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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爱你,永生永世,爱你,不离不弃[3/3页]
算多留,转动着木轮转身,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转过头看着冷澈道,“白王妃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白王爷,还望白王爷不要浪费了白王妃的苦心。”
要取得炎国太子的血作为药引,何其难也。
北辟离开了,冷澈疲惫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发现摇篮里的冷悠正睁着玲珑般的眼睛望着他,嘴上一记大大的笑。
冷澈沉重的心因冷悠的笑而轻松了一些,俯下身,在冷悠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直逗得冷悠笑得更欢,冷澈也慢慢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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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以至深秋,寒凉的秋风萧瑟了一地的枯叶,温柔坐在廊下,手里拿着针线,正绣着什么,然而心思却不在手中的针线活上,手指被针扎破了也不自知。
来到炎国已经四个多月了,叶西之待她很好,可谓是有求必应,她也听到了炎国百姓的流言蜚语,说太子想要强娶夷国的有夫之妇,她也知道叶西之派了数不清地暗卫跟着她,她现在可谓是插翅也难飞了,可是她本就没打算离开,不在乎他派多少暗卫盯着她,也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搅得这炎国庙堂不安宁,倒是更合她的意。
只是,她却还未想得出如何取到叶西之的血,她想得到的,他必然也会想得到,那么她便只能徐徐图之了。
可是,眼见着时日在一日日地流逝,她的心里有些不安,她的不安,是因为她的心里始终牵系着一个人,她想他,很想很想,也想她可爱的两个孩子,不知两个孩子可有好好听话,不知她不在,他有没有好好进食休息。
不知她不在,他过得如何。
幸而还能每月从北字客寓得到些关于他与孩子还有大夷的消息,知道一切都安好,她才放心,她也必须抓紧了,必须尽快回到他身边,不能在炎国久留。
“喂,你想什么呢,你都扎到自己的手了你没有感觉!?”突然,温柔的耳畔响起了银铃般的声音,伴随着悦耳清脆的铃铛声,温柔便知是人人都称之为刁蛮公主的叶芷霖来到了。
说到叶芷霖,这是温柔在炎国唯一高兴之处,叶芷霖虽然刁蛮,却毫无心计,纯净得仿佛一块无瑕的美玉,虽然第一次见到她时气势汹汹,可是在往后的第四次次见面时,叶芷霖却突然对她改变了态度,这倒令她有些不解。
虽然叶芷霖每一次见到她都依然不会给她多少好脸色,但是她知道这也不过是小女孩心性,不过是接受不了她又敬又爱的兄长不顾所有人反对想要纳一个有夫之妇做太子妃,做炎国未来的王后而已,这样纯净的孩子,让温柔看着挺喜欢。
而叶芷霖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间好像就喜欢黏上了温柔,几乎每一日都要往她这儿窜,不过,恶劣的态度依旧,也因为每日有叶芷霖的陪伴,温柔才觉得日子没这么枯燥,这日子已经枯燥得她堂堂一介杀手都拿起了绣花针。
温柔听到叶芷霖的声音,这才回过神,发现不知何时她竟将针扎到了自己的手指上,也不觉疼,将针从指尖拔了出来,用帕子按住了沁出血滴的指尖,抬头看着一脸嫌弃的叶芷霖,浅笑道:“原是公主来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也当了母亲的缘故,见到心无杂念的叶芷霖,温柔总是不由自主地浅笑。
“喂,你在想什么?想那么入迷?”叶芷霖大大咧咧地在温柔身旁的空椅子上坐下,对于温柔的称呼,她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喂”字。
“没什么。”温柔说完,又拿起了针线继续绣着手上鞋子模样的东西。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叶芷霖双手托着腮,盯着温柔手中的针线。
“公主有话只管问便是。”温柔瞟了一眼双手托腮的叶芷霖,只觉这样的她甚是可爱。
“你天天绣这鞋不鞋的玩意儿,是绣给你孩子的?”叶芷霖问完,紧紧盯着温柔的眼睛,生怕她会说谎一般。
温柔不禁莞尔,说到孩子,她的眉眼不禁变得柔和,道:“公主聪慧,正是如此。”
“哇!我果然没有猜错!”叶芷霖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激动道,“见到你第一次拿针线绣东西的时候,我就猜你是绣给你孩子的!果然!”
