样不去解决一下妻子的问题,真的好吗?”

  “时间能解决一切。”

  洪洋当做没听见似的,漫不经心道,“她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时间长了就什么都好了。”

  时间长了……

  阮眉像是出神一般,盯着自己的手掌心,慢慢收拢了手指。

  到头来,她还是记忆的奴隶。

  住在洪洋打造的鸟笼里,也不过是从一个虎穴,跳入了另一个狼窝。

  “眉眉。”洪洋像是心情大好,一点看不出来家里老婆跟小三打起来了的焦虑样,“这两天陪你去买东西吧,回头见合作商,需要打扮。”

  话都挑明了,阮眉再听不懂就是傻子。

  然而。

  ——几天后阮眉站在米其林餐厅包间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严迹笑得意气风发地坐在她对面,冲她招手,“呦。”

  合作商?

  阮眉往外看了一眼,确认洪洋没带着自己走错地方。

  对面有人在招呼,“洪洋来了?快坐下,咦,又换了个美女?”

  她也只能当做什么都不懂似的笑,优雅窈窕的身段从进门开始就被里面的几个男人打量,从头到脚没一处地方放过。

  这位置安排得可真巧妙,阮眉左边紧靠洪洋,右边就挨着严迹,简直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她看了严迹一眼,严迹在她坐下后笑眯眯地和她搭讪,一张脸帅得不像话,“惊喜不惊喜?”

  洪洋冷冷出声,“怎么,你们后续还有故事?”

  严迹之前找洪洋调查的就是阮眉的车牌号,原本以为修完车没后文了,听这口气,严迹和阮眉好像还有别的来往的样子。

  阮眉脸上只是掠过了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她便笑着挽住了一边洪洋的肩膀,说,“瞧呀,这个就是上次把你送我的车撞了的。”

  这种情况下,还不如诚实说。

  洪洋听到她坦白,倒是脸色稍微好转,当着严迹的面捏了捏阮眉的脸,“我看你们两个眉来眼去好像还挺合适的。”

  阮眉面不改色,“那上次吃饭,人家还说我俩站一起绝配呢。”

  就她嘴甜。

  洪洋夹了肉放她碗里,而后意味深长看了对面严迹一眼。

  严迹正笑得咬牙切齿地喝着红酒。

  阮眉觉得下一秒红酒杯都要被严迹捏碎了。

  洪洋装模作样又重新介绍阮眉和严迹认识,随后对着阮眉道,“这个就是我的新合作商,眉眉你以后可要认识这张脸了。”

  阮眉巧笑嫣然,“严公子这么帅的脸,我肯定能记一辈子。”

  一辈子这种话,也敢这样无所谓地说出来。

  话说回来,严迹和洪洋倒是老早认识,不过家里产业也没有互相牵扯的地方,顶多算得上一个关系要好的狐朋狗友——像模像样也能喊上一声圈里的好兄弟,毕竟这圈子大家都没有真心。

  如今洪洋把阮眉这么往严迹面前一介绍,倒是想宣誓主权一般。

  严迹眼睛眯了眯,看向一边的阮眉。

  他和她之间有过暧昧,当着金主大人的面,照常理来说阮眉应该坐立难安才对。

  结果低头一看,小女人喝着佛跳墙,怡然自得。

  “……”还挺踏实啊。

  被熬得黄澄澄又浓稠的汤汁从她那张樱桃小嘴里滑进去,汤鲜美,人看起来更美味。

  严迹把视线挪回来,笑着说,“洪少这是要金屋藏娇吗,外面养这么个小姑娘。”

  养不下给我养养也行啊。

  听到金屋藏娇,阮眉的表情稍微有了点变化,她看向洪洋,却听见洪洋说了,“老婆再好,外面的野花总归是最刺激的。”

  心口一刺,那完美又讨好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

  洪洋笑眯眯地看着阮眉在严迹面前失措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痛又快。

  他迫不及待想让全天下知道她是个婊子。破坏家庭,贪图名利。

  遭人唾弃,遭人厌恶,为众人所不齿,如过街老鼠。

  却只臣服于她的婊子。

  阮眉抓着筷子的手隐隐颤抖着,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寻回那副没心没肺的笑脸,她顺从地去摸洪洋的手,洪洋当着严迹的面和她十指相交。

  这事儿严迹也干过。

  只不过那次是在她车上强迫的。

  看着洪洋和阮眉死死紧扣的手指,严迹挑了挑眉。

  阮眉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地好心情吃饭了,这顿饭吃得无比压抑,结束的时候洪洋还主动提出要去玩。

  严迹问阮眉,“你也一起?”

  那话里有话,分明带着一股子寒意。

  他又说,“我们去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阮眉心里咯噔一下,还要笑说,“洪洋在哪我在哪。”

  严迹刚吃的饭差点给她恶心得吐出来。

  洪洋眸光幽深,“是吗,永远吗?”

  永远我在哪,你就在我身后吗?

  阮眉毫无顾忌,当场发誓,哪怕下一秒就会被天打雷劈,“我永远跟着您。”

  阮眉这幅样子很好地取悦了洪洋,男人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真乖。”

  发丝柔顺又细腻。

  洪洋知道,阮眉从头到脚,身体上包括一根头发丝都是护理到了最好的。

  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插入阮眉的发中,来来回回替她捋了捋。

  严迹觉得洪洋今天脑子有病。

  朝天翻了个偌大的白眼,严迹两手一摊,“你想带上她那我就不拦着了,走吧,老地方?”

