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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番外篇·有些感情不得好死⑥[2/3页]
黎悯,原来已经五年了。
那么我和你,已经纠缠了整整……十五年了啊。
我看向台上,看到黎悯身姿挺拔衣冠楚楚站在那里,气场冷漠,眉目精致,就如同是一幅画,和虞晚眠站在一起,两个人就这样挽着,那一刻,我的心有些刺痛。
坐了五年牢,还是学不了乖。
我还是会因为黎悯而激动,而难过,而嫉妒。
虞晚眠说,下个月他们要成婚,那一刻黎悯没有给出回复,只是眼神直直地射向了我。
穿过无数人潮涌动,他的目光就这样直白的头在我脸上。
没有人察觉出来他在看我,可是我却对上了他的视线。
我忽然间就想到了他前几日对我说的话。
“一个月后结婚,你要不要来劫场子?”
“那我要是不来呢?”
“不来我就不等你了,去做别人的老公了。”
黎悯认为这五年大概已经对我仁至义尽了。
我冲他笑笑,随后我看到他眼中的光暗下去,大家都在鼓掌的时候,我站在人群里也在鼓掌。
心口刺痛,却拍得比谁都要响。
两人在台上结束发言之后,虞晚眠就兴高采烈地让大家自己玩自己的,发言环节也都结束了,走下来的时候,我看见虞晚眠朝着虞渊这里走过来。
我也看见她在因为走近的时候看到虞渊身边的我而脸色大变。
紧跟着,连步伐都乱了。
虞晚眠上前,声音都在发抖,“祝贪?”
“虞小姐,生日快乐啊。”
我对着她勾唇微笑,眼里讥诮。这样一个场合相见,还是有够可笑的。
她挽着我的心头爱,我挽着她的养父靠山。
黎悯在看见我的时候,眸中划过一丝暗芒,但是他没表现出来,我也就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就如同这几天我们之间的相处根本就不存在一般。成年人的世界,相见不相识这样的把戏,要多熟练就有多熟练。
虞晚眠压低了声音对着虞渊说道,“爸,这是怎么回事?”
虞渊笑得高深莫测,似乎是很乐意见到这么一幅场景,“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虞晚眠指着我,“你带她进来的?”
“事实上,祝贪是我的女伴。”
虞渊搂住我的肩膀,从经过的侍人手里的托盘上拿起两杯酒,随后一杯递给虞晚眠,一杯捏在自己手里。
他轻轻撞击了一下虞晚眠手中的酒杯,喝了小口,又将酒杯递给我。
我当着虞晚眠的面将香槟一饮而尽。她捏着高脚杯,身体颤抖,“爸,你和祝贪是怎么回事?”
虞渊说,“爸爸老了,也需要自己的生活。晚眠,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虞晚眠听见虞渊那么说,脸色都跟着刷的一下变得煞白,“可是……爸……你……你这意思……”
“爸爸的意思你应该懂,晚眠。”
虞渊伸出手,在虞晚眠的脑袋上摸了摸,随后看向黎悯,“黎少,我女儿以后就是你帮我多多管教了。她从小被我宠坏了,我把她当做亲女儿在养,所以也把你看作一家人。”
黎悯没说话,微微扬了扬下巴。看他皱眉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此时此刻心情极度不爽。
正好,我也不大乐意,要不一起不爽吧。
我上前,对着黎悯笑了笑,“一个月后就是一家人了,要不提前先习惯习惯吧。乖女婿,叫妈。”
那一刻,我看到黎悯的脸上闪过去无数的表情,甚至扭曲了他原本的俊脸,那双眸子凶狠得如同杀人刀,狠狠地扎在我的脸上。
我笑得优雅,身体却剧痛着。
虞晚眠情绪比黎悯还要激动,连眼睛都红了,她身穿名贵的裙子,戴着精致的首饰,却抵挡不住汹涌的怒气,在这一刻撕碎了她良好的伪装,“爸,你是要让祝贪进我们家门?”
虞渊笑笑,“还没领证呢。”
我心里想,也不可能领证,演完这场咱就分道扬镳吧。
虞晚眠明显受了刺激,死死抓着黎悯的手臂,“怎么会这样?爸……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女人……”
“晚眠。”虞渊的声音加重了,喊虞晚眠的时候也带着一些寒意,“祝贪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让你这么针对她呢?”欞魊尛裞
虞晚眠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随后很恨地转向我,指着我,“你别想进我们家门!”
虞渊当做她是在闹小孩子脾气,跟我说了别在意。可是他越是哄我,虞晚眠就越激动,不顾场合,上前来想抓我。
我退后一步,冲她说道,“我可是哪里得罪你了?”
虞晚眠不说一个字,就是用那种歇斯底里的目光盯着我,“唐为的失踪一定和你有关。”
我装傻,“唐为是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消失了五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虞晚眠指着我,我们之间的纷争已经有人投来疑惑的眼神。
她只好压低声音道,“祝贪,你知道你五年后重新回来不安好心。但是你等着,我会撕下你的面具让大家看看你有多虚伪!你别想进们!”
我上前,贴近她的耳边,在她身边低笑着,“到底是谁算账还说不清楚呢……虞晚眠,你真当我五年前什么都不知道?唐为最后的下场是什么样你清楚吗?哈哈哈,你居然还嚣张得起来,我要是你,我早就怕的不敢出门……”
虞晚眠的脸色变得恐惧而又惨白,她抓着我,用力抓住,“你在说什么?唐为什么事情和我有关?”