叶芷霖激动地说完,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哼哼唧唧道:“不过幸好如本公主所想,不然本公主这些日子就白给你好态度了。”
温柔有些无奈地摇头笑笑,感情她对她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仅是因为她是给冷悠与冷然绣鞋?
“怎么了?不信?”看着温柔又摇头又笑的,叶芷霖有些不悦,开始数落道,“虽然你的手工差得不能再差,简直就是差得惨不忍睹,而且绣的这东西像鞋又不像鞋,难看得不忍直视……”
温柔苦笑连连,她能绣成这样就已经算不错了,只听得叶芷霖又道,语气由鄙夷转为艳羡“只是,虽然如此,我却很羡慕……”
“公主羡慕什么?”听出了叶芷霖语气里的羡慕与哀伤,温柔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看着她。
“看你长得有头有脑的,怎么这么笨?”叶芷霖一脸地鄙视,瞪着温柔,“当然是羡慕你的孩子有你这样一个娘亲疼着真好!懂了没?”
“瞧公主这话说得好像自己没人疼一样,太后不是很疼公主的么?”小孩子,倒是会想。
“不一样的。”叶芷霖又垂下了眼眸,一副哀伤的模样,还不等温柔问什么,她眸子里的哀伤便已经一扫而光,再抬头已是一脸期待地望着温柔,“喂,跟我说说你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可爱不可爱?”
“我有女儿,也有儿子,双生子。”温柔微微一笑,并未嫌叶芷霖烦,而是看着手中未绣完的小鞋轻声道,“现在,他们是六个月零十天大了,女儿是姐姐,叫冷悠,儿子叫冷然,都长得像他们的爹爹,都很乖。”
温柔说着,仿佛看到了冷悠冷然还有她最爱的澈,嘴角眉梢挂着的柔笑是叶芷霖从未见过的,美得几乎晃花了她的眼,在她眼里,这个世界最美的就是她的西之哥哥,却不知道还有人能与西之哥哥相媲美。
“你很爱他们吗?”叶芷霖有些揪心地问道。
“嗯,很爱。”温柔点头。
“那他们的爹爹呢?你也很爱他吗?他很好吗?与西之哥哥相比如何?”叶芷霖有些激动。
“公主,你的西之哥哥很好,我心中的他也很好,只是两个不可比较,也不能比较而已。”温柔望着叶芷霖,目光柔和而坚定,“是的,我很爱他,他就是我的全天下。”
全天下!?叶芷霖顿时激动得蹭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动作之突然让她身后的椅子都翻倒在地,一把抓住了温柔的手腕,大声道:“不可以!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你现在能爱的,只有西之哥哥!”
西之哥哥那么爱她,她怎么还能爱着别人!?这样西之哥哥会很伤心的!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不要西之哥哥伤心!
“公主,怎能说爱就爱?”叶芷霖的话让温柔觉得好笑,“别忘了我是有夫之妇。”
“有夫之妇又怎么样!?只要西之哥哥爱就够了!”这些日子她已经接受了这个有夫之妇,觉得她比那些争着抢着要做太子妃的女人们好多了去了,反正她一向不服气男人可以娶多房妻妾为何女人就不能,叶芷霖说着,就把温柔往外拖,“走!你现在就跟我去见母后!要是母后同意了让你和西之哥哥在一起,就立刻让你与西之哥哥完婚!反正你也不可能再回去了,嫁给了西之哥哥之后,你就只能爱西之哥哥一个人了!”
温柔被叶芷霖说得无奈,却是眸光一亮,王后?
看得出叶西之并未打算让她见太后,今日由叶芷霖领她去见,真是如了她的意了,知晓当年那件事的,天下间只怕没人再比炎国王后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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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温柔想象中的壮肃宫殿,而是一间不大的单檐屋舍,靠近屋舍,能听到敲打木鱼的声音。
叶芷霖拉着温柔可谓是一路横冲直撞地到了这间王后寝宫之后的小屋舍,可是到了屋舍前,叶芷霖突然松开了温柔的手腕,也收敛了她刁蛮不羁的性子,变得如一般小女子的柔顺,抬手敲了敲紧闭的屋门,恭敬道:“母后,芷儿求见。”
叶芷霖那恭敬的态度丝毫不像她往日里的模样,且眼里还流露出一丝畏惧,可见她对屋子里的妇人是又敬又怕,温柔此刻才知道她为何说羡慕冷悠冷然。
“芷儿,本宫说过多少次了,无事不要来搅扰本宫。”屋里传来妇人的声音,透着冷肃,却是没有慈爱。
“母后,芷儿并非是要搅扰母后,而是芷儿有急事要求见母后!”生怕母后又将她撵走,叶芷霖急急道。
许久,屋内没有回应,叶芷霖揪紧着手中的帕子,紧紧盯着面前紧闭的门,正在她以为这扇门不会打开之时,紧闭的门却从里打开了!