  洪洋说,“嗯。”

  严迹就看着洪洋牵着阮眉上了自己的车。

  狗男女走在街上乍一眼还挺踏马金童玉女天生一对的。

  冷笑了一声,严迹拉开了他的车门。

  着急什么,总归会让他也尝着甜头的。

  他又不介意女人是几手货。

  毕竟早晚也会是经过他手又丢掉的货。

  阮眉意外的是,去洪洋和严迹他们平时玩的地方,开车居然花了一个多小时,并且朝着市区边缘开了。

  “那儿可是郊区。”

  阮眉好奇地问道,“我以为你们都在市中心玩呢。”

  “市中心管太紧。”

  洪洋扯着嘴角,坏笑,“这儿,管不着,放心玩。”

  放心玩三个字让阮眉娇俏的笑脸又点僵硬。

  洪洋此时此刻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故意去看阮眉的表情,“怕了?”

  阮眉便少女般烂漫地说,“没事儿,有你在,我才不怕呢!”

  车子熟门熟路地在一个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的停车库停下,里面的保安已经等着了,看见他们的车子来,都纷纷恭敬地低头道好。

  从停车场坐电梯上去,里面房间和走廊九曲十八弯,阮眉原本还笑着,如今笑意彻底丛脸上消失。

  郊区……

  她攥紧了手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洪洋领着她在一个房间门口站定,声音阴恻恻的,“怎么了?推开门啊。”

  “不……”阮眉脸色苍白,比起被洪洋老婆打时的柔弱,如今的她脸上才带着真正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像是猛地想明白什么似的,阮眉回头看向洪洋,“你……”

  洪洋还在笑,那张让好多女人着迷的脸此时此刻在阮眉的眼里,就跟恶魔似的。

  “等在门口干嘛?”严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的交流,上前来狠狠推开了门——

  “不要!”

  阮眉发出一声不小的尖叫,而门,已经开了……

  里面的场面就这么措不及防又赤裸裸地钻入她视野里,阮眉下意识后退一步,想再后退的时候——后路已经被洪洋挡住了。

  酒精混合着血味一并传过来,阮眉瑟瑟发着抖,看着房间里跪在地上的人,和走进去坐在沙发上一脸态度平常的演技,她转身就想跑,被洪洋一把抓住。

  “眉眉,怎么了?”

  恶魔的声音还在耳边低吟,洪洋笑着将她硬生生拽进这个房间里,阮眉纤细柔软的肢体瑟瑟发着抖,“不要这样,洪洋,不要这样……”

  她懂了,她懂了……

  洪洋这是在变着法子折磨她,因为她……因为她在洪洋老婆找上门来的时候,连带着让他滚,还把他买的手镯砸了……

  甚至,还要苦心积虑在严迹面前故意这样做。

  这个男人根本没有片刻偏爱过她。

  只要她和他老婆一样,敢越线或者造反,就会被这样无情地对待……

  严迹看好戏似的,头一次看到阮眉脸上这么惊慌失措的神情,好笑地问,“你俩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阮眉红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见犹怜。

  她摇着头。

  像是最后的乞求。

  洪洋凑到她耳边,“别怕,看见跪着的那几个人了吗?”

  阮眉心里最后一根弦断了。

  “以前你是跪着的,今天,你坐我旁边。”

  他笑,“不会有人敢动你。”

  这话虽然听着像是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事实上却是一种警告。

  阮眉知道自己这是触到了洪洋的逆鳞,所以他今天特意带她过来。

  她真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被包养的情人怎么敢给金主甩脸色,还让他滚出去呢?

  哪怕被人打骂鲜血淋漓,只要洪洋安慰她一句,下一秒她就得放晴笑出来。

  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阮眉被洪洋按着坐在了边上,地上还跪着人,男男女女,衣不蔽体。

  可以看到他们手臂上都有伤痕,有的甚至是没有恢复好的。

  阮眉望着他们,像是在透过这毫无灵魂人偶般的躯体,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洪洋给她倒酒,“快尝尝这次的红酒如何。”

  口吻亲密,像极了她的男朋友。

  严迹自顾自抿了一口,挑了挑眉看向阮眉。

  见她手指隐隐颤抖着捏住了红酒杯,因为控制不住力道,他可以看到酒杯里的红酒液体在上下微微晃动着。

  一个想法掠过严迹的脑海——她在害怕?

  可是严迹又想到了阮眉之前那副漫不经心又金钱至上的模样,感觉阮眉这种人没心没肺的,应该也不会害怕什么。

  他想,只要给的钱够多,要阮眉去死她都愿意。

  阮眉喝了一口红酒,边上洪洋笑眯眯问她,“如何?”

  昂贵的猩红液体如血般从她唇齿间滑过,阮眉咽下去,迎合着洪洋,“比之前两次都好。”

  洪洋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小嘴真厉害,这一瓶能买十瓶拉菲。”

  阮眉靠着他,那宽阔温暖的肩膀再也不能传递给她一丝一毫的安全感了。

  这个时候有人走上前来,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防着一盘水果,边上还有一支话筒。

  “来唱歌?”

  严迹替她把话筒直接拿了过来,阮眉伸手接了过去,这期间她手指碰到了他的手。

  严迹明显可以察觉到阮眉的手指冰凉,和之前那种一碰就仿佛追着缠上来的温热柔软触感完全不同。

  他错愕地看了阮眉一眼,可是女人面上又像是毫无感情,光倚着洪洋笑,笑得花枝乱颤。

  “眉眉要唱歌?”

  洪洋站起来,“我替你点。”

  瞧,连唱什么歌,都是被掌控好的。

  无形的枷锁扼住了阮眉的喉咙,她却说不出拒绝。

  可是洪洋站起来到一半,手机就响了。

  看了眼,是他老婆打来的。

  洪洋为了哄阮眉以及远离自己老婆的烦扰,昨天晚上没回家,所以这会儿,他老婆着急了,便又打电话来问。

  洪洋盯着手机看了好久,给了阮眉一个眼神,随后出门去接电话。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阮眉拿着话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个时候,有人伸手从背后绕上来,那节骨分明又充满力量的手指一下子将她整个人勾回了沙发上,阮眉不小地叫了一声,“你——”

  扭头,看见严迹坏笑着,紧跟着将另外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把坐下来的阮眉直接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阮眉惊得脸色白了又红,直接挣扎,声音娇滴滴,偏偏带着惊恐失措,像只受了惊吓把耳朵瞬间立起来的小兔子,“做什么——”

  “别动!”