我啧啧地摇了摇头,冲她眯着眼笑笑。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很好地取悦了我,我便微微扬起唇角。
“至于你说的要撕下我的面具……”我拉长了音调和她说话,“不用撕,虚伪本来就是我的本意。”
我在她眼里笑得有些疯癫,“我就是这样贪婪又虚伪,我甚至懒得去伪装自己。虞晚眠,你以后的路走的每一步都可要小心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在她身边说完这番话,我便转身,继续搂住了虞渊的手臂,我笑得完美无瑕,“走吧亲爱的,再去和我们的老朋友打个招呼,这边让他们小辈自己玩吧。”
虞渊笑得让人看不出真假,走的时候多看了黎悯两眼,随后搂着我转身离开。
******
当天晚上我回到黎悯家里的时候是半夜,可是我一开门,就有人在黑暗中朝我袭来,狠狠抓住了我,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按在沙发上。
我吃痛整个人摔上去,随后头顶的灯被人打开,黎悯将手里的平板丢在地上,一把按住我的肩膀,那眼里的恨触目惊心,他盯着我,一字一句问我,“为什么?”
我没说话,只是这样看着他。
黎悯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如同五年前,他死死盯着我,“为什么?你要和虞渊走那么近?”
我笑了,我说,“你和虞晚眠不是也走得很近吗?”
黎悯没说话,我便继续道,“哦对了,你和她还要结婚呢,下个月对不对?既然你都要结婚了,还要救我出来干什么!把我当猴子耍吗!”
黎悯按住我,“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
我眼睛通红,看着黎悯,“你的打算到底是什么?嗯?是和虞晚眠结婚吗!然后再骗我会替我报仇,结婚是为了帮我,所以两边都讨好,把我耍得团团转是吗!”
黎悯用力咬住牙齿,盯着我的时候,目光锋利得能把我击穿。
我觉得自己在他这样的注视下无所遁形,我说,“而我,只不过是牵着虞渊走了个过场,我还没你那么狠呢!你凭什么来指责我!”
“祝贪!”
黎悯大喊我的名字,“你是不是只要一天没有男人就会死?”
我笑了,还笑得特别灿烂,“你他妈不会说人话就别说!每次说话都要戳我心窝子是不是?”
黎悯知道自己口不择言,却停不下来,他深呼吸一口气,放开我,随后目光沉沉看我,“sorry,我为我刚才的发言表示歉意,但是祝贪……你实在是太……令我愤怒了!”
“我不接受道歉,只接受去死。”
我冲着黎悯眨眨眼睛,“你每次生气起来这样对我,凭什么道个歉我就需要原谅你?黎悯,五年了,你从来就没有对我上心过!”
黎悯再一次掐住我,狠狠捏着我的下巴,“什么叫上心?祝贪,是非要把刀子扎进我胸膛挖出来给你看吗?”
我笑得触目惊心,“我不要看,也不屑看,你去给你的虞晚眠看吧,她大概会很乐意见识到你所谓的真心!”
黎悯是真的愤怒了,一把扯开我的衣服,我挣扎着,他便用力抱住我,张嘴就咬住我的肩膀。
我疼得大叫了一声,“你是属狗的吗!”
黎悯没说话,直到见血,他才松口,帮我舔了一圈伤口的周围,随后眼神凶狠盯着我,“我要是属狗,你他妈早被老子咬死无数遍了!”
我大喊着,“你就是条狗!人渣!”
黎悯怒了,狠狠摁着我的肩膀,将我人翻过来,从背后把我的衣服直接撕了,他声音都在抖,“谁是狗还说不定呢!祝贪,你他妈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说,“那你可要小心点!哪天被我反咬一口,可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
黎悯没说话,目光在触及我背上的旧疤的时候狠狠疼了一下,随后他一边按着我一边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喂?你现在过来一趟,带上家伙和工具,二十分钟内给我出现在别墅门口!”
二十分钟后叶天一脚踹开了黎悯家门口虚掩着的门,背着一大堆东西,过来往地上一摔,“你俩又打算怎么样啊!你俩一吵架就折腾我是不是?”
黎悯按着我,露出我背上大片肌肤,他说,“这里,纹身。”
“纹什么?”叶天没好气地说,“纹两个大字——‘黎悯’行不行?我给你加粗正楷!”
黎悯说,“你自己想!把这些疤给老子遮了!在她背上纹了什么,就在我背上纹什么!”
叶天怒了,正在调整机器的手指跟着一抖,“你他妈真当老子是免费的纹身师?老子给人纹身都是五千块钱一小时!”
黎悯对着叶天道,“你无证纹身我没有举报你已经很好了,现在喊你做点事情怎么还这么多话?”
叶天挑着色找着图,“你他妈白眼狼!”
黎悯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毛,死死按着我。
我被他按着,动弹不得,喊了一声,“你到底要做什么!”
黎悯被我气笑了,“在你背上刻一排字,生是黎悯的人,死是黎悯的鬼!”
我大喊着,“不如让我去死!”
叶天说,“你把她按稳了。”
我说,“你为什么非得这样?”
黎悯没松开我,“就一会,很快就好了。”
我本身并不排斥纹身,只是对于黎悯这种做法不能忍受,但是如果可以把我的疤痕遮上,那也没什么不好的,最终红着眼睛含着泪忍下来,叶天这厮在那里鼓捣了一会机器就开始上手。
我有点慌,“你的技术过关吗?”
叶天说,“跟手艺有关的技术活爸爸都是顶峰的。”
我说,“你会刺绣吗?”
叶天说,“医院大厅里那副几百万的妙手回春就是我刺的。”
我不说话了。
黎悯在一边说着,“不疼的,很快就过去。”
——黎悯这个大屁眼子!!
叶天给我背上纹一对天使翅膀,纹了整整四个小时,从上半夜到下半夜,到后来天光乍亮,我差点在黎悯大腿上睡过去。
这位病恹恹的医生一收手,就把我惊醒了。
他说,“等会,我画完让我戳个点,就跟写病历似的。”
我眼里都是血丝看着黎悯。
黎悯盯着我背上刚纹好的图案,摸着红肿的边缘说,“祝贪,你下次可得听话一点。”
我咬着牙齿,“什么叫听话?”
黎悯没说话,抱起我就往楼上走,我脑袋昏昏沉沉的,听见楼下叶天在喊我们,“你背后的什么时候来纹了?”