叶芷霖忍不住惊喜,笑道:“母后!”
映入温柔眼帘的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发髻梳得齐整,只有一支素净的玉簪点缀其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说不出的压人气势。
温柔在见到王后时不禁一怔,不因其他,只因太后的容貌,竟与冷澈有七分相似!
王后见到温柔也是一怔,随即眼神变得冰冷如霜。
“母后,您听芷儿说——”叶芷霖高兴地想要上前挽住王后的胳膊,却被王后冷冷地推开,也打断了她的话,叶芷霖脸上的笑瞬间垮了下来。
“芷儿,退下。”王后看了叶芷霖一眼,冷冷道。
“母后——”
“退下!”太后厉喝一声,叶芷霖噤声,看了温柔一眼,不情不愿地应了声,退了下去。
王后冰冷的眼神落到了温柔身上,冷冷道:“你,随我进来。”
温柔随太后走进了屋子,王后将门阖上之后,坐到了靠窗摆放着的太师椅上,看了一眼她身边的椅子,对温柔道:“坐吧。”
“谢王后娘娘。”温柔微微颔首,看着眉眼不再有方才凌厉的王后,不知她为何要对叶芷霖那般严厉,看得出叶芷霖是极想在她身边的,奈何却被她远远推开。
“你便是夷国的白王妃,西儿宁可不顾所有人反对也要娶的女子,可对?”王后看着温柔,语气是平和的,没有方才对待叶芷霖的凌厉。
“温柔是夷国白王妃不假,可温柔这辈子并不打算再嫁他人。”温柔坦白道,她的心不会容得下两个人,永远不会。
“可是西儿会为了你连整个炎国都不要!”王后紧紧盯着温柔的眼眸,语气变得有些颤抖,即便她始终不能认同他娶这个女人,可是一切似乎早在冥冥中就已经注定了,任是她拼尽全力也无法改变。
“别人的事,与我无关。”温柔冷冷回答道,“况且王后不是不希望太子娶我么,这不正好合王后的意么?”
“……!”王后不可置信地望着温柔,不相信世间会有这么冷血的女人,继而凄楚一笑,“呵呵……报应,报应啊……”
她造的孽,要让她的西儿来还么?不,是要用整个大夷来还么!?
报应?温柔眼眸微眯,盯着一脸凄楚笑意的王后,觉得她想要知道的事实,就在眼前了。
“想知道么?告诉你也无妨……”王后站起身,走到供奉在屋子里的观音像前的蒲团前,跪到了蒲团上,拿起了摆放在香炉旁的一串佛珠,一边拨弄着手中的佛珠,一边道,“或许你听了之后,不会再对西儿这般冷血无情,毕竟,西儿是真的爱你,为了你可以不顾一切……”
香炉里的香在燃烧,缭绕了一屋子的轻雾,也缭绕了温柔的心。
“柔儿!”突然,紧闭的屋门被人从外用力踹开,进来的是一脸紧张的叶西之,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温柔,才深深松了一口气,继而才向跪在蒲团上的王后请安,“儿臣见过母后,母后金安。”
他知道母后反对他娶温柔,他怕母后会对温柔下杀手,所以一直都提防着,甚至不敢带她见母后,如今看来倒是他想多了,她们,似乎相处得不错。
思及此,叶西之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挂上了一丝浅笑,温柔望着他嘴角的笑容,对他的印象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心里还惦念着我这个母后就好。”王后从蒲团上站起身,转过身看着嘴角含笑的叶西之,心更沉了一分。
“母后,儿臣来接柔儿。”就算所有人都反对,他这一生也只想要她。
在温柔与叶西之转身离开屋子之际,王后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冷冷响起,“西儿,无论如何,本宫死也不会答应你说的事。”
叶西之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红颜,祸水,呵!
王后转身,走到了观音像前,从观音像后取出了一个盒子,眼神决绝,只要毁了这个东西,这个女人便会自己从西儿面前消失!