  严迹哑着嗓音压低声线,“扭什么扭?挑出火了你负责?”

  阮眉又气又羞,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她低低叫着,“别这样,洪洋还在外面……你放开我呀。”

  那声音听了让严迹从天灵盖直接刺激到了尾椎骨,男人嘶了一声,更用力收紧了手。

  阮眉挣扎着,被严迹死死从后面抱住,男人将下巴顶在她肩膀上,半张脸埋入她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岂料这个时候,门口有人急匆匆跑进来——吓得阮眉浑身僵硬,要是这幅样子被洪洋看到,她可能会被……

  谁知道跑进来的是刚才跟着洪洋出去的服务员。

  她低头谦卑地说,“洪少有事儿先回去了。”

  严迹皱起眉毛来,“回去?”

  洪洋不像是会把阮眉一个人丢在这边的人。

  除非有更严重的情况。

  勾了勾手指让服务员过来,然后把一枚一千元的筹码塞进了她胸口,严迹说,“他去干嘛了?”

  服务员羞红了脸,“他……老婆闹自杀,严重到进医院了,所以回去了……”

  老婆闹自杀?

  阮眉惊了惊,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

  严迹意味深长地眯起了眼睛,看了眼怀里的女人,“听到了吗?”

  阮眉背后一寒。

  “你把别人老婆逼得自杀,你不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吗?”

  一股寒意扑面而来,阮眉沉默。

  她低着头,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像是任人宰割的小动物。

  严迹觉得,自己若是有獠牙,这会儿应该在她脖子上狠狠砸出两个洞来,然后舔着她的血,说一声,“我这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可是严迹没等到自己为民除害,就看到那害虫之马自己低着头,哆嗦着肩膀,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

  她那么妖艳贱货的人,居然会哭。

  严迹愣住了,回过神来用一个眼神示意了一下服务员,她领着房间里别的人都走了出去,就剩下了阮眉和严迹留着。

  严迹去抽了一张餐巾纸,“怎么了?”

  阮眉没接,只是推着他,那意思太明显了。

  严迹喉结上下动了动,压着延伸松了手,声音明显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洪洋走了,难过?”

  “没有。”

  阮眉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真好。”

  真好。

  “我可以不用再对他抱有任何期望了。”

  当初洪洋将手伸给她的时候,曾经说过,眉眉,有我保护你。

  她深信不疑,以为自己一脚从深渊里踏出,

  现在才知道,也不过是坠入了另一个深渊罢了。

  严迹心情不是很美丽,这会儿阮眉哭唧唧的样子,像极了爱而不得的人。

  她爱谁,爱洪洋吗?

  贱货也会有爱情吗?

  “你和洪洋——过去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从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带着颤抖。

  可是她摒住了。

  谁又知道,他们曾经……是恋人啊。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傲娇嘴硬,她活泼害羞。

  小时候大人们都说洪洋只和阮眉玩儿,长大肯定要结婚。

  可是后来一眨眼,曾经最爱的男人变了脸,而她却成为了别人的阶下囚。

  那日,她跌跌撞撞跪在客人面前,抬头发现是洪洋,一颗心震作碎片。

  原本以为洪洋的出现是上帝给她的宽恕,却不料想,他早已是别人的老公,该保护的,也是别的女人。

  回忆被一只手打断,阮眉错愕抬头,看见了严迹将手伸了过来,轻轻地触碰在她眼下。

  一颗眼泪被他慢慢地擦掉。

  男人说,“你看起来很矛盾。”

  至少和以前演出来的截然不同。

  她又要风骚做作,转脸却又会这样为爱哭天抢地。

  严迹笑了,“你是戏精吗?”

  阮眉顿了顿,眼泪逐渐干在了脸上。

  那些年少时的人啊,长大后变成了互相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阮眉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脸来,违心地说,“是啊,这不是,没能把你骗过去吗?”

  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阮眉早就知道了。

  严迹说,“别哭了,看着挺愚蠢的。”

  阮眉红着眼睛撇撇嘴。

  严迹乐了,笑起来眉目漂亮又惊人,“你tm别刚哭完就给我这里装委屈演做作,表情连不成一串啊,太好笑了哈哈哈。”

  阮眉恨不得把酒泼在他脸上,严迹伸手又去搂她,“别气别气,我这是在拐着弯儿夸你又戏精又可爱。”

  男人并不是不能分辨绿茶婊。

  男人只是配合绿茶婊出演。

  因为绿茶婊的存在并不会影响男人的利益,只会让女人起内讧罢了。

  阮眉推他,“你别碰我。”

  呦呦呦。

  还碰不得。

  严迹将脸凑上去,“刚刚给你擦眼泪的时候,怎么不说别碰你?”

  阮眉那张脸可以说是老天爷赏饭吃,娇俏又不乏性感,清纯又带着点妩媚,哭起来的时候我见犹怜,如今止了眼泪,眼眶微红的样子又像极了遭蹂躏的模样。

  严迹觉得他应该觉得幸运。

  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女人都忠贞不屈,那么他在女人眼里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真好啊,就是因为阮眉拜金,他才有了核心优势来接受阮眉的讨好和谄媚。

  想到这里,严迹又下意识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对她说,“洪洋已经走了,那你今晚怎么办?”

  阮眉一幅柔弱无骨的样子,像是一朵被风吹被雨刮就只剩下几片瓣儿的小花,“我一个人回去啊,还能怎么办。”

  “不想再去找洪洋吗?”

