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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番外篇·我们相爱,为民除害①[1/3页]
我和顾历川到东公馆的时候,一推门,里面就冒出来一阵烟雾,那味道让我眯起眼睛,里面有人喊了一声,“阿顾带着女朋友来了。”
我隐约听见有人喊了一声萧里,那一刹那我便控制不住抬头,抬头就望到烟雾缭绕中,萧里正眯着眼睛,对我要笑不笑地说了一句,“哟,小颜。”
心脏读秒,血液逆流。
我觉得我像是被突然间拧开了口子的碳酸饮料,全身的细胞在这一刻剧烈膨胀沸腾了一下,他的名讳倒流回我心头三寸的地方,随后迅速冷却。
我说,“萧哥晚上好。”
萧里应了一声,手里拿着一瓶奶油枪,他脚边子弹滚了一地,银色的金属子弹闪烁着性冷淡的光泽,就跟他那对眼睛似的。
萧里看了眼我身后的顾历川,却又勾唇笑了笑,露着一对虎牙,乍一眼跟我小时候遇见的一位惊心少年特别相似。
他不知真醉假醉说,“小颜,过来抱抱。”
一句话,我和我身后的顾历川都变了脸色。
萧里冲我伸开手,他看我不来,便干脆放下腿直接走过来,一步步走近,他直到走到我面前,才停了步子。
他凑近了我,将我搂进怀里,又迅速放掉,他说,“好久不见。”
贪恋滋生欲望,我用尽了力气压制住自己回抱他的冲动,旁边好友递上来一杯酒,“他打爆了,别理他。来唱歌吗?”
我才注意到背景一直有人放歌,还是首粤语歌。东公馆这儿的别墅是独立的,地下一层有私人ktv设备,也不知道是谁点的粤语歌,喝多的一个姑娘醉醺醺地唱着,“仍在说永久~想不到,是借口。从未意,会要分手~”
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他占有。
我眼眶酸涩,身边顾历川带我坐下后,几个好朋友围成一圈回来找我们喝酒,那个唱多的小姑娘把话筒塞我手里就跑去吐了,我捏着话筒,歌词跳了一段才继续道。
“为何只是失望,填满我的空虚,这晚夜没有吻别。”
萧里,我当了你三年的小三,如今成了你兄弟的女朋友。
顾历川今天带我过来是来庆祝他们一个兄弟回国,倒是没想到萧里也提前回来了,他又拆了一盒烟,旁边人啪的一下打掉了。
“瘾这么大,死了怎么办?”那人笑着说,“没人捡你的尸体。”
萧里含着笑混乱地说,“那你把我丢酒吧门口吧。会有女人带我去开房的。”
“这么野,萧总失敬失敬。”对方又问我一把,“薄颜怎么说?”
我笑着说我戒了,萧里又问,“什么时候戒的?”
他这话就像是查岗一样。
“自然是你不在的时候呗,又不是你老婆管那么多?人家跟阿顾过日子安分着呢。”那人抓了一把银色子弹转入瓶子里,萧里纨绔地陷在沙发里,衬衫袖扣散开着,他宽大的手背附在沙发把手上,手指特别好看。
我不受控制多看了几眼,又觉得痛苦。
酒喝到一半我说头痛想睡觉,顾历川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临时要去接他妈妈从机场回来,要我晚上先睡在东公馆里。
东公馆最多的就是客房,我从地下一层往上走,一楼是客厅,盘旋着楼梯上去,上面是一排排房间,这栋独立的洋房别墅就是他们圈子富二代男男女女用来开派对聚会的地方。
顾历川出门时吻了我的额头说晚安,我捂着被吻的地方如同被灼烧一样,看着他离去,就站在门口吹风。
“你先睡吧,一会炸金花了喊你。”活动一般都在别墅的地下一层,房主一边走上来一边带我去二楼客房,“喏,挑了个最大的给你,先到先得。平时都是萧里睡的。”
我笑说,“谢了,我就不炸金花了,小犁头在下面是不是?不敢和赌博女王上同一桌。”
“那晚安,明早吃饭喊你,大家都睡这儿。”
我道好,关上房门,随后洗了个澡,钻入被窝里,闭上眼睛。
半夜的时候,我察觉有人摸索,刚想挣扎,发现是熟悉的气息。
萧里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江凛给我安排的......”
萧里从背后撕我衣服,我身体颤抖,“萧里,你疯了吗?”
萧里笑了,他的动作根本没有停顿,“装模作样挣扎两下就够了,戏多了就过了,薄颜。”wωω.ξìйgyuTxt.иeΤ
我没说话,眼泪却无声地流出来了,黑夜里他开了一盏台灯,将我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
他进去的时候我甚至,很犯贱地主动分开了腿。
萧里咬着我的脖子笑,“薄颜,我就知道你这种女人,两腿一张就可以随便跟人上床,顾历川喜欢这种姿势吗?
我哽咽,“我没跟他做。”
“帮帮忙啊,你说这种可信度为零的话,有意思吗?”萧里笑了,虎牙特别可爱,却舔着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咬了下来,“薄颜,你哪怕结婚在我眼里都一个样。”
想做的时候,随时一个电话。
他压根没有把我交男朋友的事情当一回事,他不在乎。曾经我就是一个他的情人,他乐意的时候就找我上床,不乐意的时候,见面互相用代号相称,风平浪静。
可是很可悲的是,我爱这样不爱我的他。
萧里在完事之后点了一根烟,他没有开灯,就这么在黑暗中抽烟,我看着那些零星的烟火发呆。
萧里忽然间问我,“你什么时候和顾历川谈恋爱的?”
我沉默,他便啧了一声掐掉烟,爬上床来掐我的下巴。
“虽然给顾历川睡过了,但是好歹还挺紧。”萧里在黑暗中也是带着笑意的,说这种混蛋话的时候,他笑得更开心,“毕竟老子想念你给我当炮友的日子想了两年。”
我心脏就倏地一疼,我说,“萧里,你该走了。”
萧里要笑不笑看着我。
我说,“顾历川晚上还会回来。”
“所以呢?”萧里干脆直接在我身边躺下了,“来了正好,给他看看这个场景,他还不知道你这人底子有多烂吧嗯?”