“明天。”黎悯头也不回。
叶天说,“好,记得打定金。”
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当天晚上,黎悯睡在我旁边,白皙的脸上写满了沉静,我爬起来,走向厕所,对着镜子照自己背上的图案,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这样千方百计地遮掉呢,哪怕遮掉了,就可以掩盖它不存在过的事实了吗……
黎悯,这可是当年你和虞晚眠联手亲手送给我的伤痛啊。
我没说话,正面对着镜子转过去,胸口有一道横着的疤,这也是那次唐为绑架我造成的,当初我将这个伤口暴露给虞渊看,他甚至被我吓的脸色苍白。
有谁可以想到,一位女孩子的胸口,曾被人用刀扎进去划开来血肉模糊呢?
我气血上涌,转身走到床边,看了眼正在熟睡中的黎悯,轻笑一声。
他因为不想让我和虞渊站在一起,所以在我回家后给予我惩罚,那么我呢?
我可以给你反击吗,黎悯。
他现在睡得那么无辜,就仿佛之前那如同恶魔一般的事情都不是他做出来的一样,毫无防备地闭着眼,我现在只要趁他不注意,就可以杀了他。
结束他的生命。
我一边自嘲地笑了笑,一边摇摇头,“怎么可能呢……”
我喃喃着,杀了黎悯,我怎么舍得。
哪怕他要娶别的女人,要让我这么痛,我都不舍得。
我痛恨自己就痛恨自己的软弱,若是我可以做到强硬一点,那么就能将他抛弃,以后不管他做什么都伤不到我。
可是我做不到。
我转身,拨通了一个五年来没拨通的电话,随后开口道,“喂?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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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见到mary的时候,她比起五年前更成熟了,一头波浪卷下五官妩媚且艳俗,她的烟瘾比起五年前更大了,我们见面五分钟时间,她几乎是一分钟解决一根烟,连着抽了五根。
随后才深呼吸一口气,看向我,“你这几年去哪了?”
“去坐牢了。”我诚实而又坦然地回答她。
mary似乎没有想到会有这个可能,如同虞渊一般错愕地看着我,“为什么坐牢了?”
“因为我杀人了。”连同对话都如出一辙。
mary的表情僵了僵,随后上前,伸手用力地抱住我,“没关系,都过去了。”
我眼眶一热,我说,“我还记得你。”
mary勾着红唇笑,“你要是不打电话给我,我就不记得你了。”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我一边笑一边红了眼,mary放开我,又对着我点燃了一支烟,“毕竟我们这种人,从来都不念旧情。”
念旧情对我们来说,就是致命的。
我对着mary笑笑,“晚上有地方吗?带我去吧。”
“你当年身边那些男人呢?”
mary冲我眨眨眼,“黎少还护着你吗?”
我眸中的光暗淡下去,我说,“他快要结婚了。”
mary装作才知道消息一般,“哦对哦,我记起来了,黎悯是要结婚了,结婚对象不是你。”
我说,“也不可能是我。”
mary冲我耸耸肩膀,对我说着,“你知道吗,五年前,我一度以为你可能成为黎少的结婚对象。”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为什么?”
mary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光打量我,“因为黎少看你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
我苦笑出声,“大概是因为我们认识了十多年了吧。”
mary没说话,不再劝我,随后装作随意地瞄我一眼,“来喝酒的?”
我点点头。
mary笑了,“你看,你还不是在为了他要结婚的消息要死不活吗?”
我捂着胸口,似乎这样就可以把身体的刺痛掩盖下去一点似的,“是啊,最没用的还是我。千方百计要伤害的,是自己千方百计想相爱的。”
“你们都是这样。”mary像是看透了全局一般说了一句话,“最要不得的就是感情。祝贪我告诉你,重感情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看着mary的眼睛,轻声道,“你没有爱上过一个人吗?”
岂料mary就这样轻松无比地承认了,“有过啊,可是到了最后还是得不到,有什么用呢。只是拿爱来满足自己罢了。”
她抬头看了看车水马龙的大街,夜色已深,街边的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夜幕深沉之下,这座城市开始蠢蠢欲动。无数信男善女撕破了面具露出内里疯狂的自己,人世间情啊爱啊这种东西,向来是不懂的最好。
但凡懂了的人,都是吃尽了苦头,受尽了折磨,才知道真爱相爱深爱原来有那么的不容易。
人类就是这么矛盾,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初识的时候最美好。
而越到了后面,就越血淋淋,越千刀万剐。
我和mary进去吧台喝酒,这一次她没有像五年前一样把我发到人家的卡座上去,而是自己拿了酒杯跟我坐在吧台旁边,和吧台小哥讲着一些荤段子,说着一些看似很懂却任何意义都没有的鸡汤。
吧台小哥长得挺帅的,细长的眉眼,笔挺的鼻梁,应该是挺受小姑娘喜欢的那款。我和mary在这里坐下没几分钟,就有一波男人过来要我们的微信号,也有一波女人过去想勾搭那个小哥。
mary笑着指着小哥跟我说,“你说,在酒吧里遇到的人,为什么要留下联系方式呢。”
我没说话。
mary笑出声来,“这就好像在妓院里找处女一样,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才会来这种地方,怎么还有人妄想在酒吧里找真爱呢?”
我喝着酒,我说,“或许人家也只是想发展一下一夜|情呢。”
mary笑着看着我,“祝贪,你发展过一夜情吗?”
我猛地愣住了。
活到了25岁,我才猛地想起来,我似乎又一次并不是很成功的一夜情,那就是跟卫阙那次,但那也不算,其实更像是赶鸭子上架——
于是我很真诚地摇了摇头,“还真没有。”
mary用一种很迷离的眼光打量我,似乎在透过我看着我身后的什么人,喃喃道,“那就千万不要去试,这种滋味,会上瘾。”
我没说话,将酒杯的酒喝尽,随后喊来吧台的调酒师,看着那个帅哥给我们调酒。
五光十色的液体如同毒药在他手中融合变幻,最后一杯递到我面前的时候,带着猩红的血色,我说,“血腥玛丽?”