  严迹意味深长地看着阮眉,“据我所知,洪洋和他老婆关系也不是很好,你努力努力一把,没准能上位。”

  上位,上位?

  阮眉笑了,“我哪儿敢想这些,胆大包天太贪心了。”

  可是曾经,她就是那个光明正大站在洪洋身边的人。

  但是阮眉并没有说,只是笑得天真,那模样看起来就仿佛一个没了君王依靠的绝世美人,风雨飘摇的世道下即将命不久矣,而她却浑然不觉。

  她说,“洪洋这都走了,咱们这局也结束吧,严迹你要是觉得不乐意,下次我做东陪你。”

  严迹连阮眉叫什么都是从洪洋嘴巴里听到的,如今听她这么说,更用力攥住了她的手。

  当初洪洋怎么和她十指相扣的,现在他就怎么做。

  贴近了阮眉,他说,“听严迹的话,你以前,是从这里出来的?”

  过去的腥风血雨拉开了帷幕,阮眉呼吸一滞,隔了好久,她喃喃着,“你想知道吗?”

  那个眼神让严迹心脏颤了颤。

  “知道我的过去,你想做什么呢?”阮眉抬头,眸子里像含着一团水,“嘲笑,讽刺——还是说,你能为我那些痛苦负责任呢?”

  分明什么想法都没有,却还要装作救世主的样子降临。

  漫不经心地从别人伤口上碾过,就为了听一句,啊,我过去好痛苦,求求你,对我施以援手吧。

  阮眉收起了那趋炎附势的笑容,“严少这样的男人,有钱又帅——”

  说话的时候手不经意从他私人手工定做的皮带上掠过,柔弱无骨的手指像是在试探这个皮革有多昂贵和私有,隔着名贵的布料,严迹眸色猝然加深。

  阮眉又说,“没必要真的刻意露出对我多少怜悯来让我感动,你直说一句话,我肯定准备好来了。”

  严迹那手放在阮眉腰上,缓慢往上爬,声音冰冷,“要我说什么?给钱的?”

  阮眉钻入他怀中,“给钱的就行,你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来让我爱上你。”

  男人想要收服一个女人,最快的方式就是用爱和用钱一起双管齐下。

  有钱又有爱的男人对你心存怜惜,是个女人都受不了。

  可是她不要爱。

  她只要钱。

  阮眉伸手攀住了严迹的脖子,圈住他之后身体慢慢贴上来,“那些过去哪怕切实存在,也改变不了我现在就是个被人包养的烂货的事实。所以它并不能为我开脱什么,我也不想为自己开脱。不过是些不值得一提的回忆罢了。”

  阮眉想,她真狠啊。

  那么多年靠着回忆活下来,如今却能说这不值得一提。

  心真疼啊。

  严迹加重力道按住了她,“你们这行有什么规则?”

  阮眉一愣。

  手指隐隐发起抖来。

  她扯着笑,“问这个干什么,我又不是职业那圈子的人,你现在想干什么?”

  严迹将要脱不脱的领带彻底拽下来,那动作放肆又迅速,性感的喉结上下动着,“费尽心思贬低自己来引起我注意,那我承认我现在对你很有兴趣,你说我想干什么?”m.biqiku.net

  这天晚上阮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房间,她就记得自己后来被严迹整个人横抱起来,她埋在他胸口,一路走出去都没人拦着。

  坐进他车子后排的时候,男人又是亲又是揉,前面的司机都不敢看后视镜。

  没回严迹家里,在这附近找了家最好的酒店开了房。

  阮眉被放倒在床上的时候还有些没缓过来,没想到能这么快就跟着严迹回去。

  洪洋知道了会不会气疯?

  那人占有欲非一般的强,外人面前虽然喜欢给她难堪,但如果谁敢打她主意,洪洋都能把仇记上。

  来不及给她反应的时间,严迹压了下来。

  他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说,“要转多少账?”

  像是例行公事似的。

  阮眉脑子里闪过的是洪洋那双漂亮又暴怒的眼睛,心口一阵钻心的痛,她像是想得到什么依靠,不自觉搂住他脖子,脑子里一片混乱还要维持着自己所为的人设,“要我开价?”

  严迹笑得放肆,“给我看看你有多大野心。”

  阮眉也没客气,“一个亿。”

  “啧。”

  严迹亲她,双手撑在她脸两侧,“碰你一下可是要倾家荡产啊,小东西。”

  阮眉含糊地说,“严少家大业大,破产不至于……”

  严迹眯眼直笑,“帮你把车子换了好不好?”

  阮眉摇头,“不,那是洪洋给我买的。”

  洪洋许诺过她,眉眉,以后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可她想要个婚礼,洪洋给不起。

  严迹按着她不让她动,阮眉两条细长的腿使劲蹬两下,奈何这力气在严迹这里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男人逗猫似的,“你跟谁学的?”

  “洪洋教得好!”

  “再提一句。”

  严迹眸子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试试?”

  “洪洋洪洋洪洋。”

  阮眉自个儿干得也不是人事,还非要指责严迹,“你给洪洋——戴,绿帽!”

  喘着气娇滴滴说的。

  严迹一听就乐,被她气笑了,“我又没睡他老婆算什么戴绿帽,怎么,睡别人的小三也算帽子啊?这叫天道好轮回,绿人者人恒绿之。洪洋出轨你,你出轨我,风水轮流转。往好了说我这还叫——替天行道。”

  好一个替天行道!

  阮眉刚要说,严迹又亲她,“你怎么这么香?”

  正好,手机铃声响了。

  响的时候阮眉被吓得叫了一声,那声音柔柔弱弱的,严迹看了眼备注。

  洋洋。

  我呸,哪家小三给金主爸爸是洋洋这样的?