可是,当王后打开手中盒子的时候,双手一僵,盒子砰然砸到了地上,王后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往后跌坐到了身后的蒲团上。
盒子,居然是空的!?
怎么会这样!?
西儿?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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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本是走在叶西之身侧,忽而慢慢放缓了脚步,走在了他的身后,看着日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有些朦胧,也让她觉得他的背影有些朦胧。
慢慢地,两人之间拉来了一段距离,叶西之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没有注意到两人已经拉开了挺远。
“叶西之。”突然,温柔开口叫住了他,叶西之的脚步骤然定在原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望着温柔。
“柔儿,刚刚你叫我……什么?”叶西之很是震惊,转过身,慢慢往回走近温柔,眸子里跳跃着惊喜,她可是一直都叫他“太子殿下”的,即便他不再叫她嫂嫂。
“叶西之。”温柔再重复了一遍,迎着叶西之灼灼的目光,望着他那与冷澈有几分相似的眉眼。
王后说得没错,听了她说的故事之后,她对叶西之完完全全改变了看法,这个看似卑鄙无耻的男人,背后竟是那么让人心疼,让她的心不禁为他而疼,不因别的,只因为他的体内,也中着六魂归的毒!与澈体内一模一样的毒!这是她万万想不到的!
原来竟是因为如此,他的血才会是澈的解药,她原本还以为,是因为他们的身体里淌着相同的血的关系,原来,竟不是如此。
那么便是说,他也活不过第三十六个年头。
身为炎国的皇子,在年少之时就被秘密送入了大夷,担起了既不让大夷强大,也不让大夷灭亡的重任,在大夷隐忍十年,没人知道他这十年是如何度过的,那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之下,埋藏的又是怎样的一颗心,也没有人知道他毒发时是如何忍下来的,他与澈一般,都是可怜之人。
而炎国王后之所以活了下来,只因逝去的西云寺方丈手中全天下最后一副能让女子中了六魂归产子之后仍能活下来的药给了她,这就是姐妹两人爱上同一个男人悲哀,并且,还是孪生姐妹。
澈的母后谢紫鸢与叶西之的母后谢青鸢是孪生姐妹,也是夹在四国之间的小国凌国的公主,为求国家平安,凌王将大女儿谢紫鸢作为和亲公主嫁往大夷,谁知大女儿心性固执,当下便离开了凌国,凌王怕触怒大夷先帝,便欲将二女儿谢青鸢嫁过去,谁知大夷先帝竟说非谢紫鸢莫娶,否则铁蹄踏平凌国,凌王又惊又恐,只好让谢青鸢去把谢紫鸢寻回来。
而谢紫鸢离开凌国之后竟是到了大夷,在大夷游晃的日子里,她结识了尚未出家的西云寺方丈林白书并心仪于他,林白书亦是与她情投意合,可后来却因谢青鸢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当林白书携着谢青鸢的手走到谢紫鸢的面前时,谢紫鸢愤然转身,回凌国找到了凌王,道是若要她嫁给大夷先帝,必须让谢青鸢也作为和亲公主嫁到炎国,否则就是国破家亡她也不会嫁到夷国。
凌王得罪不起夷国,答应了谢紫鸢的条件,派出所有暗卫搜寻到了谢青鸢并将她强行带回了凌国,在谢紫鸢坐上前往夷国的和亲轿子的同一日,谢青鸢也被绑着扔上了前往炎国和亲的轿子。
谢紫鸢因为谢青鸢抢走了她的心爱之人而恨极了她,而谢青鸢也因为谢紫鸢拆散了她与林白书而恨极了谢紫鸢,面对性情刚烈的谢紫鸢与温婉似水的谢青鸢,林白书觉得自己做了人生最错的件事,想要将谢青鸢夺回,却被打得遍体鳞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嫁给了别人。
心灰意冷之下,林白书走进了西云寺,谢青鸢因此而更恨谢紫鸢,借谢紫鸢怀了身子而要到夷国探望她为由,在她的膳食里下了六魂归之毒,她要让她们母子都为她的爱情陪葬,可谢青鸢不知,在她给谢紫鸢下毒的同时,谢紫鸢也在她的食物里下了同样的毒,同样祭奠她可悲的爱恋,只是谢青鸢不知,她中毒之时,她早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子。
当林白书得知谢紫鸢与谢青鸢都中了六魂归之毒时,在师父的禅房外跪了整整一个月才得到了一副保住女子性命的解药,便马不停蹄地送到了谢青鸢的面前。
与此同时,谢紫鸢生下冷澈之时大出血而亡,她本可以将腹中孩儿流掉而保住自己一条命,可她觉得自己活下来也无颜面对大夷先帝,毕竟他是真的爱她,而她心里装着的却是另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她宁愿只让他们的骨肉留下来。
谢紫鸢死的当夜,大夷先帝由悲生怒,一夜之间斩杀了所有在场宫人,冷澈一天天长大,先帝才发现他竟是自娘胎出来便身中奇毒,才明白自己对谢紫鸢的爱不过笑话一场,以为是谢紫鸢自己为了报复他而自己吞服了六魂归,杀死了自己也让他们的骨肉一生痛苦,震怒之下禁止所有人说有关谢紫鸢的任何话,将谢紫鸢曾是大夷王后这个事实从史册上抹掉!