我攥紧了手指,萧里像是情人一般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压低了嗓音,极尽暧昧缱绻,“好久不见,他来了正好,给他见识见识你是怎么帮他戴绿帽的,然后再3个p祝贺一下?”
我心冰凉,“萧里,刚才是你强迫我……”
“我觉得你张腿儿张得挺欢。”萧里玩起了手机,那姿态相当惬意,丝毫不害怕要是顾历川提前回来看见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我觉得全身的精神都是紧绷的,错误已经发生了,我得让它想尽办法缩小到最低。
我用上了近乎哀求的语气,“萧里,顾历川还要回来,你能不能走?”
“哟?怎么,有骨气有本事刚才就别做,做了还怕被人发现?”萧里勾着我的下巴笑,“别急,我这个jiān夫好歹还在这里陪你呢,出了事儿,咱俩就是婊子配狗。”
他最喜欢这样,拉着我一起下地狱。
我眼眶红了,可是黑暗中他看不见,萧里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月光洒进来,打碎在他身上。
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他这副全luǒ的样子,这样子就像是一耳光打在我脸上,和顾历川谈了两年恋爱,而我……出轨了。
萧里在刷朋友圈,他老早已经拉黑了我,今儿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当着我的面把我从微信小黑屋里放了出来,他眯着细长的眼睛,“颜儿,想打回头炮记得找我,好歹是老相好。”
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撕开他这张冠冕堂皇的皮囊来看看他到底有多肮脏。
我说,“不必了,我已经删了你了。”
萧里表情一顿,倏地又邪笑,“删了?”
我手指发颤,“嗯。”
“删了那就没意思了。”
声音迅速冷了下去,萧里翻身,披了一件浴袍从床上下去,他又开了壁灯,墙壁上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落下半边阴影。
他勾唇笑的时候,我有一种想冲过去抱住他,然后死在他怀里的冲动。
萧里转头,盯着我说,“晚安。”
我没说话,他就这么大喇喇地拉开门,似乎毫不顾忌外面的人过来要是看见他穿成这样从我房间里走出来会有什么想法。
正好遇上了这栋别墅的主人,江凛。
他上上下下看了眼萧里,“萧总怎么这样出来了?”
萧里满不在乎地说,“走错房了。”说完就去拉开对面一扇门,江凛眼神盯着他许久,没说话。
我听见对面的关门声响起,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江凛是知道我在这间的,他会不会看出什么?又会不会和顾历川说?
我钻入被窝,没多久有人弹了一条消息给我。
是萧里。
【萧里:删了?】
若是我删了他,他就算把我从小黑屋里放出来,也不能再给我发送消息。
我盯着眼前那排字发愣,像是又被打了一个耳光,我回复说,等下就删。
【萧里:那正好,给我见识见识你的骨气,都两年了,别一见着我就自个儿贴上来。】
我含着眼泪说好,没再发一个字。
心脏哆嗦得厉害,像是被人挖出来似的。我盯着手机屏幕许久,手都在颤抖,可是却狠不下心来删除。
我心想,大概我和萧里真的是渣男配贱女吧,想给自己一个巴掌,可我觉得,萧里要是打我一个耳光,我可能还会凑上去让他打第二下。
他的狠全靠我的犯贱成全。
顾历川回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
那个时候我正睡着,忽然间又察觉到有人钻进了我的被窝,手指顺着我的手臂一路向下。
迷迷糊糊中我醒来,对上顾历川一对乌压压一片漆黑的眼睛。
“今天怎么是裸的?”
他嗓音低哑看着我,“想通了?”
我当他女朋友两年,却都没和他上过一次床。今天他回来看见我全luǒ缩在被窝里,那眼神似乎直接能点一把火起来。
我浑身一颤,先前萧里走的时候,我也忘了把衣服穿回去,怕他多想怀疑,我只能说,“洗了澡累了就直接睡了。”
顾历川钻进被窝来,他抱着我,头埋在我发上深呼吸一口气,“薄颜,今天给我吗?”
我声音都颤抖了,“阿顾……”
顾历川继续说话,“行了,我知道了。”
顾历川可能知道我不爱他,但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还爱我。
爱我这样一个婊子。
我们早上起来的时候,江凛看我的眼神就怪怪的,我对着镜子检查了好几遍自己身上有没有留下痕迹,发现萧里实在是太理智,以至于一点吻痕都没留下。
吻痕都是假的,萧里的风格是凶猛且迅速,在结束之后就抽身离去,不留一丝线索,就像他人一样干脆利落。成年人的世界,很少留下把柄。
我们在大厅里吃了饭,昨天有人赢了钱,提出包个场看电影,大家都同意了,我也无所谓。只是顾历川说,“我得回家了,我妈妈回国了,晚上得一块吃饭。”
“哟,妈宝男呢?”
旁边有人打趣道,“顾公子走吧,你老婆留下。”
陆在清眯着他那双丹凤眼笑,“我觉得你老婆昨儿唱歌挺好听的。”
“要死了。”江凛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踹了一脚陆在清,“你这是当着顾公子的面撬墙角啊,得亏顾公子文雅……”
“文雅?”陆在清嚷嚷,“昨天夜里听见最大那间房传出声音呢……”
我和顾历川变了脸色,下意识朝萧里看去的时候,他还是要笑不笑的样子,像是丝毫没受影响,“你看片儿看得魔怔了吧?”
“我看片儿?”陆在清一本正经地开黄腔,“我一般不看片儿,我喜欢现场体验。而且人越多越好那种。”
“不要脸!”