  跟tm喊小孩子似的。

  严迹扯了扯嘴角,“你家洋洋来电话了。”

  “洋洋这名字是你能喊的!”阮眉怒目而视,可惜脸太艳,声音太嗲,一点儿没有女王的冷漠霸气,倒像是小女儿娇憨,说完她接了电话。

  “喂……”

  “你走了?”

  洪洋像是有急事,声音有些焦虑,“那边的人打电话给我了,说你回去了,一个人回去的?”

  阮眉吓出一身冷汗,边上听着的严迹使了个眼色,暗示她放心。

  也是,出来的路上他好像挨个给钱了,那些人不会说漏嘴。

  阮眉小心翼翼地说,“嗯……你不是有事要忙吗?我一个人待在那里也没意思,就先回来了。”

  “严迹呢?”

  阮眉装作思考了好一会,男人看她这幅表情就想笑,洪洋在对面又看不见脸,小贱人有必要连表情都演得这么真实吗?

  “真实”地思索几秒,阮眉说,“我先走了,也不知道他后来什么时候走的,你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听阮眉这么说,洪洋喘了口气,随后道,“我最近家里有点事,可能不能来找你了。”

  阮眉心凉得像是能结冰。

  她还要善解人意地让步说,“好呀,那,肯定还是你的家庭重要。”

  洪洋沉默许久,忽然间说,“眉眉,你真的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阮眉抖了抖,严迹能察觉她的颤抖,不爽地低头啃了一口她的脖子。

  阮眉差点叫出声来,捂住嘴巴,声音闷闷地,“没有,你的事情,我不多问。”

  那憋着什么的声音传到了洪洋耳朵里,他以为阮眉特别委屈,拧巴的那颗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阮眉这样,心知肚明阮眉这人现在就是个不要脸的,厌恶她利用她掏空她——到头来看她一副神魂落魄的样子,心痛的却还是他。

  如今唯一还能记得的是那天阮眉在他面前哭的样子,又是求你,又是救命。

  那个时候洪洋在想,阮眉终于是他掌心的蝶,再也飞不出去了。

  所以现在,他以小三,以自私的爱的名义束缚着她,囚禁她。

  她有段过去他根本没办法查到,记忆从他们两小无猜开始到他出国留学便戛然而止——

  再等他回国的时候,传来的是阮眉要和别人订婚的消息。

  她背叛了他。

  所以后来阮眉音信全无的时候,他一点儿不难过,头也不回地和别的女人领了证组成了家庭,这段爱情若能到此结束,也算个不圆满的结局——岂料后来阮眉再出现,跪在地上抬起头来瞬间,便已经是那张脸。

  那张比从前更艳丽,更招惹,更空虚的脸。

  洪洋狠狠占有她,想问问她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嫁给别人了吗,你不是背叛了我吗——为什么现在低声下气活成这样,为什么陌生到不再有一丁点曾经那个小女孩的痕迹。

  可是他一言不发。

  阮眉也沉默不答。

  相望时,只有两双一齐红了的眼睛。

  收回回忆,洪洋抓着手机道,“嗯,那这阵子我不来了,你自觉点。”

  他在叮嘱她自觉点。

  阮眉从牙缝里挤出几声笑,“好呢,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太累,我会心疼。”

  到底是不是真心,其实没必要了。

  挂了电话。

  严迹在边上看着阮眉,阮眉也轻轻抽气,屏幕上“洋洋”两字还未彻底暗下去,严迹皱眉,“你和洪洋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爱和恨都无法轻易定义。

  阮眉故意说,“你吃醋啊?”

  严迹顺着她,“对呀。”

  阮眉笑得娇媚,“真的吗,那我很荣幸。”

  严迹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真的。”

  阮眉不再挣扎。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在抵触严迹的触碰。

  或许她本身就是个垃圾,又或许……从这个男人大喇喇又放肆地说着“我要做你爹”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严迹会花尽力气来让自己臣服。

  他其实根本不在意阮眉到底是谁,也不在意洪洋和阮眉之间是否真的有爱情。

  因为严迹其实压根没打算进入她生活。

  那么……按照成年人的规则,她也这么做,礼尚往来,就好了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严迹在抱了她以后就不再动手动脚,原本阮眉以为今天一场疯狂在所难免,谁料严迹说,“你吓成这样还是早点休息吧。”

  说完拍拍她的肩膀,按着她的头,靠在了他宽阔温暖的胸膛上。

  阮眉可以听见严迹的心跳,一声一声,沉稳又充满力量。

  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那心跳就如同催眠,阮眉沉沉闭了眼,睡过去的时候严迹似乎还在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仿佛在哄一个小孩入睡。

  再醒来的时候,睁眼是严迹那张帅得不像话的脸。

  阮眉揉着眼睛,岂料她动一动,严迹也醒了,大手一伸就把她抱住了,两条腿咔擦一下将她夹住缩在怀里,那动作大胆得连洪洋都没对阮眉做过。

  洪洋事后是不会碰阮眉的,更别说这样拥抱。

  严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你没事儿吧?”

  阮眉懵逼,“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严迹总算眼皮撑开一条缝,“我说,你今儿没事做吧!”

  阮眉点头,“嗯。”

  “反正你那金主爸爸最近也不会来找你。”

  严迹勾着唇,“小东西,陪陪我怎么样,算你赚外快。给钱的。”

  给钱的。

  阮眉点头如捣蒜,“陪的陪的陪的,您爱咋样咋样。”

  严迹被她气乐了,这幅视尊严为粪土的样子和昨天那怅然若失又彷徨的样子截然不同——他伸出手指弹了弹阮眉的脑门,“那,我带你去买车子?”

  阮眉皱眉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个男人似乎压根没把她昨天说的话听进去,只能再拒绝一次,“我有车,洪洋给买的。”

  “再多一辆?”

