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355章 番外篇·有些感情不得好死①  陆少,你只是个前夫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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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番外篇·有些感情不得好死①[2/3页]

  喊了一声,“这谁呀,是你们谁的小老婆吗?”

  这一群人平时私底下玩得很开,说话也没有顾忌,我站在门口,打算走的时候,祝怀喊住了我,笑得很狠,“两年没见了,也不进来喝一杯吗?”

  这架势,大概我不进去是不会放过我了。

  深呼吸一口气,我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走到里面,有人见我认识祝怀,就自动在祝怀身边让出一个位置。我刚坐下,隔壁就伸过来一只手,一张挺眉清目秀的脸,可惜了表情实在轻浮,“这位小姐姐是祝怀的什么人啊?”

  我听到黎悯似乎是冷笑了一声,他坐在角落里,大家一下都看向他,他扯了扯嘴角,“你自己问她,什么人?”

  祝怀坐在那里,脸上挂着嘲讽,似乎在看着我做什么反应,我脸色惨白,但是强装着淡定,“以前一个朋友。”

  “姐姐是祝大少朋友?这么巧,那我也是他朋友,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这一杯你喝吗?”

  像是被我口中朋友两个字好笑到了一般,祝贪冰冷的盯着我,那和黎悯平时不带感情看我的眼光不一样,他是真的恨我到了极点才会用这么冷的目光盯着我,他说,“她算得上我什么朋友?祝贪,我俩好歹一个姓呢,怎么,不喊我一声哥哥吗?”

  掌心传来刺痛,是指甲刺破了手掌。我伸出另一只没有攥成拳头的手,一口喝掉了祝怀朋友递过来的酒。眯着眼,我笑了笑,“别啊,祝怀,我有自知之明,我配得起祝家这个姓吗?你问问黎悯,我是酒吧的红牌,不敢喊您哥,怕坏了您的名声。”

  酒吧四个字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刚刚给我酒的男人面上一下子换了一副鄙夷的神情,“感情是被我们哥几个包过的?”

  我抬着下巴,用力冲他笑,“怎么,你也想加入,做他们的连襟?别了啊,指不定在我之前你们这一圈人都已经是连襟了呢?毕竟我们小姐的圈子这么小,上半夜黎悯下半夜就跟您,兄弟好歹亲上加亲。”

  连襟这词更是刺激到了男人们,各个面色都变了。祝怀第一个笑开来,他的视线锋利得能在我身上戳两个洞,“祝贪,我怎么低估了你不要脸的本事。”

  我眼睛都红了,我注视着他,“祝怀,我不要脸惯了,你第一天认识我?”

  “这位姐姐的口气真是冲啊。”

  有人从背后扭了我的手将我摔在地上,我磕到了膝盖,磨出一片红,楼晏临倒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会神色复杂看着我,我看了就觉得好笑,这不是你最想见到的吗?

  全过程无动于衷的只有黎悯,像是无所谓我死活一般,看着被我激怒了的那些男人将一整瓶野葛塞到了我嘴里,酒精味呛进我的喉咙,我挣脱开来剧烈地咳嗽着,伏在地上,眼睛通红,“怎么,被我戳到痛脚了,你们几个大男人,对我一个女子动手动脚,不觉得无耻吗?”

  “无耻?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说无耻?”先前那个男人抓着一把我的头发,顺手抓起桌子上一杯酒劈头盖脸浇在我身上,“真是不知好歹,妓子也敢对金主说三道四,喂喂,你的职业素养呢?嗯?”

  楼晏临喊了一声,“老四,住手!”

  我抬头冲他笑,“楼老师,倒是没想成您私底下也这样,大学老师的皮,人渣畜生的囊。道貌岸然这词儿为您量身定做的吧?”

  楼晏临脸色一僵,下一秒一巴掌就甩在我脸上,我偏着脸,被他喊老四的男人正把举着的手放下来,“装什么清高啊,钱甩在你脸上你不还是得捡了来跪舔?”

  我说,“要不你现在甩个几万块现金在我身上,你看我舔不舔你。”

  又是一巴掌下来,祝怀猛地站了起来,从始至终全过程我都没去看他,听到他从沙发里面走出来,我手指攥了攥,掌心已经一片血红。

  “老四,松手。”

  祝怀看了男人一眼,那男人还在说,“不行,这婊子还以为自己一身刺有骨气得很呢,不好好教训一下她还真忘了自己是个出来卖的。”

  “你不嫌手脏?”

  祝怀说了一句话,抓着我的男人就松开我了。我伏在那里,衣服上有酒渍,脸上带着红肿的伤,这句话无疑更是又扇了我一耳光,我笑了笑,“祝大少,您满意了吗?”

  祝怀死死盯着我,“祝贪,你说实话,你这两年到底去干吗了?”

  “我能去干吗!”我眼睛通红,却突然间哈哈大笑了几声,“我说你不会是在内疚吧?祝怀,我告诉你,愧疚这玩意儿最不值钱了!两年前祝家把我赶出去走投无路的时候,但凡有人给我施舍一丁点愧疚,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祝怀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脸色一下子变了,瞳孔都跟着缩了几分,他不知为何上前几步,随后将我扶起来,我剧烈甩开他,“别碰我!要你假惺惺?!”

  不知道为什么我眼前意识总是模糊一片,身体也开始不受自己控制,我脑子里忽然间嗡的一声,回想着自己喝了什么。

  到这儿来以后喝的酒都很正常,何况他们几个有权有势,也不屑用下三滥的东西来喂女人,我猛地就想到了离开徐闻包厢前自己随手喝的那一杯。

  祝怀探了探我的额头,烫得吓人,我挣脱开他,见他这幅表情我总觉得畅快,哪怕心头像是刀割那么疼,我也觉得畅快,“祝怀,你没必要愧疚什么,我伤你一次,你毁我一生,我要是你,我巴不得做梦都要笑出声来!”

  听我这话的时候,祝怀的面色一片惨白,他看向老四,“你给她喝了什么?”

  “你不会怀疑我吧?老子还要喂她吃药来逼她?老子吃饱了撑着!”

  我推开他,祝怀在后面喊我,“十三!”

  又是这个名字!