男人们笑成一团,小梨头缩在一边啃苹果,对着我眨眨眼睛,“颜儿留下来呗,不然就我一个人跟他们那帮男人了,走出去我怕人家说我胃口太大,吃不消。”
我只能笑着说好,顾历川没过一会就抓着车钥匙回家,我余光瞟见他老妈电话都打了好几个了,想来是催急了。
印象里,顾历川好像是看重老妈超过任何人。
他走了,一群人便琢磨着下一步干什么,要看的电影在晚上才上映,闲得无聊萧里就说,“下去再赌一把。”
小梨头笑了,“还赌?我怕明天江凛这栋房子就是我的了。”
“得嘞,梨头娘娘,家大业大放我们一马。”江凛对着小梨头拱手,“睡觉吧,一觉睡到晚上我再喊你们。”
一群人从沙发上起身,说着无聊无聊就各自回房,我的房间在走廊尽头,所以走到后边,我是落单的。
但我身后还跟着萧里和江凛。
江凛盯着我俩看了一会,岂料萧里还不怕地上来直接搂住了我的脖子。
“走,去你房间。”
他是当着江凛的面直接这么说的。
我当时心跳就直接爆表了,我像是浑身炸毛一样说,“我等下睡觉呢!”
“废话,我等下也补觉啊。”
萧里直接带着我拉开了门,“聊会天吧,我无聊。”
江凛的目光消失了,我一看,原来他早就已经进去了房间。
我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一样,整个人靠着门滑了下来。
萧里盯着我这幅样子又笑了,他笑得时候眼睛就眯起来,细细长长的,特别好看。
我觉得我挺不争气的,盯着他这副衣冠禽shòu的样子盯了半晌,才叹了口气,“没什么可谈的,萧哥睡吧。”
萧里又笑了,“一起睡?”
我退后几步缩进沙发里,“你回房吧,我一个人睡挺好的。”
“我觉得不怎么好。”
他上前,伸手捏碎了脖子下面一颗纽扣。
那一刻,心脏读秒,所有不堪的念想在这一刻疯狂滋长,我内心那些肮脏龌龊的想法分分钟划过我的脑海,身体深处升起一种自甘堕落的唾弃,可伴随着唾弃而来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
萧里脱了上衣压上来,弓着背凑近我,背部拉出一节坚硬又流畅的背肌,他冲我笑了笑,“薄颜,喜欢跟我偷情吗?”
我觉得自己身体烫起来,萧里光是用这种腔调跟我说话,就能引起我灵魂的震颤。
我流着眼泪,我说,“我不想一错再错了。”
可我的身体却在他的低笑里迎合,每一次,都像是经历了一遍从天堂到地狱,又飞升,再堕落。
我哭。“萧里,放过我吧。”
萧里说。“我可以抽身而退的,薄颜,要我走吗?”
他那么残忍,毫不在意,把所有痛苦的抉择都推给我一个人。
察觉到他离开的动作,我反手狠狠握住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在这一刻四分五裂,我哽咽,“不要……走。”
萧里笑了一声,那笑声几乎能把我胸膛贯穿,他只是轻轻一笑,我就觉得我灵魂都在出窍。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惦记萧里惦记了三年,牵牵手就能到高朝。
结束的时候萧里闷哼了一声,他许久没起身,压在我身上,肌肤紧密贴合,我们像极了一对情侣。
我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就又滑了下来,萧里抽身而退又过来看了我一眼,用力啧了一声,“怎么,欺负你了?”
我翻过身去,深呼吸一口气,我说,“萧里,能不能别这样了。大家好聚好散不行吗?”
“好聚好散这个词。”萧里对着我轻笑,“一般都充满恨意。”
我没说话,无声沉默。
隔了许久萧里又抽了根烟,在床头看我,那双眼睛漆黑得像是子夜,好看到令人觉得像珠宝一般名贵。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说,“我记得你出国去了一年。”
“是两年。”我修正他的说法。
萧里像是愣住了一下,随后又继续道,“哦,两年。”那一秒的愣怔让我觉得他像是断了联系的儿童。
不过那种空白的表情很快消失不见,萧里继续叼着烟看我,我曾经很着迷他把烟喷向我,隔着烟雾朦胧我觉得他的眉目愈发惊心动魄,让我有一种想犯贱的自作感。
萧里说,“顾历川对你好吗?”
我觉得他这句话问的有些意味不明,“你想说什么?”
萧里压上来,嘴巴里还衔着烟,他似乎丝毫不怕香烟蒂头落在我身上会有多疼,反正不是疼在他身上,“我想说,你和顾历川之间有爱情吗?”
我笑得讽刺,“你是想说,我爱顾历川多还是爱你多?”
萧里眼里有几分野兽般的凶猛,我没等他开口继续说道,“可惜了,你们两个我都挺喜欢的。”
“薄颜,你伶牙俐齿了。”萧里掐住我的脖子,将烟丢进烟灰缸,那么小一个地方他轻轻松松就瞄准了,随后将视线转过来,“怎么,真的想带上顾历川玩三个人的爱情?”
我主动搂住他脖子,心哆嗦得厉害,我觉得我眼泪这会儿都快出来了,可是萧里越是羞辱我,我就笑得越开心,“萧公子乐意就行,不用考虑我。”
他按在我脖子上的手指倏地收紧,眯眼冲我笑得极冷,“狗改不了吃屎。”
“多谢您屈尊光顾我这坨屎。”没忍住,眼泪出来了,我觉得我不能丢面子,口不择言,“我是贱人,你是什么?谁看得起谁呀?”
萧里笑了一声,下床去洗澡,他用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对我说,“薄颜,希望你骨气以后能更硬点,比如说撑到我结婚那天。”
我像是措不及防被雷劈中了,“你要结婚了?”
萧里没说话,自顾自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抱着我就睡了一觉。
这天我没睡着,萧里睡得很舒坦。
他从来都无所谓我和他的事情会不会被人发现,天塌下来他都不在乎。
他在意他拥有的一切,但是永远不害怕失去,所以不管什么重要的东西离开他身边,他都无所畏惧。
处处留情,所以无情。
晚上七点的时候,江凛给他打了个电话,我看他眯着眼接了,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慵懒且冷漠,大抵是江凛喊他起来,说是要一起看电影。
他在这边含糊地应了几声,搂着我又倒头就睡,我推了他几把,“起来了,等下要和大家去看电影。别忘了。”
萧里啧了一声,“再五分钟。”
我叹了口气,“那我先起来了,等下我先出去,你再出来,别被人看见……”
萧里来不及应,我们房间的门就被人拉了开来。
我整个人几乎是在开门声响起的时候狠狠哆嗦了一下,随后看见江凛站在门外,眼神深沉。
我和萧里统统没穿衣服,这算,抓奸在床吗?