  凭啥洪洋能给你买,他不行啊。

  重婚罪犯法他知道,重包养罪也tm犯法吗?

  想了想,严迹又说,“那,你今儿一天陪我吧,我要去趟公司,你跟着我一起。”

  阮眉说,“给你下属看见了多不好。”

  严迹说,“不会的,他们都习惯了。”

  “……”

  半小时后,新的衣服送到了套房里,严迹和阮眉换了一身行装,随后出门,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

  再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严迹公司楼下,阮眉跟在他身后走进去,一路上被人行了无数注目礼。

  阮眉娇滴滴地说,“带我来干嘛呢?”

  “今天有个别家企业的人来找我,开个小会,带着你是防止你又出去外面浪。”

  严迹笑眯眯看着阮眉,“要不要玩那种你躲在总裁办公桌底下的羞羞play?”

  阮眉涨红了脸,“走开!话说谁来找你啊。”

  严迹想了想,停下了脚步,“阮家。”

  阮家两个字让阮眉脸色变了又变,她迈着小碎步跟了上去,调整了一下表情,“是吗?谈什么呀?”

  严迹观察了一会阮眉的脸色,随后道,“你说你姓阮,是不是和阮家有什么关系?”

  阮眉娇媚地说,“我倒是想有呢,那我不是能去阮家做白富美吗?”

  严迹笑着摇头,“你这人绝对不能有钱,你要是真的有钱了,那就不要脸了。”

  “我现在也不要。”

  阮眉跟在严迹身后亦步亦趋,“我坚信,只要足够不要脸,总有一天我会有钱的!”

  说得雄心壮志宏图伟业,表情坚定,伟大得跟什么毕生梦想似的。

  严迹领着她做了高层专用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他们的人半小时后到,你可以先在我办公室玩一会。”

  玩一会?

  现在总裁都这么放松的吗?

  阮眉说,“能玩你电脑吗?”

  严迹眉毛一挑,“你想干嘛?看我的资料?”

  阮眉笑眯眯地,看着严迹说,“我一个女人怎么看得懂呢。”

  严迹哦了一声,就搂着她坐到了办公桌面前,一转,身后就是一面落地窗。

  他们所在的楼层极高,从落地窗看去仿佛能把整座城市尽收眼底,阮眉望着下面渺小的楼顶和街道出了神,过了一会严迹啧了一句,“你说在这里搞是不是很刺激?”

  阮眉哆嗦了一下,“搞什么!”

  “你说呢?”

  严迹指着玻璃窗,“不是常有这种情节吗,我把你按在落地窗前这样那样,这样那样。”

  阮眉着急了,一听这描述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发展,连忙说,“加钱的!加钱的!”

  严迹乐了,“行啊。”

  阮眉说,“那我准备好了,来吧,要我怎么摆?”

  “……”这小东西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结果这个时候,门外秘书敲着门说,“严总,楼下阮家的人已经到了。”

  到了?

  严迹说,“来的挺早。”

  阮眉嘟囔了一句,“阮家人时间观念一直这样,宁可早到也不会迟到。”

  原本以为严迹会让他们在外面坐一会,喝喝茶逛逛公司再出去,岂料严迹打了个内线电话说,“现在就请他们上来吧。”

  阮眉脸色大变!

  严迹的眼神不动声色掠过阮眉的脸,门外脚步声响起的时候,阮眉着急得不知道往哪里躲,干脆直接钻入了宽敞的总裁办公桌下面!

  “……”严迹一动不动看她好久,“怎么,真要玩躲猫猫?”

  阮眉脸色涨红,“您要开会,我……我这儿只能呆在这儿。”

  “边上旁听也不是不可以。”严迹笑得深沉,看着躲在桌子底下的小女人,“出来,我不笑话你?”

  “那人家要是知道你谈生意还带个女人,对您直观印象多不好。”

  阮眉连忙摇头,“我就在这儿,他们走了我再出来。”

  那脚步声都到门口了。

  严迹笑的更开心了,“你这么担心我?”

  牙一咬,心一横,阮眉干脆豁出去了,“你要是谈不了生意赚不了钱,那我怎么赚你的钱。”

  “……”

  这个时候,总裁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有人进来,笑着说,“严总,好久不见了。”

  躲在桌子下面的阮眉心里一紧,严迹低头瞟了一眼被办公桌盖住的女人,又抬头打招呼,“嗨,好久不见了。”

  两人一来一往打着招呼,仿佛躲在下面的阮眉根本不存在。

  然而阮眉听见了来人的声音,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阮家人……阮家人怎么会……怎么会有……他?

  虽然躲在桌子底下别人看不见,但是出于心虚,阮眉还是更往里面缩了缩,这个动静让严迹低头下意识用余光瞟了她一眼。

  见她小小一只缩成一团藏在他办公桌下面,一股偷情一般的刺激感油然而生。

  严迹笑着和客户应酬,顺便一只手伸了下去,假装调整椅子坐垫的样子,事实上手伸到了阮眉下巴上,轻轻勾了勾。

  挠小猫似的。

  阮眉将下巴搁在他坐垫上,和严迹凑得极近。

  严迹觉得这会他要是忍不住了,没准回头真的要给阮眉加钱。

  深呼吸一口气,严迹抬头看向来人,“话说我接到通知是阮家人啊,怎么你来了?”

  来人眯着眼笑了笑,模样温润,就是眼神稍显阴沉,看着一点儿不好惹,“上个月和阮家的大小姐完婚了,也算是正式阮家人。”

  严迹一听,眼里亮了亮,“恭喜啊邵南,你结婚了?我都没听到这个消息……”

  “你上个月不是满世界飞着玩儿吗?”