很帅的吧台生冲我笑笑,又给我们切了一个果盘,说道,“两位美女姐姐,果盘算我请你们的。”
mary过去勾着他的下巴笑,“怎么这么听话懂事。”
帅哥调酒师似乎已经习惯了被女客人这么调戏,反而一脸正经地说着,“你们来我们就把就是客人。”
“客人啊……这次我们终于不是被宰的那个了……”
mary喃喃着,松开了手,我看见那个吧台生又很自觉地退后半步,站回那个安全的位置,他似乎很懂得进退,知道mary这是喝多了上头,就在答完话之后离得远远地。
我和mary一直喝到下半夜,两个人都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互相搀扶着往外走,正好遇到换了衣服的吧台生从后门出来,mary打了一声招呼,吧台生没有应。
我扶着mary往出租车的地方走,可是mary不肯,直接在那里喊了他的原名——
“许江枫!”
我看见先前那个吧台小哥终于停住了步子,他转过脸来,脸上写满了厌恶,甚至连说出口的话都是不耐烦的,“华美琪,你到底有完没完?”
mary低低骂了一声,这是我第一次听见有人喊她中文名,华美琪,其实,比mary好听多了。
许江枫看到mary这幅样子,没说话,就直接走了,听到他要离开的声音,mary在我怀里喊了一声,“许江枫,你现在走出去,老娘就把你的真面目公布得天下皆知!”
我愣住了,许江枫也愣住了。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俊美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上前靠近我们,看见我下意识护着mary的动作,厌恶地皱起眉毛来,“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听见这个语气,我的口吻也开始不善起来,“她是什么人我不清楚,只是,你又是什么人?”
“呵。”我听见许江枫冷笑了一声,“看样子你们也不过是互相护着,我大概可以想象你们都是一类人了。”
口口声声什么人什么人,自己有多干净似的!
这酒吧里陪客卖笑出来的,大家都脏得一个样!谁也别想看不起谁!
我便冷笑,“我们是什么人就不劳您费心,您也别觉得自己多干净,五十步笑百步听说过吗?”
“你——!!”
许江枫倒是不知道我会这样直白地讽刺他,完全没了在酒吧里那副虚伪又讨好的样子,脸上全然一片愤怒,“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我想也没想就反击道,“那你有什么资格来说她?你是睡过她还是怎么了?!”
岂料这话一出,许江枫倒是像听见什么笑话一般,眉毛扬得老高,如同我刚才的话取悦了他,他说,“华美琪,你的好朋友在问我们呢。我有没有睡过你,嗯?”
我脸色一白,下意识去看扶着的mary,只见mary脸上都是痛苦,抓着我的肩膀,“算了……不闹了,祝贪,我们回去……”
“现在怕你朋友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烂货了吧?”
许江枫狠狠地笑了笑,“于是就想跑了?没完!我告诉你,华美琪,你做过的龌龊事情老子能说一整天!好好给你的朋友看看你有多脏!”
“你闭嘴!!”
mary眼睛通红地抬起头来,我看见她脸上挣扎着闪过各种情绪,她笑着,“我做过什么龌龊的事情?许江枫,你好意思说出口这种话吗!”
“对于你这种一见面就想睡我的女人,我对你毫无兴趣。”
许江枫冷笑了一声,让mary的脸色变得惨白,我用力扶住mary才让她没有倒下去,她盯着许江枫的脸,眼里都是泪,牙齿都死死咬着,很久之后,才用力克制了声音的平稳问了一句,“我问你,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是吗?”
许江枫盯着她这张脸,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错觉,可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笑了一声,“对的,我一见到你们就觉得脏!”
这句话似乎一下子把mary击碎了,她瞳仁缩了几圈,看向许江枫,随后道,“好……好……”
我扶着她跌跌撞撞倒退几步,她还在喃喃着,“可以,许江枫,你行。”
她狠狠一擦眼泪,仿佛刚才的脆弱都没有出现过似的,等眼泪一干,她还是那个自负高傲的妖艳贱货,而不是一个在半夜里喝闷酒会流出眼泪的傻女人,“你真行,我还是喜欢你。”
许江枫的脸色一白,却听见mary继续说下去
“不就是你被女客人下药,我他妈捡了一次便宜么!我告诉你,老娘自己还觉得吃亏呢!我祝愿你下一次被一群老女人纠缠到死!我再也不会大发慈悲来可怜你了!”
她像是说完这段话之后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倒抽了一口凉气,抬头看向许江枫。
许江枫似乎也被她这段话给震到了,立在原地,甚至都不知道说什么。
我扶着她,我说,“走吧,mary,我送你回去。”
话已至此,多说也没有意义了。在这里继续和这个男人争论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他就是摆明了看不起我们,不管我们做什么,都看不起我们。
“华……华美琪……”
身后许江枫在喃喃着mary的名字,似乎是有话想对她说。
可是mary连头都没有回,瘦弱的身躯靠在我的肩膀上,一步一步,离开了这个男人的视野。
我扶着mary到家的时候,观察了一圈她租的房子,挺小的,但是干净。我实在是看不出来mary私底下把一切都打理得这么井井有条,我还以为她就是如同她看上去那样。又混乱,又懒散,家里可能乱成一团,也可能荒无人烟,但是我没想过,mary私底下那么会过日子,厨房里的器具都是洗干净了收拾好的,明显经常有人使用。
这和我平时看到的那个嚣张跋扈在男人间游走自如的mary完全不一样。
此时此刻的她就仿佛是一个可以娶回家贴心生活的小女人,一个完美合格的家庭主妇。
mary在厕所间一边卸妆一边哭,到最后实在是摒不住了,整个人蹲下来,把头埋进两腿间,大声地哭了出来。
酒精的驱使下,她的悲伤被放大了无数倍。
我忽然间就想了在今夜刚遇见她的时候,我问她的那一句话。
我说,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那个时候的mary,眼里那么苍凉,那么落寞,就像是曾经爱过痛过但是到底是没结果。
可我没想到她爱的人会是酒吧里的调酒师,明明那个时候她还搂着我,一脸嘲笑地说,怎么会有人来酒吧里找真爱。
原来那个时候,她不仅仅在嘲笑别人,也在嘲笑自己。
我抿了抿唇,走到厕所,却又硬生生停下了,敲门的手顿在半空中,不知道该不该落下去。
我发现自己此刻的语言很无力,说不出任何安慰的字句能让她心里可以好过一点。
我对着mary说了一句抱歉,因为我也是失去了爱人能力的可怜怪物,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失恋的人。
对啊,为什么要在那种风月场所里丢了自己的心呢,就如同我在黎悯身上撞得浑身是血都不肯回头一般。
都是我们自己活该。
我听见里面mary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她不哭了,大概是情绪收拾好了。我就走回去,可是过了五分钟,她还是没走出来。
那一瞬间我脑子嗡的一声响,随后我就冲向厕所,狂拍那扇被反锁的门,我大喊着,“mary!mary!”