  我从门口虚浮着脚步出去的时候,回头看到了门里面祝怀又恨又痛的表情,我忽然间就没了笑下去的力气,这人生,到底谁来放过谁呢。

  我看着他,喃喃道,“算了吧,祝怀。我们之间旧账都已经没办法算清了,过去的旧情,你就忘了吧。”

  最后一眼落在黎悯面无表情的脸上时感觉像是被蛰了一下,我迅速撇开目光走了出去,是我贪心了,竟奢求他帮我。

  跌跌撞撞走回厕所门口重新遇到程千绾的时候,她被我吓得尖叫一声,抓着我道,“祝贪!你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我笑了笑,“帮我和徐闻说一声抱歉,我现在这样,衣服都脏着,也不好意思回去。”

  程千绾喊我在这等她,我点点头,拉住她,又说了一句,“顺路再帮我告诉他,我没想过给他送午饭,当初校门口只不过我俩一块点了同一家外卖,我帮人家小哥顺路送的。还有,让他小心身边人,喝酒的时候更注意点,那杯酒他妈是冲着他和我来的呢。”

  程千绾没听明白我后半段说了什么,但也还是点了点头,我看着她急匆匆去包厢的时候,整个人顿时卸下伪装,腿都有点发软,靠着厕所外面的墙,一边挪一边蹭到了厕所门口,拧开水龙头就用冷水扑脸,我深呼吸,抬头看着镜子里头发凌乱的自己。

  被打后的红肿加上药物导致的脸上红晕叠加在一起,眼神还湿漉漉的,我啧了一声,徐闻大概也想不到他身边有这么热心肠的,或者说这药原本是他的小粉丝想和自己偶像深入接触而准备给他的,然后让自己这个冤大头喝下去了。

  忽然间,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我拖进了男厕所。

  我趔趄地被拽进最后一间,男性气息包围住我,似乎一下子激发了剩下的药性,我意识迷乱身体发热,有人用冰凉的手指拂过我的脸,这温度,除了黎悯,不会有第二个人。

  马桶盖被人翻下盖住,随后他坐下,一把将我软弱无力的身体抱在了他的大腿上。

  被迫分开双腿的时候,我把眼皮撑开一条缝,看到黎悯那双深色的眼睛,现在在他眼里我一定很可笑吧,这才真的像个女人。

  黎悯的手从我衣摆下面身上来,顺着肌肤往上滑,我仰起脖子,不知道是反感还是觉得刺激,整个人都在微微哆嗦着,想伸手反抗,却根本没有力气。

  “谁给你喂的药?”

  “我……不知道。”

  听到一声冷笑,黎悯伸手用力捏了一把我,我疼得叫出声,却带着一股邀请的味道。

  大脑不听我使唤,我混沌地任他摆布,直到他扯着我裤子动作停顿的时候,我才想到了什么,很明显,他也意识到了,所以才停下动作。

  那是前不久他亲口说的,这一个月,放我一马。

  松开了手放下我的衣服,他似乎是有点恼火,这真稀奇,黎悯脸上也有这种意料之外的恼火,他死死盯着我,眼里带着几分酒意,但更多的是清晰地理智。

  随后他一把抱起我,就这样直接将我抱出了厕所,正好撞上来厕所找人的楼晏临,三个人以一种搞笑的场景在男厕所门口相遇了。

  楼晏临看到了他怀里的我,脸色醉红眼睛带水,黎悯倒是衣衫整齐,楼晏临脸色变了变,喉结上下动了动,最后落在黎悯脸上,“你们刚在厕所里干什么?”

  “这么关心学生?”黎悯轻轻笑了笑,“她让人下药了,我帮她把药解了。就这么简单。”

  楼晏临又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立场来进行干预,抿了抿唇,他道,“你送她回家吧,我帮你和祝怀说一声。”

  黎悯嗯了一声抱着我往外走,刚走了一个拐角,我听到程千绾的声音从原来那个地方传来,“祝贪!咦?楼老师?你怎么在这?看到祝贪去哪了吗?”

  我挣扎着想要喊出声,被黎悯一下子捂住了嘴,加快步伐往门口走,随后我听见楼晏临的声音越来越远,“她刚喊朋友来接她走了,说让你别等她了,自己先回家吧……”

  瞪大了眼睛,我使劲想摆脱黎悯,却发现现在的自己压根使不出力气,呜咽着被黎悯塞入出租车内,随后离开唐朝。

  我喘着气,黎悯抓着我的肩膀,“不舒服?”

  我咬着牙,“没有。”

  “你现在的表情稍微比之前顺眼点。”他拍拍我的脸,愉悦地笑了几声,随后拿手机直接拍了下来,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无耻!”

  黎悯勾唇笑了笑,“或许我下次可以买点药来跟你试试。”

  我说,“你他妈不怕玩出人命吗?”

  黎悯像是稀奇极了,盯着我唏嘘道,“你贱命一条,谁会在乎?”

  心上重重一疼,我盯着他,换做以前这种时候我肯定笑得更灿烂呛回去,但是现在我就没说话,药物作用下一双眼睛里微微红着,饱含水意,我皱着眉,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黎悯说,“祝贪,你早会这样装无辜,就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下场。”

  我闭眼,撇过脸。唐朝在市中心,黎悯家也在繁华地带,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他付完钱后就直接扛起了我。没了别人,他连怜惜的过程都省了,和抗麻袋一样将我带回屋里,墙上摸了几下开了灯,随后拎着我来到一楼的别间。

  那里建着一个很大的泳池,旁边还有个洗澡用的圆浴池,平时只有他一个人能进来,白天的时候周围的窗都可以收上去,坐在浴池里就可以欣赏玻璃外面一整片后花园的景色。黎悯拿手机点了点,浴室收到指令开始自己放水,过了五分钟,黎悯将我一把丢进了水里。

  冷水冻得我一个哆嗦,求生本能令我我探出水面,抓着边缘就要爬上来,谁知道黎悯一脚又把我踹了回去。

  操你大爷!!!

  我真的失去理智了,我要是现在有力气恢复过来,爬起来我肯定要跟黎悯干一架。我说真的,老娘跟他扭一起也要把他揍进水里踩无数脚让他憋死在水底!

  王八蛋!