江凛冷漠地说,“穿衣服,早点起来。等下大家都下来了。”
萧里搂着我的腰又是随意地应了一声,江凛走出去之前眯着眼睛看着我们,“萧里,有些事情点到为止。”
萧里笑了,还是没睁眼,“多谢江少提点。”
江凛没说话,嘭一声摔上了门。
关门声响起,江凛走后我整个人都还没回过神来。
萧里在我背后笑,“恭喜。”
不知道是在恭喜谁。
我直接从床上坐起来,脸色惨白,“江凛知道了?”
萧里满不在乎地眼睛睁开一条缝来看着我,“他老早知道。”
老早知道还有个更深刻的含义,那就是我和萧里以前的事情,江凛也知道。
我觉得一股寒意沿着脊背慢慢爬了上来,“别这样了……萧里,我们断了吧……”
“我无所谓。”
萧里大概是被我说的烦了,干脆起身开始穿衣服,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断的干净吗?薄颜?”
这句话像是重锤敲打在我心头,我心神一震,发现手指有些颤抖。
出轨偷情,什么不堪的事情我都做了。
江凛居然还是知情者。
我抬头看向萧里,男人披着衬衫站在落地窗边,他微微仰头,逆着光透出一节干脆利落的下颌线,衬衫袖口紧贴他手腕处肌肤的脉搏,摩擦出惊人的禁欲感来。
我盯着他看了好久,“当做没发生过行不行?”
“你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
萧里回眸冲我笑了笑,“我每次睡完你之后都是当做没发生过的,好吗?”
寥寥数字如同利刃扎进我心口,我被他这句话逼红了眼眶,自甘堕落地笑说,“是啊,是我自作孽,你高高在上。”
“薄颜,你要是不爱我就好了,我也犯不着欺负你欺负得这么得心应手。”萧里居然还能说出更混蛋的话来,“要不咱俩就是个露水情缘,可谁让你惦记我。”
我没说话,许久忍着颤声道,“对。”你说的都对,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看开点啊。反正你这不是还有个顾历川。”萧里给自己穿戴整齐后转过身来看我,身后的落地窗透进来一片阳光,衬得他身体高大挺拔,“走了,一会出来自己小心点。”
等他走后我才重重摔回床上,双目放空了看着天花板,我突然间想问自己,我到底图什么?
贪图萧里的身体还是……他给予我的片刻热情?
我发呆了好久去洗澡,洗完澡穿了衣服出来,大家都在大厅等我,萧里也是其中之一,就像个没事人似的,压根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哪怕早上亲眼目睹一切的江凛站在他旁边,他也依旧笑得高深莫测,丝毫没有受到一丁点的威胁。
我对上江凛的目光有些闪躲,小梨头上来搂着我说,“走吧,就等你一个了。”
陆在清身边带了个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叫来的,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小姑娘的闺蜜,听说房主是江凛后眼神就紧紧黏在他身上。
对于倒贴的女人,男人向来不会主动拒绝,只要不是长得太难看,反正他们不吃亏。
很恶心,很龌龊,但这就是男人。
江凛就由着那个女的上前来跟他套近乎,一行人往外走,我和小梨头并排,就剩下了萧里一个人在后面落单。
我往后看去的时候,萧里正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玩游戏,察觉到我的目光,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正好对上。
我立马把头转回去。
不能再看了,不能再心痛了。
我这么对自己说了无数遍,终于将所有情动都压下来,到了电影院里,大家包了场就随便找了地方坐下,陆在清搂着小姑娘说,“谢谢梨头娘娘请客看电影,老板娘大方。”
梨头吸着可乐,“得了,小陆子退下吧,玩你的女人去。”
旁边的小姑娘红了脸,跟第一次谈恋爱似的往陆在清怀里钻,那股子清纯劲儿让他们赞不绝口,“不错,会演戏,大学生似的,床上一定刺激。”
我乐了,“前阵子见过她和另一个富少。”
“有什么稀奇的。”小梨头拉着我在六排坐下,“那富商还是萧里的亲戚呢。这个圈子嘛,睡的同款多了去了,大家都是连襟,兄弟亲上加亲。”
我差点被笑死,“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一套一套?”
“多看看就明白了。”小梨头给我喂了一粒爆米花,“所以就你和顾历川的感情情比金坚,难能可贵。”
我一愣,冷不丁咬到了小梨头的手指,她嘶了一声抽出来,“我靠,薄颜你莫不是在暗示我吧?我这会得说一句,‘小野猫,你的牙齿可真利索’是不是?”
后面陆在清和江凛大笑,“你们俩在前面说什么黄色话题?”
小梨头故意说得暧昧,“说薄颜口活好。”
萧里在最后排冒出一句,“是挺好的。”
我脸色直接僵住了,一颗心就跳到了嗓子眼。
“完了。”可是显然陆在清没把萧里的不正经当回事,反而笑得更开心了,“萧公子你这话让顾历川听见估计得和你拼命啊!”
“你昨天还夸人家老婆唱歌好听呢。”小梨头笑着翻了个白眼,“呸,都是下三滥。颜儿还是跟我好吧,我不乱来,我也没法乱来。”
一群人笑成一团,电影院里平时是不让说话这么大声的,可惜现在包场了,人家想怎么闹腾都是人家的事情。
我们看的是前任三,看完的时候小梨头抹着眼泪对我说,“前任这种东西,真的是心头一根刺哦。”
我立马就想到了萧里,可是转念一想,我大抵也算不上萧里的什么前任。
旧情人倒是可以算得上,不过,也得排队。
看完电影散场的时候,我不知道萧里有没有感触,反正小梨头趴在我肩膀上哭得挺起劲的。
一群人慢悠悠往外走,这会变成了萧里打头,我和小梨头落在最后。他径自往前走,路过几个小姑娘会窃窃私语说长得真帅。
回家的时候江凛作为别墅的主人,给我们点了一顿外卖,萧里整个人缩进沙发里,手腕处的衬衫袖口给解开了,长腿屈起来盘在一起,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玩手机,懒懒地垂着眼皮,从来都不拿正眼看人。
乍一眼看过去相当随便自私。
也相当人模狗样。
我转过头去看哭得眼眶红红的小梨头,笑了,“看电影也那么认真吗?”