之后,先帝纳了无数的妃嫔,最后立了性格样貌与谢紫鸢最为相似的姜芙蓉为后。
而谢青鸢虽活了下来,叶西之却是自娘胎出来便如冷澈一般身中六魂归之毒,十五岁之前的叶西之是比冷澈幸运的,因为他有一个爱他的娘疼着他护着他,可最后却不得不受皇命只身前往大夷,隐姓埋名做他人的儿子,做他国的皇子。
每个人的背后,都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如她,如澈,如叶西之。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所以她也会怜惜他。
“再叫一次?”叶西之很高兴,盯着温柔,眼里跳跃着兴奋不已的光,“我想再听听。”
“叶西之”三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叶西之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从来没有人这么连名带姓地叫过他,她是第一个。
“喜欢听就自己叫。”温柔没有理会叶西之,迈开步子往前走去,然叶西之眼底的兴奋让温柔收起了往日的冷面孔,可怜之人,她又何必如此。
从前的她不是这样的,即便面对可怜之人,她也可以毫不留情地斩杀,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认识了澈,她便觉得自己变了,他给她的疼爱和温暖让她的心慢慢融化了。
“叶西之,明日便是你登基的日子了吧?”温柔昂头看了一眼湛蓝的苍穹,淡淡向与她并肩行走的叶西之。
“嗯。”叶西之没有再笑,眸光沉沉的,忽而道,“怎么?柔儿是想通了要做我的王后了么?”
温柔没有说话,只是停下了脚步,定定地望着叶西之。
“呵呵,柔儿不用说什么,我也知道答案。”本以为时间会让他得到她,可是他却发现不过是他痴人说梦而已,凝视着温柔的眼眸,嘴角勾起一记苍凉的笑,“柔儿不是想要我的血为大哥解毒么?不如你我用条件交换如何?”
不等温柔说话,叶西之又接着道:“三年,你留在我身边三年,三年之后,我亲自将我的血奉上给你。”
三年,他不求多,只求她留在他身边三年就好,他生命最后的三年。
许久许久,温柔迎着他的目光,坚决道:“好,我答应你。”
温柔答应了叶西之,没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理由,因为从叶西之嘴角的笑,她似乎看见了一世的苍凉与他生命的尽头。
这样与澈极其相似的男子,她拒绝不了。
这世上,坏与好本就没有基准线,只是立场不同,他站到了你的对立面,他就成了你眼中的坏人与敌人,叶西之对于大夷而言虽是敌人,可她却心疼这个可怜的敌人。
叶西之想要握住温柔垂在身侧的双手,可是看着那双素白的柔荑,他始终没有勇气去执起,因为他知道,能执起她手的人,天下间只有大哥。
他时常会想,若当时娶了她的人是他而不是大哥,那是否她爱上的人就会是自己,可是这世上从没有倘若可言,时间不会回淌,一切都已经注定。
他注定,不能与她坐看江山。
总有一天,大哥会带着千军万马来将她接回身边,或许,就会是在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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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淌过指间的流水,缓缓流淌,去而不复返。
三年,流逝。
只是在这三年之内,风之大陆的格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自三国联盟解散之后的第一年,海国与漠国竟越过大夷,觊觎起了炎国,两国结为盟国,不断出兵攻打炎国,如此更是给了大夷恢复国力的大好时机,大夷也借海国出兵炎国的良机,奇袭了海国的墨阳铁山,而海国一向小觑其他国家,更是不将大夷放在眼里,出兵攻打炎国的时候竟是将原本监守墨阳铁山的士兵也调去了大半,只留两千人马留守墨阳铁山,正此之时,大夷已是整训了三万新军,加之原本还剩余的五万兵力,总共八万,冷澈看好这个千载难逢的时间,让紫王率一万人马奇袭墨阳铁山,出其不意地将其夺了下来。