  哆哆嗦嗦在水里泡了快十来分钟,我觉得身上的热意退下去了,我抹了一把脸,眼神清亮几分看着站在岸上的黎悯。

  他身子细长地站在那边,居高临下看着我,穿着一件修剪不规则的衬衣,原本挽起的袖子因为先前我的挣扎现在被扯得放了下来。他没把袖子的袖口扣紧,就这样大咧咧散着,又随便又自私,相当叛经离道。

  他看了我一会,转身从旁边墙上扯了一块挂着的浴巾下来,不在意似的丢在浴池边,转身离去。“药效散了就自己上来,用过的东西都重洗一遍消毒烘干。”

  我又在水里泡了一会,随后起身,拿着浴巾擦干了身体,又新拿了套浴衣,将湿掉的衣服和擦过的浴巾一并放在旁边的篮子里带了出去。

  黎悯已经回房睡觉,就给我留了一路幽幽的地灯,我一边走的时候一边还在腹诽,有钱人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家里装修的跟广场似的,脚下地板还装地灯。

  回到自己房间,我摊开手看着掌心的伤口,因为泡过水已经泛白,血不流了,估计也没什么大事,我拉开抽屉贴了个创口贴上去,头发没干就倒回床上。

  早上醒来的时候,脑子有点疼,看了看脸上,消肿已经褪了,我便从房间出来去楼下给黎悯做早饭。

  等我端着粥和面包放到餐桌上的时候,黎悯看了我一眼,“感冒了?”

  我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我说,“有点。”

  黎悯顿时又开始嫌弃我做的这顿饭,不过目光掠过我的脸,没说什么。随便喝了几口,他就抓汽车钥匙往外走,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发现门口放着一个行李箱,“你要走?”

  黎悯没回头,拎着箱子径自拉开了门,“正好有事要去国外一阵子,你这段时间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四个字,带着些许警告。

  我站起来在他背后鞠躬,“黎少您慢走。”

  大门被人拉开,随后又关上,至此,这别墅庄园里只剩下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以及……保温室里那些爬行动物。

  我随便吃了些东西,收拾好碗筷,就把rocco的笼子放回保温室,全过程rocco懒洋洋地趴在一杆朽木上,睁着眼睛看着我,倒也没受到惊吓。ιΙйGyuτΧT.Йet

  一推门进去,埋在土里的蛇们纷纷仰起了脑袋,仿佛阿拉伯神话中受笛声蛊惑起舞一般,上半身抬高了在空中看着我这个闯入者。

  隔着一层玻璃,各色的眼睛打量着我。

  海南守宫鲜红的立瞳,白皮玉米蛇漆黑的圆瞳,中国水龙在浅水里抬着头,墨西哥黑色王蛇盘成一团吐着信子,我捧着rocco的箱子进去的时候,他们都随着我的移动跟着动了。

  背后激起一阵鸡皮疙瘩,我心说黎悯养这些冷血动物的心里不怕吗,哪天兴许被他养的蛇吞掉都有可能。

  放下rocco,然后忍着恶寒在每个箱子前看了下温度,确保他们生存温度正常后,我赶紧闪身而出,关上保温室的门。

  回到房里我收拾了一下东西打算去学校,黎悯出国办事,说明这阵子我上课出勤率起码是可以得到保证了,毕竟惹怒了楼晏临这种斯文败类的教师渣滓,指不定会在背后给我使绊子,最近还是乖乖出席比较好。

  我到a大的时候,程千绾看着我嘴巴张成一个“o”的形状,我说,“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程千绾探探我的额头,“还真有点烫,怪不得呢,我说我没有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会主动来学校,原来是发烧了。”

  我白她一眼,“你怎么不感动我生着病也要来学校?”

  程千绾一拍我的肩膀,“我包里有药,等下吃几粒就好了。”

  然而今天相当不顺,我刚在教室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楼晏临就迈着步子从门口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我和程千绾。

  他表情有些复杂,比起以前看着我惯性的冷嘲来,多了些我看不懂的意味在里面。他盯着我和程千绾许久,慢慢地收回视线。

  一节课下课,程千绾凑在我耳边说道,“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班主任怪怪的?”

  我想了想,“因为他没戴眼镜?”

  程千绾摇摇头,“那倒不是,他偶尔也不戴眼镜,就是我发现他有点走神。”

  哈?走神?a大名声赫赫的年轻教授楼晏临也会走神?除非昨天晚上破事干多了导致今天精神不行。

  我嗤的笑了一下,接过程千绾递来的药片,就着水吞了下去。

  离开教室的时候,正好遇上从走廊里经过的徐闻,他手上转着一只篮球,看见我的时候,篮球晃了晃差点掉下去,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祝贪,真巧。”

  我微微点点头,察觉到身后有更浓烈的眼神在看我,于是微微侧过脸,果不其然在他身后不远处看到一位戴着眼镜的小姑娘,目光阴沉地盯着我,似乎是我做了格外对不起她的事情。

  我勾唇笑了笑,“那天你生日,我离场早了,不好意思啊。”

  徐闻一听我提到他生日,脸色也变了变,声音低下来,“祝贪,我生日那天那杯酒不是我……”

  我抬了抬手示意他收住声,随后道,“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抱歉……你回去后,没发生什么吧?”

  程千绾的目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用眼神询问我那天到底瞒了她什么。

  我说,“没什么大事,现在哪儿还有真的这种药啊,能买到的都不是一般人,普通学生估计也就着魔了被人家骗着买了点乱七八糟的药粉。”

  徐闻这才松了口气,单手夹着篮球,少年细细长长的身子在我身前投下一片阴影,他清秀的眉目染上几分笑意,对我说,“那么这次我总有借口可以再请你吃一顿饭吧?当做补偿?”

  我盯着他许久,才叹了口气,拉着程千绾到我面前说,“可以,带上她。”

  程千绾:????

  放学的时候,徐闻也喊了自己几个朋友,我拉着程千绾,几个人慢吞慢吞往门口走,随后拦了两辆出租车,徐闻把地址发给我们,随后就上车往饭店开。

  徐闻家里应该不差钱,据他那群女粉丝说,徐闻老妈是很出名的外科医生,老爸自己也开了个挺大的绿色化工厂,于是加上这一背景,徐闻在a大的篮球王子称号更加坐实了。

  每次打篮球总有一堆粉丝在那里哭爹喊娘吼着——

  “徐闻!你好帅啊啊啊我爱你!”