可是里面没有声音。
我慌了,直接开始踹门,“mary!你在干什么!别犯傻!”
mary没有给我回复,我后退几步,五年没有动手,闭上眼睛深呼吸,把以前自己撕逼打架时的力气全都回忆出来,随后上去狠狠一脚劈向那扇门!
门晃动了两下,开始有了松动的痕迹,我一鼓作气来了第二下,直接将门从外面踹开,看到mary趴在浴缸边,一浴缸的水已经被鲜血染红,而她的脸惨白得没有一丝人气,双眸紧闭。
一只手垂在浴缸里,我心头狠狠一颤,看到了手腕上面用修眉刀割出来的斑驳刀痕,掏出手机报了个警,那天120急救车的车灯光不停地呼啸闪烁着,鲜红的颜色如同我那颗被人吊起来捏紧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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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是在三天后醒过来的,医生说她求生意识太弱了,手术进行到一半需要血库里调血,我一看跟她是同个血型的,甚至直接坐下来给她输血。
三天后,mary睁开眼睛,看到了在一边喝着红枣粥的我。
mary张了张嘴巴,我就把调羹递到她嘴边,我说,“你刚醒,要不要喝一点?”
mary看着我,“为什么是你在喝粥。”
我一脸诚恳地说:“因为我有男人疼。”虞渊知道这件事情后,就叫他的助理买了补血的红枣粥送过来,顺路还帮我把钱都交了。
mary被我这段话气得差点要昏过去。
这个时候,门口有人慌乱地推开了门,我看见许江枫一脸慌张失措地奔进来,“我听见里面有声音……你醒了?”
回答他的是mary的一脸冷漠,“你怎么在这里?”
许江枫说,“你朋友用你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说你……”割腕自杀。
可是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只是用一张很复杂的眼神看着mary,得知她可能真的要死掉的那一刻,许江枫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破了一个洞,冷风呼呼地灌进来——
他没想过mary会死,虽然他一直都厌恶他,轻蔑他,和她作息,对她嘲讽,可是没想过如果有朝一日mary真的没有了,那他……该怎么办。
可是现在醒过来的mary脸上,对他只剩下陌生和疏离,连厌恶都已经没有了。
许江枫忽然间就慌了。
他就这样站在门口,说不出一句话。
mary转过脸来,将自己的脸对向我,我看到她眼眶通红,却说着无情的话,“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许江枫愣愣地看着mary的态度。
我忽然间就对这样的男人失去了耐心,为什么呢,所有人都以为可以毫无忌惮地伤害别人,以为别人不会走。
可是当对方真正要走的那天,就摆出这样子一副要死不活的面孔来,仿佛对方的离开是对方犯下的罪大恶极的错,然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你们自身吧?
许江枫,江枫渔火对愁眠,真是个好名字……
我摇了摇头,看向英俊帅气的男人道,“你走吧,她不想看见你。贸然叫你过来是我的错,以后你别来了。”
大抵的意思就是,你们就这样断了联系吧,以后没事就不要再见面了。
这天地的那么大,如果真的有心不想见,拼了命也见不到。
我看到许江枫脸上划过一丝错愕的表情,像是被我震惊了一般,他说道,“你以为你是谁,让我来就来,让我走就走?”
我看到了mary皱起眉毛,一脸不想再继续听下去的样子,便想开口赶他走,谁知道许江枫开始不依不饶,“你叫我过来就是特意来看一趟她有多惨?就是让我心里产生一点内疚?你未免也算得太完美了吧!这样就会让我觉得对不起她?”
许江枫没有停止,伤人的话继续从他嘴巴里蹦出来,每一个字,都在将mary打入绝境。
“我告诉你,华美琪,我今天过来就是特意告诉你一声,以后要死,就死得干净点,死得离我远点,省得还要我替你承担责任!我可没求着你为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席话,mary的瞳仁剧烈紧缩。
可是她忍住了眼泪没有掉下来,就是这样大口呼吸着,我上前狠狠将许江枫推了出去,力道之大就像是在打架,随后想也没想一个耳光摔在他脸上。
“这个耳光,是我替mary打你的,你别委屈,这是你欠她的。她一没有拆散你家庭,二没有施害你身边人,只因为她喜欢你,就要平白无故被你一顿羞辱,这不是她欠你的,这是你欠她的!从此以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你放心,mary以后哪怕死了,她的骨灰也是我来捧,绝对不会劳烦您光临!”
我说完这番话就直接将病房的门在他面前狠狠摔上,走回房间里的时候,我看到mary伏在枕头上哭。
她说,祝贪,从来没有人替我出过头。
她说,祝贪,爱一个人好难,有感情就能一生一世吗?