“你不懂。”小梨头往我怀里钻,“反正一想到前任心就痛痛的。”
我觉得我那些前任,和萧里比起来,根本不堪一提。
这个男人掌握着我的所有喜怒哀乐,却从来都觉得……无关紧要。
他给过我无数欢愉,却从来都致命而又迅速,连做梦都吝啬给予。我不知道我曾经奢想过几遍有个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身份,但是从那几年到现在,从来没有。
我觉得我晚上该回去了,顾历川不在,我也不该在别人的别墅里待这么久,吃了晚饭我说回去吧,陆在清在一边笑,“着急回去和阿顾碰头吗?”
我也笑笑没说话,一边萧里说,“我送你。”不顾江凛在场。
其余人没有异议,大抵也不会想到我和萧里能发生什么,他做事情就这般大胆且毫无畏惧,而唯有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的胆颤心惊,从来都是他赐给我的。
半小时后我坐上萧里的跑车,他发动车子,侧脸看过去鼻梁很挺,男人懒懒地抬了眼皮看我一眼,“去哪里?”
“帝景湾。”
我报了顾历川家里的地址,说是家,很多人都说这是我和顾历川同居的地方。但是其实更多情况下,他都是在家陪他妈妈,有空了才会回来。甚至连过夜都不过,赶着门禁回家。
听我说了帝景湾,萧里一听这个名字就笑了,“你们在帝景湾也有房子?”
车子发动,我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萧里没说话,自顾自开车,我也没去打扰,把视线转向窗外。
可是玻璃车窗上却印出他的半边脸来。
我烦躁地闭了眼,萧里在车里放歌,统统都是我和他喜欢的。
我以前不喜欢听电音圈的歌,但是他喜欢,尤其是darktrap那一分类的,后来我强迫自己去听,竟然也接受了。
到了帝景湾门口的时候,萧里的车子停下,我说,“我自己走进去吧。”
“嗯。”男人偏过头来看我,那一眼,他眼里如同连着一片黑夜,我看见自己坠入他眼里不停地分解消亡,像是落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我推门下车的时候,萧里忽然间握住了我的手。
那一秒,我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心脏深处的贪欢逐渐长出疯狂的刺。他将我整个人扳回去,按着我的肩膀,将我放倒在车椅上。
随后,他吻我,将我的头发弄得一团乱,我不停地深呼吸,整个人都在发抖。
萧里埋在我发间笑,带着笑气的声音跟个妖孽似的,“回去要是跟顾历川做了,记得告诉他,我活儿比他好。”
说这话,到底是我想和他做,还是不想呢。
我下车一路走进家的时候,耳边还盘旋着萧里那句似笑非笑的嘲讽,推门进去,果然,一室空旷。看来顾历川没回过这里。
走的时候没有拉窗帘,月光透着落地窗洒进来,房子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冷清。
我进了浴室给自己洗了个澡,随后带着满身疲倦钻入被窝里,给顾历川发了个消息。
【薄颜:我回家了。】
【顾历川:嗯。】
我不知道顾历川察觉到过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我和萧里的底细,我只想,或许我也是该和顾历川好好坦白然后道个歉分手,毕竟我这样的人,也没什么资格再跟他这样的好男人耗下去。
第二天我睡醒的时候,顾历川说过来别墅接我,我一开门,他站在门外,清俊的脸上带着笑意,“早。”
“早。”我笑了笑,“我等下去工作室看看。”
“我送你。”他捏着车钥匙转身,转身那一刻我看见了他脖子上的隐隐约约有一抹暧昧的吻痕。
眼神一深,我觉得我喉咙口都在发抖,可是这个发现代表不了什么,我只能把自己所有的震惊都忍住。
顾历川那是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圈内人都说顾历川最有书香气息,别人个个都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尤其是萧里,首当其冲。
他开车送我的一路上我都有些沉默,昨天夜里的良心谴责在这一刻化作了无比的惊愕,甚至竟然有些庆幸,原本以为只有我一个贱人,但是当我发现对方也跟我一样的时候,那些内疚自责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原来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和顾历川,到底谁背叛谁在先?
他送我去了工作室后就说晚上要带我一起去家里吃饭,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琢磨着这事情要如何解决,一个人走了进去。
我有一家不大不小的私人工作室,专门设计衣服,从流水线到加工都是一手承包,然后批发给外面的微商,说得好听点叫原创设计,事实上每一件都是潮牌的顶级复刻。
小梨头说我这人恶心就恶心在这里,自己穿得名牌儿件件都是正品,卖给别人的衣服通通都是fake,而且是顶级fake,都看不出一丝假货的痕迹来。
我当时说,“有钱赚就行了,也没强迫他们买。”
微博上的男网红卖的那些衣服大多都是从我这里进货的,他们拿了货出去自己标榜原创潮牌,其实都是山寨货。而且骗起那些不明是非的粉丝来一骗一个准儿,赚了不少钱。连带着我流水线都扩大了好几条。
我照例进去看了几眼,今天有人拉住我,“颜姐,今儿有人闹事,说要退货,退了一千件衣服。”
我眼睛眯起来,“谁?”