  “王子我要嫁给你!”

  我觉得今天那个戴眼镜的小姑娘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要是哪天传出去消息说徐闻跟我之间有点不明不白,我第二天就会被粉丝弄死。

  到了饭店,徐闻熟练地来到一直去的包厢,服务员替我们上了碗筷,随后徐闻接过ipad就开始点菜。我坐在一边,程千绾在旁边用手肘撞了撞我,“你手机在亮。”

  之前在学校里上课我就把手机开了静音,现在才记起来要打开,只是一看到屏幕上那串号码,我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想都没想,我手指一划,直接把电话挂了。

  程千绾担忧地看我一眼,“没事吧祝贪?”

  我摇摇头,“号码不认识,估计是打错了。”

  一边这么说,一边藏在桌下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这顿饭吃完,我还有点心不在焉,程千绾和徐闻两个人来来回回问了我几遍,我最后一招手,“没事没事,我担心我学业考核分呢,程千绾你那么着急,要不帮我做几个课题吧。”

  程千绾态度一变,“滚吧,我也就客气问问,自己做去!”

  徐闻倒是笑了笑,“什么课题,发给我看看?”

  我一愣,他就继续道,“哦对,我记起来没有你联系方式,不如你把你qq或者微信号告诉我?”

  程千绾拍拍他的肩膀,“牛逼啊徐公子!这撩妹套路简直老司机!”

  我报出一串手机号,随后道,“手机号连着我微信的,回头把课题发给你。”

  徐闻笑得真跟个王子似的,脸白唇红,“我送你回家。”

  我伸手拦住王子大人,“我自己回去好了。”

  于是他们也没阻拦,我上了出租车,看到他们身影消失在后面,对着出租车司机报了个地址,“去刘家巷。”

  刘家巷,这地方是海城最阴暗的地方。

  楼道小巷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盘桓交错,在这地方,每天都有人进去,但出没出来,大家都不知道。

  我让司机停在刘家巷不远处的沙县小吃外面,跳下车,多给了他十块钱,他接过去没说话,我也就转身走,来这个地方,有的司机都会直接拒接载客。

  我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小巷子里,两边是年代久远的楼房,有的窗子都破着洞。路边也有人蹲着,手里拿着刀,嘴里叼着烟,各自围起来坐着看着这条路上来来往往的人。

  我转身刚要去对面,旁边就有人站了起来。

  “哟,这不是,祝贪吗?”喊我名字的男人走上前,眼神格外渗人地盯着我。

  杜老六脸上有个疤,笑起来的时候疤也会跟着抖,那是我两年前和他打架留下的,我弄瞎了他一只眼睛,他从医院出来后就把我弄晕卖进了酒吧。

  我没说话,打算绕过他走,但是杜老六今天似乎心情特别好,拦住我,手里一把刀抵在我下巴上,强迫我后退几步,“在酒吧混得不错啊?哥哥当年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呢。”

  我看他一眼,“想干什么?”

  “老子说要干你,你给吗?”杜老六收起了刀,原本在他身后那些人也慢慢把我围起来,我笑了笑,“喊那么多人过来,得加钱。”

  “滚你妈的贱人!”杜老六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冲着我脸下来,啪的一声清响,鼻血顺着嘴巴往下滴在地上。

  我冷笑一声,他想来第二下的时候,我抬起一脚往他肚子上踹,杜老六被我踹得往后退几步,手中刀就刺过来,我侧身躲开,顺手扣住他的肩膀,一个过肩摔将他摔翻在地上。

  杜老六嚷了一声,发了狠,站起来狠狠扑向我,我被他按倒在地,他咆哮着口水都喷在我脸上,“敬酒不吃吃罚酒!祝贪,你这婊子还装起清高了?!”

  我笑了笑,“杜六哥,买我的钱,您出得起么?”

  杜老六像是被我这句话激怒了一般,发出一声低吼,攥着我的衣领,将我提起来,随后往墙上砸,我吃痛,用手肘顶在脑袋和墙之间。他在我背后粗着嗓子笑,“当初把你弄进去,现在出来还觉得自己风光了?”

  一拧我的肩膀,我翻身回去就是一个耳光,杜老六大概也没想到,他原本以为我都不会再出声了,岂料现在又打得他措不及防。

  反应过来他便一脚狠狠踹向我,我堪堪躲开,捡起他刚丢在地上的蝴蝶刀,手势熟练地一甩,蝴蝶刀对半分开,我将它绕在指尖转了一圈,刀刃在空中也跟着旋转划出一道寒光,随后停在我掌中。

  我说,“两年前我就告诉过你,要么弄死我,要么就别再来招惹我。”

  杜老六的人把我围起来,他们笑得极狠,“祝贪,你当年不要命的样子可是能把我们吓一跳,装给谁看啊,祝怀吗?那个祝家大公子?人家要是知道你是只鸡,会来救你?”

  我也笑了,“怎么,你不会想试试我吧?尽管来试试,你这不是还有一只眼睛没瞎吗?”

  擦了擦流到下巴的鼻血,我心说还是破相了,还好黎悯正好出国,要不这幅样子给他看见,估计又得一通冷嘲热讽。

  转念一想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有空念叨自己的金主,果然是行业标杆。

  杜老六正想说话,一道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祝贪!”

  我身体一僵,没回头。

  “我知道是你!杜老六,你今天动她一下,老子明天拿了刀跟你拼命,大不了一起死,反正老子不嫌命长!”

  杜老六冷笑一声,“你这么宝贝这个女人?”

  身边人扩大包围圈,连着他和我一起围了起来。

  我仍旧没抬头,哪怕知道他已经靠近了我,我还是没去看他,但是我说,“好呀,谢京,我这儿有刀,你这么有骨气的话,要不现在当着我的面把杜老六捅死吧,成吗?”

  谢京打碎了手边一张窗户,人群都给他吓了一跳。鲜血淋漓中他拨开碎玻璃,从老旧的窗户上拆下一根木棍,狭小的巷子里,他站在那边,一头刘海乱糟糟的,脸都看不清。他对着杜老六举起棍子,“要打吗?来试试。”

  我总算抬头看他,少年举着棍子的手明显在抖,可他牙咬得死死的,我看了就想笑,“你这么舍不得他们伤我,干嘛还要打电话喊我来?谢京,我都没这么又当又立呢,你怎么这招玩得比我还炉火纯青?”