有感情就能一生一世吗,这是一个曾经我问过我自己的问题。
而这一次,我能给出答案了。
“不能。”
单靠一个人的努力,是怎么,也完不成两个人的事情的啊。
******
黎悯来医院接我的时候,虞渊正好给我送过来粥,两个男人就这样再次碰上了,黎悯的五官一沉,明显沾染上了些许寒意。
我从虞渊手里接过两人份的粥,分给mary一份,随后道了一声谢,“辛苦你了。”
“没什么,小事情。”
虞渊替我挽起发丝,“你这阵子输血给人家,是要多补补。”
我们亲密得如同没有看见黎悯一般。
后来我才后知后觉地把视线投向黎悯,笑了一声,“你怎么也来了?”
黎悯阴沉着脸上前,“来接你回家。”
“回家?”
我像是没听清楚一般重复了一句,“回什么家?”
那天夜里我一个人醒过来,丢下黎悯离开别墅的时候,就没打算再回去。
他这样肆无忌惮地对待我,在我的身上随便纹身,不由分说地把我压在沙发上,令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狗。
曾经,回家这个词语,多次出现在我和他最暧昧的情况下,可实现如今,我居然学会了对这个词语冷笑。
五年了,总还是有那么点儿长进的。毕竟吃过了苦头,十个人都会学聪明。
我冲着黎悯笑了笑,我说,“最近怕是不能回去。”
黎悯眯着眼睛看着我,“所以你就住在医院里?”
和这个老男人眉来眼去?
真要当人家的第二任老婆不成!
我面不改色,“mary最近受了伤,我得在医院里陪她。”
“那她出院了呢?”
“出院了再说。”
“……”黎悯视线就这么死死扎在我的脸上,连给我一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他说,“行。”
我在想这祖宗居然这么快同意了,不是他的作风啊,不会是背地里要搞什么小动作吧。
果然,只见他一个电话喊来了医院院长,将mary直接转去了独立的vip病房,这还不够,关键这个病房空间相当大,设施相当完全,旁边还有一张陪睡的小床。
黎悯就坐在这上面,“从今天起我陪你在这边,一起陪mary。”
mary哆哆嗦嗦,“黎,黎少……这,这可使不得啊……”
黎悯眼睛一眯,凛冽的眼神里顿时射出几把刀子,mary就立刻闭了嘴不说话了。
虞渊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也不生气,就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那我先去上班了,有事再喊我。”
瞧瞧!瞧瞧!这个提上裤子不认人,呸,这个自觉成熟的做事态度!简直就是黎悯这种死缠烂打完了还带耍无赖的下三滥学习的榜样!
虞渊走了以后,房间里就陷入一种很诡异的寂静之中。
黎悯依旧是要笑不笑地坐在那床沿边上看着我,眸光里带着十足的打量,似乎是想看穿我和虞渊之间是假做戏还是真谈爱,mary则是第一次见到黎悯当着她的面发这样的火气,在一边静静挂盐水没出声。
我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对着黎悯说道,“黎少……您……”
“怎么,我在这里不行,虞渊就行?”
黎悯眯着眼笑了一声,“他是有特权还是怎么的啊?”
我没说话,此刻黎悯的态度咄咄逼人,而我没法和他正面辩论。
即便是争嬴了也代表不了什么。
我只是累了黎悯这种不把我当人的态度而已。
我抬起头来,对着黎悯道,“黎少,您是要跟我过日子吗?”
这样直白的发问,让黎悯都有些懵了。
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眼睛微微睁大了看着我。
“你说什么?”
我的目光黯淡下来,“我真的累了你这样的态度,开心了就对我好,不开心了就随便伤害我。可我是人,我也会疼。黎少,不可否认您的确对我做过很多事情,可是,这不是你可以肆意伤害我的理由。”
所有的感情都是两个人的事情,只有一个人的努力,是怎么也完成不了两人份的啊。
黎悯似乎是听到我的话之后被刺伤了一般,对着我,声音都寒了下来,“祝贪,你怎么就那么喜欢闹?”
“什么叫喜欢闹?你的意思是,还是我自己不知好歹了?”
我听到黎悯这句话,直接笑得眯起了眼睛,冲着他哆嗦着,“我就是不乐意跟你回去,我就是不喜欢你不把我当人的态度。怎么了,是不是但凡你对我稍微好一点,我就得感恩戴德对你啊!”
黎悯没说话,脸色铁青。
我冲他露出一个微笑,五年前我被他死死抓在手里,五年后我可不怕了。
再也没有用人可以用任何东西来威胁我,哪怕是我的命!
黎悯张嘴想说话估计是忍住了,很久以后他才冰冷地说了一句——
“你在这边等着,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没说话,转过身去冷笑一声。
男人就是犯贱,当年费尽心机相伤害的,是现在费尽心机想得到的。
这样到底有什么意思呢,我根本就没想过原谅黎悯。
黎悯,我这心口千刀万剐的伤疤都已经结了旧疤,你如何还我五年支离破碎的人生?
从头来过,从头来过就能不痛不痒吗?
黎悯走出房间门的时候,将门摔倒很响,重重一声甚至都吓到了我,我整个人哆嗦了一下,转过身去看的时候,连黎悯的背影都没有捕捉住。
mary躺在一边冲我笑笑,表情还有点虚弱。
她说,“祝贪你可真长胆子了啊,连黎少的示好都敢拒绝。”
我眯着眼,努力克制住心头的刺痛,我说,“五年前他要是对我这么好,我可能会痛哭流泪爱上他,不顾一切跟他走。”
可惜这一切都没有如果。
黎悯想重来,我就偏不如他的愿!
mary对着我笑笑,“你跟他之间果然相爱过。”
是啊,曾经我扒下一身的刺,可是对方却相当不在意似的,熟视无睹。
面对因为爱他而深陷进退两难的我,他当做看不见我的痛苦。
我没说话,把头垂下去。
曾经相爱过又能怎么样呢,重感情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当天晚上我就睡在了vip病房的独立小床上,mary看着窗外的夜色一点一点落下来,直到黑暗降临,对我说,“祝贪,如果以后我活不下去了,你会因为我难过吗?”