“上回那个yoyo,自己卖的都是假货,居然还有脸说咱不是正品,我觉得她就是针对你来的,还发了个朋友圈儿不知道嘲讽谁。”
小玉把手机里她的联系方式找了出来,上面备注着【客户-yoyo】,她前几次假货都是在我这里批发的,这回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泡,开始揭我老底,发了个阴阳怪气的朋友圈。
我说,“随便她,以后衣服一件也别卖给她,另外几家厂家那边我去和他们知会一声。”
看了yoyo头像我记起来她是谁了。
这就是明摆着找我的茬呢。
yoyo,上回捆绑萧里炒作,人家说她有望嫁入豪门的的那个小网红啊。
我通知联系了很多厂家都不要批发衣服给yoyo,她既然想用自己的人脉圈子来和我的人脉圈子对抗,那我其实无所谓的,不如来看看谁可以灭掉谁。
于是当天晚上七点,yoyo便约我在咖啡厅见面,我刚一见面,她一杯滚烫的咖啡就冲我泼过来。
我大抵是早就做好了准备,轻巧往旁边一躲,倒是遭殃了正好经过的那个服务员,周围人都跟着尖叫一声,只见yoyo伸着指甲冲扑过来。
“你这个贱人!”
她开口就是这句万古流芳的炮灰名言。
我抓住她打过来的手,笑了一声,“因为萧里来的?”
yoyo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地说出口,她气得咬牙切齿,“萧里原本和我谈得好好的,就是因为你突然间进来!”
我唏嘘道,“你真单纯,没有我,萧里外边也还有小三四五六七呢。”
yoyo气狠了,奈何手被我捏着不能动,一双眼睛通红,“本来我们今年年底就可以订婚了!薄颜,你知道吗!都是因为你!你这个拆散别人感情的小三!”
看来萧里之前和我说的结婚对象是她。
这句话一出,咖啡厅里所有的人都开始把目光往我们这里扫,我察觉到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便冷笑一把甩开yoyo,看她哭得我见犹怜,衬得我多心狠手辣呀。
可惜了,我这人就是心狠手辣惯了。
我睨着她,高扬着下巴,“萧里么,我就玩玩。他对你么,也是玩玩,何必当真?你以为就凭你网上开的那家卖假货的淘宝店就能击垮我?你也太说笑话了吧,没准你还是萧里另外一个正牌那儿的小三呢,都是下三滥,谁稀罕谁呀?”
不就是个小三么。
两年前我就给萧里当过了,多大点事儿呀。
yoyo浑身都在哆嗦,“薄颜,你迟早会有报应!”
我笑了,“我也等着我的报应呢,你有空在我这儿耀武扬威,不如好好去做做萧里的思想工作,得不到他的人,得到他的家庭也挺不错的,好让我这个小三变得名副其实一点。”
yoyo嘴唇都在哆嗦了,“薄颜……”
“真要算起来,我和萧里的感情可以说到五年前,你猜猜,小三这个词该由谁来定义?”
我凑近了yoyo,贴在她耳边缓缓说道,“五年前萧里跟我就已经狼狈为奸了,你现在不过是他眼中的,老,实,人。”
说完我扬长而去,留下站在原地脸色惨白的yoyo,我心里良心就这么自责了两秒,随后一丁点内疚也都没有了。
萧里,我终究是为了你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烂人。
哪怕千夫所指,哪怕万人怒骂,我都一一担下。我劝他们尽早看清我的为人,为了萧里,我一向没什么原则。
我这种烂人被你这样玩弄,也算是报应。
也曾想过若有朝一日,我放手成全你的自由,再也没有人配合你作践自己,等到了那一天,离了我,你才是被毁的彻底的那一个。
我给萧里发了个微信,我说,你女朋友来找我,说我是小三。
萧里说,两个月前就分了,她还沉浸在梦里。
我笑了笑,没说话,将手机收进口袋。
可是萧里,关于你这场梦,我做了整整五年。
我回家去的时候,出乎意料地,顾历川在家里等我。
他看见我的时候,好看的眉目便温柔起来,人人都说顾历川儒雅,可我自从发现过他脖子上的吻痕时,就已经对他变了心。
连带着现在他的笑,我都觉得另有深意。
大概出轨的人永远懂出轨的人心里想的是什么,所以当现在顾历川冲我走来的时候,我后退了两步,被他察觉,他皱起眉头,“颜颜……”
我深呼吸一口气,摆出笑容,“你今天怎么来了?”
顾历川说,“我妈妈今天出去和小姐妹逛街了,所以我正好来找你。”
又来了,又来了。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顾历川外遇对象是他老妈。因为他对老妈早就超过了对我这个所谓的女朋友。
世界上的妈宝男都是这样的吗?
我也只能冲他笑笑,“吃完饭没?没有的话我们点外卖吧。”
顾历川上前伸手搂住我,“我想吃你亲手做的。”
顾历川是在很早以前偶尔吃到了一次我做的菜。其实那天我做的那么多菜都是为了等萧里回来,然而萧里却搂着小姑娘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颜儿,我这儿小姑娘多,走不开。回头聊。
我抱着腿在沙发上哭了一晚上。那一天正好是我给萧里做小三的三周年。
真是好笑,当小三都当出纪念日来了,从当初的地下情人,发展成为他最稳定的小三之一,我付出了很多努力,但是到头来,没有求到一个位置。
于是再到后来,我甚至失去了开口讨要的勇气。
这份爱情苟延残喘已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的自我感动和自作多情。
我是他众多情人里的其中之一,也是唯一没有被曝光的那个。
萧里的作风向来嚣张,但是唯独我被藏得挺好,大概也是因为我是薄家大小姐的缘故吧。
若是世人知道薄家大小姐心甘情愿去当一个渣男的情人,大抵会鼓着掌说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我这个自视清高却无恶不作的女人,有萧里这个渣男收拾我。
我曾经质问过萧里,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一点地位都不给我。
萧里说,不好意思,我这人就这样。不要拿你对别的男人的态度来对我,你受不了,就滚蛋。
他无所谓我是去是留,所有的痛苦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一个万年备胎的独角戏。
那天夜里我哭着给萧里打了个电话,我说我们断了吧。我滚。
那端萧里沉默了很久,只是淡漠地说了一句,你早说不就好了。何必大半夜打过来坏我心情。
我笑出眼泪来,我说,行,最后一次也还是怪我,以后不会了。萧哥。
一别再见,物是人非。
那天夜里我出去喝酒,晚上顾历川把我送回家,我给萧里做的那顿烛光晚餐便由他替我收下,再后来,他抱着我在床上翻滚,直到最后时分我伸手抓住他的肩膀。
我说,不行。
顾历川吻我,用尽温柔和耐心,他说,那就等到你需要我的那一天。
后来,他成为了我的男朋友,一直到了今天。
人人都说顾历川情深不寿,可谁知道,我也曾经,卑微而又恶劣地爱过一个人。后来在得不到他的岁月里辗转,成了他兄弟的,女朋友。
今晚原本是顾历川说好要带我去他家吃饭的,但是突然间改了主意,我觉得可能又是他妈妈有什么事情,所以顾历川的行程又变了。
我随便从冰箱里取了一些食材,在厨房里洗,随后一边切菜一边喊他,“阿顾,能帮我出去买耗油吗?”