  谢京喊了一声,“闭嘴!”

  后来具体发生了一切我也不知道,仿佛视线忽然间就模糊了,看不清楚任何画面,最后焦距在少年脏乱的脸上,他丢了棍子过来一把抓住我,潮湿的血液黏了我一手。

  他拉着我跑,身后杜老六的人在追,追了两条街总算不追了,我们喘了会气,慢慢靠着墙走回去。

  谢京肩膀在哆嗦,我见到他身上衣服撕开几道口子,不过伤得倒是不重,那些血应该是杜老六的人的,我就跟在后头笑,“谢京,你这是哪一出?”

  谢京没说话,只是转过身来睁着眼睛看着我,“不是我给你打的电话。”

  他在解释,我愣了愣,抿唇不发出声音。

  他转过身去,一边继续走,一边继续解释,“是我妈拿我手机打的。”

  我又笑了,“有区别吗?”

  谢京脚步顿了顿,但是没停,许久道,“也是你妈。”

  “放屁。”像是身体本能一般,我迅速回复道,“我妈早死了,我是孤儿。”

  谢京沉默了,我们两人就在路边走,拐进一个脏乱的楼道里,谢京拿出钥匙,拉开了楼道里的锁,随后转过身来,“谢婷怀孕了。”

  我将蝴蝶刀收入口袋里,他去外面冲了冲手里的血,随后走过来对我说道,“所以……妈才想着打电话给你。”

  我眯眼笑了一声,“是没钱打胎,还是没钱养胎了?”

  谢京抬起头来看我,“祝贪,你眼里我们就是这样的吗?”

  听听,这语气多委屈?我笑得更开心了,“怎么,你们不是来要钱的?那你说,喊我来做什么?”

  谢婷听到了我的声音,从老房子里走出来,看见我,眉毛皱得老高,“你对着我弟说什么呢?!”

  谢京想说什么,被我一通抢白,“孕妇脾气那么大?小心孩子一会没了。”

  谢婷脸色一僵,上前就将谢京扭到身后,随后摊出手来,模样相当自然地对着我道,“对,这事儿正好一块算账,给钱。”

  我盯着她手掌心,心里想着要是这会口袋里的蝴蝶刀一下扎下去,能不能把她这手心扎穿。

  “给钱?”

  我挑着眉毛站在老房子门口,神色轻松,语气淡漠,“我可没花钱买你,我给你钱?凭什么?”

  “你是我姐!”谢婷做这事情,似乎格外熟练,那张死乞白赖的脸,每次都有让我撕烂的欲望。

  “我让你怀孕的?”我眯着眼,“谁让你怀孕的你找谁去,我还没那么大本事让你生下我的种。”

  “祝贪你这人丧尽天良!”谢婷发了狠,一把抓住我,“今天不给钱,别想走!”

  “丧尽天良?”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目光在谢婷和谢京这两人之间扫来扫去,“我上辈子欠你的?你学费让我出就算了,谢京的生活费让我来也算了,好歹还有那么点血是相同的,你他妈怀孕还要算到我头上来?你当我是什么,冤大头?这么有本事,就挺着肚子嫁进去呀!你不是挺会玩心机的吗?”

  “祝贪!”谢婷用力喊了我一声,目光特别狠,“我怀孕了!给钱打胎!”

  “爱打不打,关我屁事!”我笑了一声,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和别的男人玩出小孩来,还能算在我一个女人身上。

  “你这女人!不就一点钱你都拿不出来!我还是你妹妹吗!你每天在男人身边蹭来蹭去,你会没钱?开什么玩笑!”

  谢婷发觉我要走,拽着我的手腕不肯松开,“给钱!这孩子我不能要!”

  我转身抽了她一耳光,这是我第一次打她,但是我动作熟练地就像练过无数次一样。确实,我在脑子里已经无数次想要打她了。

  谢婷被我一耳光扇懵了,谢京也吓到了,回过神来,也上前拉住我,大喊了一声,“祝贪!”“怎么,心疼?”我从钱包里捏出一叠钱,仿佛当初黎悯拿钱丢我身上一样,这套动作又出现在了我和他们之间。

  原来当一个狼心狗肺的人的确如此畅快,怪不得黎悯冷漠惯了。

  一千元整,我掏出来洒在地上,用鞋子踩了踩,“捡起来,就是你们的。”

  谢婷开始嚎啕大哭,谢京脸色惨白看着我,少年清秀的眉目变得挣扎而痛苦,他唇瓣颤了颤,想说什么,始终没说出口。

  有人从老房子里出来,我没抬头看她,但我知道谢茵在看我,目光冷漠,脸上也面无表情。

  她抱着一只流浪猫,穿着朴素的衣服,面容却是精致妖艳的,当初我看见她那一刻我就认定,我绝对是她亲生女儿。

  因为我长了一张和她神似的脸,连勾引男人的本事,都与她如出一辙。

  谢茵站在门口,轻轻啧了一声,“哭那么大声做什么,跟死了爹妈似的。”

  谢婷委屈地上前,她才17,都还没成年,哭起来格外惹人疼,在谢茵面前一幅生不如死的痛苦模样,“妈,我怀孕了,我没钱……我想问姐要点钱去把孩子打了,可是姐姐连这点钱都不给我……”

  谢茵盯着她一会,随后抬头看我,“你还有多的钱吗?”

  我脚尖踢了踢地上散落的一堆钞票,“喏,都在这。”

  谢婷一哆嗦,转身往谢京身后靠,视线却还是在地上,那眼里的垂涎,我看着都想笑。

  谢京按住谢婷微微有些颤抖的身体,知道她在害怕,抬起头来看着我,白皙的脸上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表情似的,“姐……你是祝家出来的,我们……可能最近是需要钱……所以……”

  “所以?”我笑吟吟看着他,“继续说下去,快点,我想听你们求我,求好了,我可能还会再加点营养费给你们。”

  谢京咬牙,猛地盯住我,“你非要这样逼我们吗?”

  我大笑两声,“逼你们?是我拿刀架着她谢婷的脖子让她怀孕的?还是我设计陷害她让她被人糟蹋的?谢婷怀孕跟我压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现在要我来出钱打胎?谢京,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善良呢,你这么善良你去赚钱啊!你不是男人吗,怎么,连自己姐姐都养不起,还好意思在这个家里面蹭吃蹭喝?”