  邵南也笑得愉悦,“我赶着办的婚礼,也就没通知你们。”

  “一脚踩进婚姻的坟墓了啊这是。”严迹又笑又摇头,“阮大小姐追你好几年,你都不爱搭理人家,怎么,被感动了,终于肯娶人家了?”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邵南嘴巴上装作生气,眼里倒是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你呢?最近怎么样?”

  怎么也得先聊聊最近再开始谈生意是不是。

  严迹疯狂点头,“最近好得很。”

  还tm跟个有夫之妇……不对,有……有金主的小三,搞上了。

  严迹也不是什么道德标兵,他们这类人道德底线极低,倒不会觉得良心过意不去,反而会觉得刺激好玩。

  “看你表情就知道又乱搞了。”邵南乐了,在一边沙发上坐下,“今天来找你是阮家拜托的,所以我就过来了。”

  “阮家有什么需要我搭把手啊?”

  严迹很乐意卖个人情给阮家,给边上的秘书使了一个眼色,秘书就端着泡好的茶放在了邵南面前。

  邵南抿了一口,“阮家要你帮忙……找个人。如果你能找到,下次峰会愿意给你搭线。”

  严迹皱起眉头来,“找人?”

  “嗯。”

  邵南打开手机邮箱,“我给你发一份资料吧,这事情挺急的。”

  “为什么找我帮忙?”

  “你的数据网比较强大。”邵南眨了眨眼睛,放下茶杯,“电子产品行业没人比得上你。”

  感觉到桌子底下的小女人像是有什么动作,正好邵南也站起来了,急匆匆来急匆匆走,他努力装着没事的脸上已经掩盖不住有阴冷的表情。

  “想问问阮家为什么要找这个人?”

  “她身上带着阮家的情报。”邵南停住了,“我和阮家大小姐结了婚,阮家的事情也就跟我也有关系了。”

  触及到自己利益,所以邵南出动了。

  客套性又说了些话,邵南脚步迅速离开,阮眉才从严迹桌子底下钻出来。

  她笑说,“好险啊,差点被发现。我去……上个厕所。”

  严迹盯着她窈窕妩媚的背影,眼睛一点一点眯起来,“站住。”

  阮眉被严迹这骤然变冷的声音吓了一跳,慢慢转过脸来,扯着嘴角笑说,“怎么……你要陪我一起上厕所?”

  严迹饶有兴味睨着她,“到底是上厕所,还是逃跑?”

  阮眉说,“哪能呀,您在哪我在哪。”

  这话听着多耳熟。

  当初,当着洪洋的面,她也是这么说的。

  你听听,这女人嘴里能有一句真心话吗?

  严迹表情不变,“坐下。”

  阮眉说,“我想上厕所……”

  严迹依旧那副腔调,用下巴抬了抬方向,指的是刚才邵南坐的沙发,他又重复了一遍,“坐下。”

  这次,阮眉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冲她逼来。

  她皱着眉头坐下了,严迹托着下巴,仿佛霸道总裁质问员工一般,问她,“阮家和你什么关系?”

  阮眉想也不想,“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叫阮眉?”

  阮眉笑了,“全天下同个姓的人那么多,你怎么不挨个去问。”

  “阮家找的人和你有关系吗?”

  严迹不管阮眉故意用一句疑问句来转移话题,反而继续问她,“是你带着阮家的情报出来了?”

  阮眉说,“如果是我,我现在就不会这么寄人篱下了。我在阮家当个白富美不好吗,非得出来。”

  她也知道她现在是寄人篱下的货色啊。

  严迹收起了打量的眼神,似笑非笑地说,“谁知道呢,毕竟你的心思我可捉摸不透。”

  这话说的她多如狼似虎心机深沉似的,阮眉只能对着严迹抛了个媚眼,“没事,我这人没什么心机的,钱就是我最大的心机。”

  严迹装作听不懂,点开手机来看邵南发给她的资料,在阮眉走出去的下一秒,他的眼神一点一点压了下来。

  阮眉倒也真的没有撒谎,她的确想上个厕所,出来洗手的时候察觉自己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她咬着牙,像是和自己较劲上了,另一只手使劲扳着自己的手指,如同要折断似的,只为了让自己手不再哆嗦。

  不准抖,不准抖——不准抖啊!!

  “你还是如同以前一样。”背后有人猝然靠近,“只会对自己下狠手。”

  那一瞬间,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阮眉的动作在那一秒倏地停顿,仿佛世界在她身后抽离远去——

  又如同狂风暴雨般迅速地在那一秒内撞了回来。

  有男人伸手将她抱住,好似他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守株待兔只等着阮眉自投罗网。

  他声音磁性亲昵,另一只手却从后面绕上来,以绞杀的姿势,缠上了阮眉的脖子。

  如同一只张开了所有肢体,狰狞恐怖地靠近落入网的蝴蝶的蜘蛛。

  “阮眉,我很想你。”

  男人轻轻吻着阮眉的脖子。

  “严迹办公室里有你的味道,骗不过我的。”

  他声音里还带着笑气,“你的味道,我一下子就能感觉到,阮眉。”

  我的,宝贝。

  那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越收越紧,几乎要勒断蝴蝶。

  阮眉瞳仁紧缩着,声音里带着瑟缩,“邵南……”

  “惊喜吗?”

  邵南笑说,“我很想你的。”

  男人的声音本该是温润又磁性的,传到阮眉耳朵里的时候,却似乎带着一股子阴沉和冰冷。

  女人下意识缩起了肩膀,奈何她被人从背后抱住,此时此刻的瑟缩也不过是让人家更用力把自己缩紧了罢了。

  知道挣脱无望,阮眉只能笑,“认错人了吧?”