顾历川在看手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嗯了一声,随后走过来,从后面搂住我。
他似乎把我那句话当做耳旁风,自顾自开口问我,“你和萧里认识多久了?”
我切菜的手指一抖,锋利的刀刃就贴着指腹擦过去,在案板上开出一朵不大不小的红梅。
顾历川一见我受伤了,立刻把我的手含进嘴里,舌头舔过我的指腹,传来痒痒的触感。
我浑身都在发烫,他将我的手指又放到水龙头下面冲洗,一边冲洗一边皱着眉头,“我随口一问,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随口一问。
我含糊地哦了一声,顾历川去弄了个透明的创可贴帮我包扎好伤口,随后说道,“你一边站着吧,我来。”
他会下厨,且厨艺不差。
我觉得,他这种人比起萧里那种除了脸没有别的技能的渣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在我发现他脖子上的吻痕之前,顾历川一直以来都是五颗星的完美男朋友模板。
他很简单地做了西餐,五分熟的牛排相当有口感,我和他坐下静默地吃完,随后他起身,刮了刮我的鼻子,“桌子交给你收拾。”
我没说别的,自动去洗碗,随后把垃圾桶里的东西拎出来,拉开门,丢到门外。
可是拉开门那一瞬间我愣住了。
对面的男人也愣住了,他正把手指放在指纹锁上面,我听见锁传来滴答一声响——开了,这是他的房子。
萧里意味深长,“哟?”
我总算明白当初我说帝景湾的时候,萧里脸上那个似笑非笑是什么意思了。
他居然也在帝景湾有房子,而且……还在我隔壁。
我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你怎么在这里?”
萧里不动声色看着我,好看的眉目一扬,“我这儿有房子啊。”
真是冤家!
我没说话,将手边的垃圾往门外一放,就迅速把门摔上。
门外萧里带着笑气的声音一并传进来,激得我头皮都在发麻。
里面的顾历川走出来问我,“怎么了?”
我身体贴在门上,冲他僵硬地笑,“没有没有……”
晚上九点,顾历川准时回家,他说这是他老妈的给的门禁,作为一个二十四孝的儿子,顾历川向来都是听他妈妈的话。
他走了以后,整栋房子就又剩下我一个人,我瘫在沙发上发呆,门外便想起一阵敲门声。
几乎是隔着顾历川前脚刚走的脚步声响的。
我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去拉开门的时候,还没见着人脸,一阵烟雾冲我而来。隔着烟雾我看清楚了萧里的五官,这眼睛这嘴角分明是最冷的,可偏偏说起情话的时候能让我心肝直颤。
后来我才明白,什么爱你也好,陪你也罢,信口拈来的东西,只有用最无情的语气,才能让人想犯贱。
原来情商高的人,从来都不用情。
他叼着烟,站在我家门口吞云吐雾,丝毫不怕要是顾历川没走,看见这幅场景会作何感想。
我有些疲惫,低声问了一句,“做什么?”
萧里长腿一跨迈进来,“饿了。”
这意思就是要我给他做饭。
我觉得我挺犯贱的,顾历川伺候我吃饭,我现在上赶着给另外一个不要我的男人做菜。
我说,“我家食材用完了。”
萧里仍是叼着烟,懒懒地抬了抬眼皮,丹凤眼眯起来的时候就跟模特似的,又冷又禁欲。
他说,“我家有。”
我来不及做什么反应,被他连拉带拽地拖进隔壁的家门,他长腿勾着把门摔上,又狠狠踢了一脚门口的鞋柜。
柜子里便摔下来两只拖鞋。
他吐出两个字,“换上。”
这人真是随心所欲又懒到了极点。
我穿着拖鞋进去他家看了一圈,装修倒是挺有格调的,显然萧里这人最懂得纸醉金迷的日子该怎么过,关于奢靡这一块,谁的造诣都没有他深厚。
他懒散而又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漂亮的眼睛让人想用“名贵”这种词语来形容。
他说,“厨房里有器具,你自己发挥吧。”
如此随意。
我厌恶反感他一千次一万次,却仍旧忍着这种感觉,享受着被他操控的快感。
很多时候,我觉得,萧里使唤我的时候,我才能得到些许快感。
这不是犯贱,这是什么呢。用我的犯贱来配合萧里的无情,他权当这是我的供奉。
我在厨房叮铃咣当地做菜,萧里在外面打开了ps4开始打游戏。萧里家食材的确是多,而且都是新鲜且昂贵的海鲜,估计是有人送的,金枪鱼和北极贝看着都肉质鲜嫩。
等我做好东西出来的时候,萧里正好把游戏手柄丢在地上冲我走过来,看见餐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海鲜刺身,萧里笑了笑,手很自然地伸过来搂我——这种动作,他本能地可以给予无数人。
他把下巴抵在我肩膀上,“薄颜,你挺像个人妻的。”
我浑身像是触电一般,甩开他,在我还没有和顾历川彻底分手之前,我跟萧里不能再做出别的违背伦理的事情。
萧里挤了芥末随后抽开椅子坐下,看见我站在那边,手指头上还伤了一块,眉头微微皱起,“刚才割到了?”
我摇头,“没有,给顾历川做饭的时候切伤的。”
这句话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萧里,他忽然间摆出一副我看不懂的冷笑来,吃了几片,他将我拉过来按在他大腿上。
“张嘴。”
我张嘴。
他将整整一片涂了厚厚一层芥末的北极贝塞进我嘴里,我被辣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捂着我的嘴巴,“咽下去,不准吐。”
我含着眼泪咽下去,萧里这才要笑不笑地睨着我,“乖,伺候我没关系。伺候顾历川,自己有点逼数,懂吗?”