  谢婷指着我,气得手指都在抖,“这么点钱你怎么就不肯拿出来?”

  我冲她呲了呲牙,“我穷,就这么点钱,不乐意给你就是不乐意。何况我的钱,我就是拿去烧柴火我都开心,给你打胎?老娘有这善心不如捐给山区里的孩子还能积点德,轮得到你享我的福?”

  谢京手指不断地松开攥紧,谢婷在他身后开始爆发,指着我一顿怒骂,“祝贪你这没有良心的烂货!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妈养你那么久,你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你还是不是人!我可是你妹妹,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浪费青春吗!你一个当鸡的,只要去陪一个男人就有钱,这么容易赚钱都不肯给一点吗!”

  我听完也不生气,笑得更开心了,“你说的没错,要不你学学我,一块跟着伺候别人赚点外快,也好过连打胎钱都没人付这么可怜吧?”

  谢茵没说话,目光无波无痕地看着我,我冲她冷笑了一下,“好好教教你这小女儿,去当妓子估计客人都嫌弃。”

  “祝贪你这婊|子!”

  谢婷冲上来要跟我打架,我心下登时一喜,太好了,妈的,老娘在这摩拳擦掌好一会,老早就想揍你了!

  谢京将她按住,但是挡不住我冲她挥来的手,啪的一巴掌,再一次当着谢茵和谢京的面,我一手甩在她脸上。

  当时脑子咆哮出一个字,爽!

  “姐……你可以不借钱,但是不能动手打人!”谢京拦住我,面色发白,将谢婷护地紧。

  我眯眼笑了笑,“她嘴贱自己找打,我满足一下她而已。话说谢京,你这人双标得不是一点两点,我也是你姐,她骂我婊子,你怎么就不替我难过一下?”

  谢京哑口无言,谢婷捂着脸哭喊,“你本来就是——!!”

  她接下去还想说话却被谢京一把捂住嘴巴,两人模样难看极了,推推搡搡还带着各种呵斥怒骂。我笑眯眯看着谢婷张牙舞爪,补充了一句,“再不捡钱,风吹跑了可就没了啊。”

  转身要走,身后两道声音一起射了过来——“祝贪!”

  是谢京和谢茵。

  我没去看谢京,回头迎上谢茵的目光,她冷漠地看着我,随后笑了一下,那一笑似乎是冰山在瞬间融化,催落一场春雨后泥土里开出芬芳的鲜花。她笑得风情万种,如今就算年岁增长,也挡不住她的貌美容颜。

  我几乎可以想象她当年游走在男人间有多香艳迷人,总之肯定要好过现在我这样生死麻木。

  她笑着说,“我也快没钱了,宝贝女儿,给我打一点?”

  美丽的女人,连要钱都带着让人不忍拒绝的动人。

  我冷笑一声,总算明白平时黎悯看我的感觉,那张脸分明笑得极美,却虚伪无比,又自私,又贪婪。

  我果然是她亲生女儿。

  “你也怀孕了吗?”我故意扭曲她的意思,也学着她那样笑,这种虚伪的笑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信手拈来,不对,甚至可以说是与生俱来。

  谢茵的脸上划过片刻僵硬,随后她道,“祝贪,你演技越来越差了。”

  “我这不是跟您学的吗?”我将皮夹子收回去,怜悯地看着地上的纸钞,不知道是在怜悯他们,还是在怜悯我自己。

  “钱我会打给你,不过你也别装着一副跟我关系有多亲密的样子了,我知道你恶心,我也膈应。”

  “我给你一张这样的脸,或许你应该换个态度对我说话,我要是你,就好好抱着金主的大腿,没准还能有出头之日。”谢茵轻嘲地看着我,怀里的猫也眯着眼睛不屑一顾地打量我。

  我没说话,只是转身走了,走的时候,轻飘飘丢了一句话落在她脚边——

  “你老了,好自为之吧。”

  绕出刘家巷,我又重新打了辆车,靠在车子后排椅子上,闭着眼睛,身体还在微微发颤。

  要说我无动于衷,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不想把我的激动和愤怒表现在他们那群人面前,我也不肯示弱,哪怕和他们这样鱼死网破,也不想处于弱势。

  谢茵和谢婷在千方百计地刺痛我,我知道,他们母女俩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我也不是。

  我讨厌他们可能更超过我讨厌黎悯,起码黎悯能给我钱,而她们不能。

  她们就像是吸血鬼要把我抽干。

  我缓缓睁开眼睛,打开微信给黎悯发去了一条信息。

  【greedy:黎悯,在吗?】

  五分钟后,微信提示音使得手机震动了一下,我看到黎悯发来了回复——

  【黎:?】

  我犹豫好久,终是打了一排字过去——【greedy:我身上钱不够,之前在你那放了三万块钱是我的全部家当……能不能再借我一万?】

  【黎:……???】

  随后他发来一条语音,我点开,熟悉的嘲讽腔调传入耳朵,【祝贪,才多久没见,你去赌博了?】

  我咬着牙打字,【greedy:我手机屏幕摔碎了,要换。】

  【黎:什么手机要一万块?】

  【greedy:iphonex镶他妈两百颗钻一万g内存私人订制漆金版。】

  【黎:……】

  【您收到一笔转账,请确认】

  【黎:利息番倍,两个月后还我五万。】

  【greedy:你比放高炮的还要暴利!】

  【黎:忘了和你说了,x我上个月就收到了,还没上市的时候他们就送了我好几部内测版,我房间书架第二层。】

  【greedy:……行,你有钱你牛逼。】

  该死的资本主义!我咬着牙关掉手机,随后提现了他转我的一万块,让司机掉了个头去银行,这笔钱我得打给谢茵。

  我是银行里最后一个客人,保安甚至开始收拾卷帘门,太阳落下山的时候,我从柜台前面离开,表情一片阴郁。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需要拖多久,我身边的所有人,他们几乎都不想我好过。祝怀也好,谢茵一家人也好,杜老六也好,黎悯?黎悯大概也是这样吧,即使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