我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呀,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mary没说话,继续这样看着窗外。
她说,“其实我真的很爱许江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他。我甚至想过,如果为了他,我愿意和过去做告别,愿意很痛苦地洗白,愿意成为一个普通人……”
这大概真的是很深的爱,要从酒吧里拔根出来,真的不容易。
我没有打算mary,她继续说着,“可是……我没想过会这样,爱情都让人这么难过吗?”
我说,“可能只是我们都太不幸了,所以才会经历这些吧。”
我转过脸去看她的侧脸,没有化妆的她素颜之下很白净,一双眼睛特别大,她说,“对啊,因为我们不是什么好人,做了太多坏事,才会有这种报应。”
mary的视线终于从窗外挪了进来,她看向我,脸上表情又哭又像笑,“所以啊,祝贪,别在互相折磨下去了,趁着你还爱着黎少,接受他吧。”
我不知道mary是怎么把话题往我身上扯的,只是她的眼神太过真挚,我看了她好久,才喃喃着,“啊……或许吧。”
这一夜可真漫长,就像我当年看不见黎明时的日子一般。
******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正打算看看mary心情怎么样,过几天和医院申请一下带她出去玩,谁知道我刚爬起来,门口就有人嘭的一声,一脚踹向我们独立病房的门。
这可是独立病房,没有人敢这样闯进来,偏偏这个女孩子不但闯进来了,嘴巴里还嚷嚷着,“来来来!抓小三了!抓小三了!”身后还跟着一堆拿着摄像机的人。
我一愣,她进门就看见了我,眉毛扬得老高,“你是谁啊?”
我笑问,“你又是谁?”
说完我转身就按下了服务铃,里面的mary听见了声音,就想走出来,岂料那个女孩子看我这样,直接顶开我,“原来是那个贱人的朋友,呵呵,那大概也是贱人一个!”
我反手就去抓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狠狠摔在墙壁上。养尊处优的小姑娘大概没想到,还没跟小三动起手,结果就和小三的朋友打了起来,骂了一声,“你算什么玩意儿,也敢抓我!”
她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正好被我捏住手腕,这种嚣张的小丫头我教训过得不要太多,于是借着里打了回去她再一次被我按在墙壁上,门口很快有医护人员进来,“无关人员请出去!这里是独立病房!”
“哟!野鸡一只还住起了vip独立病房呢!谁给你的钱啊!”
小姑娘一看这个架势,就大喊了一声,很快就有人开始拍照片,我上前掐着她将她按在墙壁上,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她被我打懵过去,大概没想到我会真的上手,整个人都在哆嗦,“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敢打我?”
我手腕一翻直接第二个耳光打过去,我笑了笑,我说,“这不是带了这么多人来闹事情吗?摄影师都准备好了,来,对准你的脸高清地拍两张,怎么样?”
小姑娘气红一双眼睛,“你就这么帮着那个贱人?”
我眯了眯眼,“开口闭口贱人,怎么,她是睡了你男朋友?”
她一听就有了底气,“她睡了我的未婚夫!”
哦,敢情那个许江枫还是个有未婚妻的男人,做出这种事情来,还真是有够渣男的。
我掐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进去,外面的人看见我这样凶狠甚至都不敢上前来,我说,“你自己未婚夫管不住裤裆里的玩意儿,怎么把账算到别的小姑娘头上来?你这人有意思了,怎么不去问你的未婚夫要个公道啊,只敢对同为女人的撒泼是不是!来来来,都看看这张欺软怕硬的嘴脸啊,你他妈活该被个渣男戴绿帽!”
“你!”小姑娘指着我,浑身都在哆嗦,“她要是不骚!我未婚夫能被勾引?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蛋。贱人还敢给我讲道理!小心我连你一块收拾!”
我笑得更大声了,“你看看你现在能收拾谁?你有本事把你的未婚夫找过来,我们当面对质问问,到底是你未婚夫自己骚,还是我朋友不要脸倒贴你未婚夫!”
被人下药好意救他,居然还敢反咬一口,许江枫这种男人真是极品了!
见到我这副样子,所有人都懵逼了,感觉剧情来了个大反转。
好像也有道理……所有人都只知道小三可恶,没想过造成这样状况的那个渣男更可恶,很多原配就是为了守住渣男去撕小三,转身大大方方原谅了自己的渣老公,继续跟人家过日子。
这也太好笑了点。
女人最会为难女人了。
我当着她的面,我说,“打电话啊!叫你的老公滚过来解释清楚情况。我告诉你,要是我朋友是被蒙在鼓里的,你今天上了门就别想兜着走!”
看mary那个样子就知道了,她肯定不知道许江枫连未婚妻都有了,要是有,她那个高傲的性子肯定不会再继续死缠烂打下去。
对于mary,别的我不敢肯定,至少这一点上,我还是很相信的。
我把话说得那么决绝,上门来闹事的人都开始没了底气,眼神犹犹豫豫看着那个小姑娘,似乎在询问,要是万一小三也是无辜受害者,那要怎么办?
我笑了一声,“如果你弄错了真相,你敢当面这么嚣张地收拾你的未婚夫吗?怕是不会吧,估计会去哭闹一场又乖乖地做人家的未婚妻,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从来都只敢找女孩子出气的贱女人,活该守不住老公!”
“你放屁!你这样一说做小三还有道理了?”小姑娘狠狠推开我,“她是小三,难道我这个正室不能发泄一点情绪了吗!”
我没去理她,只是让一边观察情况的医护人员进到里面去,拿出了mary的手机。
我不耐烦地挑了挑眉毛,“到底敢不敢叫你的未婚夫过来当面对质啊,要是你不叫,那我可就叫了。”
看到我这样咄咄逼人,所有人都后退了一步,连带着那个小姑娘,“你别蒙我!”