我浑身发颤,想立刻逃离萧里这栋房子。
岂料萧里看出了我想逃跑的念头,他捏着我的下巴,不顾我眼泪滴在他手指上。
他笑得跟个混蛋一样,“你说人就是贱。好好的和顾历川在一起不要,非要出轨跟我玩儿,跟我玩儿,你玩得起吗?”
这话说的就像是,当初是我不要脸勾引他一样。
萧里笑得特别开心,这人渣有一副惊为天人的皮囊,笑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只妖孽,他说,“薄颜,顾历川给不了你的东西,只有我能给你,懂吗?”
他这话说的那么狠,又那么自然。
我没说话,沉默了好久,萧里啧了一身,抽了一张餐巾纸给我。
我眼泪出来得无声无息,摸了一把脸才知道原来在哭。
我擦了眼睛,从他身上离开,我说,“没事我就回去了。”
我整颗心瑟缩得厉害,从遇见萧里的那一刻开始。四分五裂。稀巴烂。
萧里在我背后问我,“晚上顾历川回来吗?”
我背影一僵,说话声音都不利索了,“他……看家里情况。”
“那就是不来的意思了。”
萧里眯起眼睛笑了一声,含着笑他就打量我,我甚至能察觉到他那锐利的眼神,跟刀子似的,直直扎在我背上。
萧里笑着对我说,“晚上留在我这里。”
我浑身颤抖起来,萧里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上床的工具吗?
我说,“不行。”
“哦。”岂料萧里丝毫不在意我是去是留,他随口一提,我当真了就当真了,我要是不肯,他也无所谓。
反正他从来不缺姑娘。
他说,“那你走吧,走的时候记得带上门。”
我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冷的,他盯着我关门离开,背后那道视线一并被隔绝在了门后面,我回到隔壁的自己家,贴着门,整个人瘫软下来。
伸手抓自己胸口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
萧里实在是太狠,他深知我所有的可念不可说,拿捏着我最痛的软肋,却从来,都不把它们当一回事儿。
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就被他快弄死了而已。
他做什么,我都措不及防。
我深呼吸一口气,回到房间里躺下,摸出手机发现萧里在微信里发了个朋友圈。
他说。
【萧里:一回家就有大厨给我做日料。】
下面是一张我端出来切好的刺身的照片,人倒是没入镜,照片里是各种刺身,相当新鲜,颜色鲜艳。
我看见了同个圈子里好友的评论。
【江凛:要死。】
江凛说要死,说明他肯定知道照片背后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猜到是我了。
【陆在清:是姑娘吧?哈哈哈哈萧爷有劲啊。】
【小梨头:切,这比起我家颜颜的刀工来,简直就是垃圾。】
【顾历川:吃得比我好。】
我不知道顾历川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我看见萧里谁都不回,偏偏回了顾历川——
【萧里回复顾历川:必须。】
必须比你的好。
我像是触电一样,萧里这种类似挑衅的行为让我整个人都跟着毛骨悚然。
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将手机放回去,刚放好,它又震了震。
打开来是顾历川发来的消息,他说,颜颜,萧里家在我们隔壁?
这话问得我冷汗都出来了,我说,嗯。
顾历川说,我也是刚知道,下次遇见了去他家坐坐。
我没说话,脸色惨白把手机放回去。
偷情,卑劣而又刺激。
我和顾历川是不是早就彼此出轨了?又或者说我只是自我安慰自己,出轨的从来都只有我?
这天夜里我做了个噩梦,梦醒后静音的手机隐隐亮着。
我一看是我哥给我打了个电话,就立刻接起来。
他一接通就对我说。
“薄颜,你现在来市中心医院一趟。”
我吓了一跳,整个人从床上卧起来,他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薄悦醒了。”
我妹妹醒了。
唯一能靠近萧里内心的女人。
我一路上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到了医院里,我看见薄誊站在病房外面,高大的身影徘徊着,抬头,他就望见了我。
我声音有些轻微,呢喃了一声,“哥。”
薄誊没说别的话,薄家的几个小辈,向来生疏,明明是骨肉至亲,却活得像是路人。
大概是我们的母亲都不是同一个的原因吧。
现在薄家的夫人是薄誊的母亲,而我和薄悦的妈妈……也终究只是外面的情人罢了。
薄誊上前,捏了捏眉心,英俊的脸在此刻显得有些疲惫。
他对我说,“你进去看吧。”
我几百年不回家一次,薄誊也在外为了薄家奔波,除了重要场合,我们几个小辈私下里压根就不会见面。
谁也不会乐意跟一个以后要和自己抢财产的人和平共处,要算起账来,这都是我们的父亲因为风流欠下的债。
我推门进去,就看见了薄悦靠在床上,脸蛋还是那张脸蛋,纯真美丽,楚楚可怜。
她脸色不好,但是眼睛是明亮的,见到我的时候,一瞬间笑起来,似乎还带着些仙气,她说,“姐姐,你过来啦。”
装什么姐妹情深呢。她植物人这两年,我一次都没踏入她的病房过。
但是这并不碍着我发挥演技,也端着笑在一边坐下,贴心地问道,“身体怎么样?”
薄悦用那双纯粹的眼睛望着我,“一开始我也没想到自己能醒过来,姐姐,你跟我说说这两年家里的事儿吧……”
她那迫切的语气就仿佛,就仿佛真的期待这个家曾经因为她发生过什么似的。
薄誊在这个时候走进来,挨着我在她病床边坐下,也拿捏着那种熟稔的口吻,“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薄悦冲我们笑笑,依旧是那张明媚动人的脸,我大抵明白萧里为什么痴迷她,可能就是因为薄悦这张脸不管放哪里,都是相当出挑的。
而我呢?
有人也曾拿我和薄悦作比较,他们说薄悦是天上的仙子,笑起来就带着一股天神下
第362章 番外篇·我们相爱,为民除害①[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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