  邵南像是不在意她的辩解,“给你个机会,重新找个理由。”

  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语气,带着极强的掌控欲。

  阮眉说,“我不认识你。”

  下一秒,邵南将她整个人按在了洗手池边上,那动作幅度大得让阮眉觉痛,而邵南像是无视了她的痛苦一般,按着她的背。

  节骨分明的手指像是在抚摸她背后脊椎骨的纹理,如同屠夫打量着上好的猎物,来琢磨从哪里一刀下去最过专业。

  寒意顺着脊椎一节一节地攀登。

  邵南说,“你以为这样子就可以逃过去了吗?眉眉,天涯海角,你都逃不掉的。”

  阮眉强撑着笑脸,“刚才听说您已经结婚,已婚人士这样缠着我一个无名女子,不大好吧?”

  “怎么,洪洋不是已婚?”

  邵南像是检查完了阮眉的身体,随后又将她拽起来,禁锢在自己怀里,“你不是就喜欢这一套么,阮眉,我结了婚,你应该更高兴才是。跟有妇之夫来往,才是你的兴趣爱好啊。”

  阮眉脸色苍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以为躲在洪洋身后,我就不会动你了吗?”

  邵南像是在讽刺她的天真一般,“不可能的,洪洋当初保不住你,现在一样保不住你,他就是个窝囊废,他根本不配站在我面前。”

  阮眉被邵南羞辱红了眼睛,“不准你这样说洪洋!”

  “怎么,只有提起洪洋你会激动——”邵南低头,“你们之间的爱真是令我感动啊,可惜洪洋如果爱你,怎么会毅然决然地娶别的女人?眉眉,你的爱在洪洋那里也不过尔尔。”

  这话像是踩在了阮眉的痛脚上,她叫着,“你放开我!”

  厕所里为什么从刚才就没人进来?

  难道是……邵南的人把守在外面吗!

  可是她的挣扎招惹来的是邵南突如其来的吻,那吻带着一股子血腥味道,像是舔舐过皮开肉绽的伤口的野兽在和她接吻,阮眉红着眼睛,纤细的手腕被邵南死死攥住。

  她快喘不过气了。

  她快没法呼吸了。

  到后来,没有新鲜的空气进入,阮眉绷紧了脚,整个人发起抖来。

  眼前开始眩晕的前一秒,邵南才放开了她。

  头晕目眩袭来,阮眉整个人往下滑,便被邵南捞在了怀中。

  “放开我……”

  阮眉撑着虚弱无力的身躯,“邵南,你又想,把我变成动物吗?”

  她逃出来了的,她早就逃出来了,没人可以再让她回去!

  “你猜猜这一次,还有没有洪洋出来拯救你?”

  邵南笑了,那张脸温柔精致,细细看去应该是带着一股子禁欲的,只有阮眉知道他有多大的兽心,根本没有一丝人性。

  邵南搂着差点窒息晕过去的阮眉离开厕所,阮眉耳边还在嗡嗡响,整个人被迫牵引着,意识在做仅剩下的无力挣扎。

  最后,竟然是另外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

  “邵南,去哪?”

  严迹从背后走上来,把手搭在了表情虚弱的阮眉的肩膀上,“你怎么了?”

  那手看似是轻轻一拍,事实上重重扶住了阮眉,而后当着邵南的面,严迹不动声色将阮眉直接换到了自己肩膀上。

  还要笑脸和邵南打招呼说,“你俩原来认识?巧了。”

  邵南皮笑肉不笑,“也挺巧,阮眉最近和你走得近啊。”

  那还找个屁的人,这不是在这吗?

  但是邵南没直接说,对面严迹也就和他打太极,“是啊,洪洋介绍的。”

  当爹的不给她买车,他还撞不上人家干女儿呢。

  阮眉听出这意思了,气息不稳地说,“不……不要脸。”

  严迹捏了一把她的腰,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警告,随后就扯着一副大爷般的笑脸说,“她不大舒服,我一会先送她回去。”

  “你养着?”

  “没有。”严迹笑嘻嘻,“我排着队,拿着养她的号码牌。”

  阮眉可算把这口气喘回来了,嗓子还有点细,“谁养你养了!”

  “养养养,爱的供养。”严迹抓着她,“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

  阮眉推他,这次丢脸丢大了,严迹那人精估计不用脑子都能想出她和邵南的关系,怕是一切都得露馅。

  她得跑路。

  结果严迹抓着她跟巡捕押犯人似的,一路拽着她走,还能和邵南好声好气说拜拜,姿态丝毫看不出刚才从人手里把阮眉抢出来的强盗态度。

  电梯门缓缓关上,阮眉脚下一软。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她扭头,看见严迹凑上来,“邵南是你前金主?”

  阮眉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严迹气得咬牙切齿,“你不是深爱洪洋吗?”

  阮眉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嘴里有!真!话!吗!

  严迹最后怒极反笑,电梯停在停车场,他一边走出去一边说,“邵南在找你?”

  阮眉点点头,又摇摇头。

  还tm说自己不是阮!家!人!

  严迹心里冷笑,就想看看阮眉那张满是谎言的嘴巴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下面已经有司机等着,严迹抓着阮眉钻入了车子后排,他和她十指相扣,那力道和温度赤裸滚烫地传递到了阮眉身上。

  “邵南为什么找你?”

  一句话直中痛处。

  阮眉笑说,“你挺关心我的。”

  严迹没否认。盯着她的脸。

  阮眉把脸挪开了。

  严迹又把她的脸扳回来。

  阮眉要张嘴,严迹知道她要当场打草稿,立刻就说,“给钱的。”

  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阮眉的心脏狠狠酸了酸。

  像是被电刺通了身体,阮眉很想问他,在你心里,这三个字是不是真的已经成了万灵药?

  可是她没说这个,她只是笑得眼红,冲严迹探出手,“先转账。”

  若这血淋

第340章 番外篇·红色蝴蝶①[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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