我无语了,干脆直接按下了许江枫的号码,直接打通了那个电话。
小姑娘一看就要上来抢,看来是怕许江枫知道她私底下找人麻烦,怕原本美好温婉的形象没有了。
我眯着眼冷笑,电话那一端被人接起来,我听见了许江枫淡漠的那一声喂,也不管他在干什么,就直接说了——
“我是华美琪的朋友,许公子,你的未婚妻跑来上门闹事,砸了我们的病房,说华美琪是小三,我觉得你需要出面一下。”
那边许江枫明显慌了片刻,他说,“什么?那个人名字叫什么?”
看来还挺警惕,怕我故意设计套他话。
我看向上门闹事那个姑娘,我说,“你名字叫什么?”
“王丹!王家千金!”
少女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给许江枫的时候,他彻底慌了神。
怎么回事,王丹怎么会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到底是谁说的……?
许江枫在电话里大喊了一声,“你们在那里都不要动,我现在马上过来!”
瞧瞧,这个心急的态度,真是让人想笑。
许江枫在二十分钟后到了医院的病房里,这个时候,王丹正站在mary面前,mary左手还挂着吊针,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峙着。
看见许江枫进来的时候,王丹突然间就有了底气,指着脸色虚弱的mary说,“这个贱女人是怎么回事?”
贱女人这三个字传到许江枫耳朵里的时候,他微微皱起了眉毛,微微有些不悦地看着王丹,“丹丹,你怎么来了呢?”
“我不来,难道看着这个女人把你勾走吗!”
王丹气势上来了,指着mary,仿佛和她不共戴天似的,“这女人住的还是vip病房,她哪来的钱,是不是你给的?”
许江枫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说实话,mary跟他那么久,他一分钱都没给过她。
看见mary眼中对他浓浓的失望,许江枫瑟缩了一下,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不知道要如何向王丹解释,因为mary的存在的确是瞒着王丹进行的,可是一方面,他也没告诉mary自己有未婚妻……
那个时候看mary长得美性子又直爽,他对这个女人有点兴趣,就瞒了下来。
造成了今天这幅进退两难的局面。
我冷笑了一声,我说,“许江枫,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吗?比如说,告诉mary,王丹是不是你真正的未婚妻啊?”
王丹一听见这话,眼睛都红了,不可置信地看向许江枫,“你说什么?这个女人难道……难道不知道你有未婚妻吗!”
这么一来,就完完全全是许江枫的错啊!是他让mary变成了感情中的第三者!
王丹哭着直接冲出去了,许江枫愣在原地,mary一脸麻木地看着他,她说,“你满意了吗?”
面对mary的眸子,许江枫忽然间心口就一疼。
她说,“真的要恭喜你,把我变成一场笑话。”
许江枫的脸上露出隐忍着什么一般的表情,终是选择了离开,随后追上了外面的王丹。王丹的哭闹声从走廊传过来,隐隐的传到我们耳朵里。
mary跟我说,“把门关上吧。”
我去帮她把门关上,可是王丹一听见里面的动作,就反应过来,大喊着,“就算这样我也不要放过你!”
“王丹!”
“放过谁?”
两道声音是一同响起的,其中一声是许江枫急切的呼唤声,还有一声则来自于——
表情冷漠的男人缓缓走上前,看戏的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一条路来,他迈着修长的步子一步一步来到我身边,白皙俊美的脸上写满了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黎悯在我面前站定了,伸手替我理好头发,随后转身,那双尖锐而又犀利的眸子就在一瞬间眯起来,无数腥风血雨从那无情的眼底掠过,如同一场厮杀——
他说,“你是打算不要放过谁?”
王丹早就被这一变故吓傻了,看着气场强大的黎悯在我旁边,伸手哆哆嗦嗦指着我,“这个贱人的好朋友也不是好东西……”
我冷笑了一声,黎悯转过脸来看向我,王丹发现男人无动于衷,就加大了声音,“你可别被她骗了,她好朋友当小三,她还帮忙拦着!”
我听见黎悯发出一声愉悦的冷笑,随后不再看王丹一眼,视线直直掠过她看向后面的许江枫,他细眯着眼睛,一字一句,“许家二少爷许江枫?”
原来是隔壁市的许家二少爷!
许宁楚的弟弟!
许江枫被人认出了身份,也不尴尬,只是站在那里,冲着黎悯喊了一声,“黎少。”
王丹震惊了,这个男人,竟然是传说中荒诞无稽的黎悯!
她红着一双眼睛看向我,黎悯不是和虞晚眠好好在一起吗,今天怎么会为了这个女人出头……她又是什么人?
想到这里,王丹的声音都跟着尖锐起来,“难怪是好姐妹,都一样是做小三的!拆散黎少和虞晚眠,你也够不要脸!”
“黎悯和虞晚眠?”
我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大笑了两声,我看向黎悯,我说,“黎少,虞晚眠和我,你要哪个?”
黎悯笑得如同一个恶魔,“是条狗都选你啊。”
“听见没?”
我笑得更开心了,“你别他妈一受了委屈就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我要是许江枫我指不定要不要你呢,也就他瞎了眼把你当宝贝!”
许江枫听见我这样说,脸上挂不下去了,想说话,被黎悯一个冰冷的眼神给制止了。
他轻轻摸着我的脸,像个情人一般将我搂进怀里,随后转头看向他们,“怎么回事?”
“王丹一大早跑来闹事,说mary是小三要砸了我们的病房,我就找了许江枫过来对峙。发现是许江枫脚踏两条船,而且两边都瞒着,但是王丹还是继续要找mary麻烦。”
有黎悯这个靠山,我就不怕了,哪怕之前和他吵得那么厉害,他既然伸手要帮我,我就不会拒绝。
我靠在他怀里,冲王丹笑得相当嚣张,“也不知道你打算怎么个方法来收拾我们呢?”
黎悯笑着对王丹道,明明是笑着,那笑脸却无比危险,“你们的家务事我不好插手,但是我就说一句话。
祝贪如果今天想保住mary,那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懂吗?”
许江枫一张脸色变得铁青,拉着王丹似乎是想要叫她回去再说,可是王丹不依不饶,在听见我名字的时候,怪叫起来
第360章 番外篇·有些感情不得好死⑥[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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