  我活得如此浑浑噩噩,真是和行尸走肉还没区别。

  唯一可以慰藉的大概就是自己的金主黎悯除了在嘲讽我伤害我这件事情上登峰造极之外,别的事情甚至很容易说话。

  所以我才会第一反应问他借钱。

  攥着手里的手机,我考虑着晚上要不要找个地方去兼职,而说起工作,很可笑,也很可悲,我所学会的,就是世人嘴里最不齿的皮肉生意。

  于是再次发信息给mary,很快,她那里给我了回复——

  【怎么,堂堂红牌祝贪也要找兼职了?黎少喂不饱你还是怎么的啊?】

  【少废话,你就说有没有。】

  【明天晚上八点,天使一号后门小巷子我来接你。】

  【。】

  我打回去一个句号,随后再次拦了辆车钻入内,车子发动,缓缓朝着金城开去。

  回到黎悯家里,我如同往常一样,打扫清洁,随后躺回床上睡觉,日子似乎还是一样的规律作息,少了的只是黎悯的毒舌而已。

  徐闻这厮自从有了我的微信号,每天跟上班打卡一样,早上八点准时会看见一句早上好,我有时候会回他,有时候就直接打过去一个句号,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是我的回应方式,看见我发消息过去,就会自动跟上下一句。

  如同一个一直在运作的陪聊机器人。

  前几天mary带我去天使一号卖酒,一周结一次钱,今天正好是周五,他们会把钱算给我,我拎着包从教室里出去,打算找地方吃个晚饭就提早去天使一号。

  结果走到一半,徐闻堵住了我。

  我冲他笑了笑,“徐少爷有事吗?”

  徐闻依旧抱着一只篮球,另一只手插着腰,白净的脸上挂满了笑意,“祝贪,晚上能不能和我去酒吧玩?”

  “……哪里?”

  “天使一号。”

  “没空。”我转身就走,妈的,怎么会这么狗血,徐闻居然要去天使一号?

  “喂喂,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徐闻迈了几步跟上我身边,“我们好歹也……认识了有一阵子了吧?”

  我看了他一眼,“你是打算追我?”

  徐闻愣了愣,“额……嗯?大概是的。”

  我冲他相当标准地鞠了个躬,“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下辈子投胎再说吧。”

  “……”徐闻摸着自己鼻子,笑得有些尴尬,更多的是无奈,“我这儿还没开始告白就被拒绝了?”

  我耸耸肩,看了周围一圈,果然又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看到了那个眼镜妹,跟背后灵似的躲在那里,镜片后面眼睛犀利万分地盯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想被你粉丝弄死。”

  “那我多无辜啊。”徐闻又笑了,“因为粉丝就给我打零分。”

  我想了想,于是直白开口,“我不是什么好人。”

  “……你是有神秘身份隐藏在学院的特工卧底?”徐闻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放弃了和他沟通的欲望。

  “我不是你所看到的,这样,传统意义上的好人。”我重新清了清嗓子,对着徐闻道,“我和你平时也不熟,稍微自负一点说,你大概是因为我的皮囊才对我有兴趣,但是徐少爷,你的厚爱我担待不起。”

  “抱歉,我只有好看的皮囊。”

  徐闻摸着下巴看我半晌,吐露一句,“你和外面的妖艳贱货不一样。”

  这霸道总裁的台词令我几欲作呕,“可惜了,我就是外面那种妖艳贱货。”

  随后我先他一步离开,走之前冲他眯着眼笑了笑,“徐公子,晚上要是去天使一号的话记得喊我一声,我在那卖酒,徐少爷记得来帮我出点业绩啊,晚上开五瓶轩v送一位小姐姐陪酒哟我这里的妹妹一个比一个能喝,你晚上记得带点小弟一起来。”

  徐闻表情僵在脸上,我有些痛快地欣赏完他这幅样子,随后转身朝着学校大门走去。

  mary照常在后门抽着烟等我,烟雾缭绕下她浓妆的脸都有些模糊,我到的时候,就看见她一个人站在后门的样子,mary身材很好,侧面看过去前凸后翘,脸蛋也美,当初我去酒吧的时候,mary就是到处找我茬的人。

  如今我和她隔着烟雾对视,她说,“你来了。”

  我道,“嗯,今天会结算钱吧?”

  mary笑了一声,“你出去了怎么比没出去前还惦记钱?”

  我也笑,“没钱我可活不下去。”

  mary把烟头丢在地上,上上下下看我一眼,随后道,“会算你的钱,我今天要早点走陪全哥,晚上估计不能和你一块。”

  “你怎么还在陪全哥。”

  “你以为?”mary冲着我冷笑,“也就你一个攀上了黎少的大腿,我要是你,就赶紧抱住了不撒手,哪天被踹了都没地方哭去。”

  这话前阵子谢茵也跟我说过,我攥了攥拳头,没说话,只是看着mary,“你想过要离开酒吧吗?”

  mary画着大烟熏妆的丹凤眼眨了眨,随后嘴角勾起熟悉的讥讽来,“你以为你算彻底离开酒吧了?祝贪,这人呐,就是最贪心的,一旦尝过点甜头,就再也离不开了。”

  我心口一刺,听得她继续道,“你瞧瞧你,名牌大学a大的大学生,学的还是行政管理,实习期间上哪儿赚不到钱?可你还是选择了回来卖酒,祝贪,这说明了什么,你知道吗?”

  我浑身一颤,下意识不想去听她说话。

  可是mary才没有那么善良,她从来就喜欢和我作对,于是她眯着眼看着我这副好笑的样子,勾着唇道,“这说明,你已经吃过这甜头了,你也喜欢上这里头的滋味了。能用脸用身子去换快速而又大量的钱财,你就压根儿不会去想别的方式。”

  “当小姐是不是很畅快啊?破罐子破摔的滋味是不是很彻底?你虽然现在只是卖酒不是陪睡,但是倘若抛掉了最后一点对这类酒色工作的羞耻心的话,和妓子也的确没什么区别了,比如我。”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mary仿佛用尽了力气。

  我如遭雷劈一般立在原地,手指都在哆嗦,可我说不出一句反驳她的话。

  mary盯着我半晌,眼神跟针一样扎在我身上,她没说话,径自从后门里走进去,我看着她离去时妖娆的背影,大脑一阵阵发疼。

  我和她们一样吗……?不,我和她们不一样!!

  我浑浑噩噩活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要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

  谢茵也好,杜老六也好,他们都只是溅在我裤腿子上的泥而已!

  我不要做这世俗的尘埃,我要……我要做云上之人!我要当回两年前的祝家大小姐!

  我深呼吸一口气,从后门进去,来到换衣间,mary介绍我认识的主管对着我笑眯眯道,“祝贪,你这几天很抢手啊,周末还有桌客人点名了要带你一块玩呢,小费有这个数。”

  他张开五根手指,眼神隐晦,我却一下子就看懂了。

  这是要我陪睡。

  我笑了一声,“抱歉啊刘叔,我今天上完班就不来了,周末的客人帮我推了吧。”

  “诶诶?祝贪?干得好好的怎么就不来了?我今天结算工资的时候给你加提成怎么样?祝贪?”

  不去理他,我换上性感的衣服就走出后台,八公分的高跟鞋一寸一寸,像是踩在冰层上一般细长作响。

  太阳落山,送走最后一抹夕阳,弯月高挂于夜幕之上,零碎地散着几颗星星,远看过去一片寂寥。

  路灯亮起,无声刺破夜空,而人间一号却不似这般寂静沉默,灯红酒绿乱了一片,电子音乐声纷杂缠绕在人的耳边,mc拿着话筒在台上一边放歌一边高声吼,平日里的信男善女此时此刻缠成一片,互相喂酒,抱着亲吻,阿猫阿狗阿怪阿神,光怪陆离。

  若是地府里有恶鬼,怕是也会觉得这一片声色风月像极了人间炼狱。

  而我是活在人间炼狱里的天地客,世俗者。

  mary今天把她那套黑色小短裙借给我穿,后面是镂空的,露出一大片背部肌肤,裙底也堪堪到了大腿根部,正好遮住,可是又仿佛随时随地会走光,我换上了安全裤才觉得安心了点,深呼吸一口气走向舞池卡座。

  “祝贪姐,舞池卡f13客人要开酒。”

  这阵子认识的一个小妹妹喊了我一声,我应下来,随后踩着高跟上前,找到f13的位置,摆出熟练的微笑来,结果看见卡座上的男人时,笑意登时就僵在了嘴角。

  祝怀大概也是愣了,搂姑娘的手都跟着顿了,身边照旧坐着他那群朋友,不过黎悯不在。

  他看见我一瞬间,错愕的情绪从他眸子里划过。

  “祝贪?”

  他念了一遍我的名字,我僵在那里,他就又重复喊了一遍。

  我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一股凉意从头到脚漫开来,下一秒,我就想转身走。

  “站住!”

  他的声音穿过巨响的dj打碟声,不差分毫地落入我耳朵内。

  我脚步一顿,没有转过身去,眼眶已是通红。

  到底要被他看见几次我这副难堪的模样呢?

  最怕就是又在这种场合再次相遇,我应该冲他摆出一副什么样的笑脸才好呢?

  我深呼吸一口气,憋回眼里的泪,冲着祝怀笑道,“祝公子,需要开什么酒?”

  祝怀愣在那里,随后他便将那些情绪压回眼底,对我直白道,“你业绩要多少?”

  我笑了,“祝公子问我业绩,是要帮我开满酒吗?可惜了,我明天就不做了。”

  祝怀死死盯着我,“祝贪,你为什么又来卖酒了。”

  我笑着将头发撩到耳朵后面,在他身边坐下了,姿态看似从容,事实上,我手都在哆嗦,“当然是这个人卖不出去了,就只能改个法子卖酒了。”

  他眼底划过一丝寒意,白皙俊朗的脸上写满了阴寒,“祝贪,你非要这样吗?”

  我轻轻搭在他肩上,笑得就像个陪酒的小姐,虚伪,又贪婪,“我还差五万块的债要还,祝公子既然如此大发慈悲,不如帮我一把如何?”

  他看我许久,半晌笑了,挥手喊来了旁边的服务员,吩咐了一声下去,服务员直接瞪大了眼睛,“二十……二十万……?祝少……”

  我依旧绷着笑脸,心口却因震惊和痛苦交错一片。

  祝怀沉沉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我,“……这二十万是补偿你的,从今以后,需要用的到钱的地方,尽管跟我开口。”

  我没忍住,笑出声来,眼泪顺着脸落下来,祝怀的脸在我视野里也被泪水晕染得有些模糊不清,我说,“祝怀,你补偿我?补偿我什么?补偿我这两年生不如死的人生吗?”

  积重难返,积重难返,已经破烂至摔碎的人生你如何还我,如何还我?

  “祝贪!”

  祝怀喊了我一声,眉毛紧紧皱着,“你何必要用这种被辜负的口吻和我说话?”

  我抹了一把眼泪,强忍着声线的颤抖道,“是啊,我何必啊,你做什么对我来说都是罪有应得。你瞧,这报应不是来了吗,祝大少?”

  是啊,你又重新回来当你的祝家大少了,而我走投无路再次跌回了尘埃。

  “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祝怀的声音在喉间滚了滚,还是落了出来,“你到底还有哪里需要钱?”

  “关你什么事?”

  我看到服务员拿来pos机,祝怀掏出卡从容刷下,并且把酒水单子记在了我的名下,我吸了吸鼻子站起来,语调转至冰冷,“多谢祝大少,苦情戏我陪你演够了,今天这笔二十万算是你施舍捐给我的,我一定好好藏着。”

  祝怀猛地一把拉住我,嘴角的讥笑像是利刃刺得我眼睛生疼,头顶一片绚烂的聚光灯,五光十色旋转着打在他脸上。两年了,他依旧是我记忆里那副样子,小时候家里人总说祝怀长这副脸就应该是以后当演员的料子,我深信不疑。

  “到底是不是在演苦情戏,你心里最清楚。”

  祝怀似乎是轻笑一声,“祝贪,我想好好跟你谈谈,你既然不肯配合,就别怪我手段强硬。”

  我眯着眼看着他,总算回过神来,这个男人哪里来的好说话?他不过是想把我的心翻出来重新煎熬一遍罢了。

  我惨笑一声,“放过我吧,祝怀。”

  “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祝怀用力将我一把拽进他怀里,在

第355章 番外篇·有些感情不得好死①[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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