当此之时,海国的大批人马正在炎国境内酣战,正打得炎国割地求和,呼闻产铁宝地墨阳铁山被大夷所夺,接道王命后立刻调兵回国驰援,谁知在回国借道凌国的途中,漠国撕毁了盟约,联结了凌国在凌国境内埋了伏兵袭击海**队,海国原本十万兵马最后只剩下三万仓皇逃回国,不仅夺不回墨阳铁山,甚至连炎国的割地都被漠国强占了去,导致其在风之大陆的霸主地位消亡。
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海国执掌国政的三位将军相互推脱责任,最后竟是内讧,相互算计,相互攻讦,相互暗杀,将海国搅得如一团乱麻,最后是老世族们动用了所有私家兵,将三位将军全部暗杀在各自府邸里,而后将先帝的小子推上了帝位,可是这位新帝却是个不学无术却又志比天高的昏聩之徒,经过这一系列动荡之后,不仅不惦念着百姓疾苦与国家经济,反而大肆征兵,将整个海国几乎所有的精壮都征召入军,扬言要整出一支所向披靡的铁蹄之军,以恢复海国的霸主之位,不仅如此,一年之内竟征收了五次赋税,在精壮全部都被征召入军的情况下,甚至还要百姓服徭役,无疑是将海国推向灭亡。
终于,世族元老们再次叛乱,斩杀了这个昏聩的新帝,让海国的庙堂搅得更乱了,海国,真个几乎称霸了风之大陆百年之久的国家,在第二年的年末,消亡在大夷的兵戈之下。
整个风之大陆震惊,漠国更是后悔莫及,漠国本是也想攻占海国,奈何顾忌太多,不由将目标转向了炎国,可是漠国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弱小任人欺的夷国竟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陷了曾经的霸主之国海国,并将其毫无阻力地划入了夷国的管辖之内。
天下哗然,四国称霸风之大陆的格局瞬时变成了三国交锋,让那些夹缝中的小国更是胆战心惊,可却也无法逃脱大势所趋,不断地被炎漠夷三国吞并。
第三年初,整个风之大陆便只剩下了炎漠夷三个国家,而大夷就像一头沉睡中的雄狮,似乎随时都会醒过来反扑一口,让炎国与漠国不敢小觑,即便其不再有任何大的出兵举动,便是派出的斥候也打探不到其兵力究竟几多,战力究竟如何。
在此情况下,漠国破天荒地主动与夷国结好,夷国欣然接受,两国结好的条件是,以吞灭炎国为目标!ιΙйGyuτΧT.Йet
可是,这三年里,冷浩的身体不仅未见好转,反倒是每况愈下,这便使得冷澈迟迟不能抛开国政前往炎国的原因,即便他每一日都恨不得冲到炎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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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年末,深秋。
大夷气候温润,便是到了冬日,也还能看到青葱之色,所以深秋的味道在大夷并不显得浓烈,偶尔飘飞下几片枯黄的叶子,才有了些许萧瑟的味道。
日光有些暖,御花园里,冷浩躺在一张软榻上,头微斜,双眼闭着,似乎在沉睡。
冷浩才是二十四岁,可是被病魔折磨了三年的他,如今一副模样一点生机活力也无,眼眶深陷,颧骨高突,面色苍白,整个人瘦削不堪。
小安子守在一旁,看到冷浩的手伸出了薄衾之外,躬下了身轻轻拿起了他的手,正要放回薄衾下,冷浩却在此时睁开了眼。
“奴才该死,扰醒了王上。”小安子连忙跪到地上。
“咳咳咳咳——!”冷浩想要说什么,可一张口便是猛烈的咳嗽,小安子连忙轻轻抚着他的心口为他顺气。
许久,冷浩才缓过气来,连忙有宫人递上了热茶,小安子接过,扶着冷浩坐起喂他喝下。
“小安子,大哥……来了没有?”润过喉,冷浩虚弱的问道,每说几个字,他都喘息得厉害,他似乎,已经是病入膏肓。
“奴才这就去瞧瞧。”小安子在冷浩身后垫好了几个软垫,让他能够靠得舒适,应了声,抬脚正要离开,便见到一袭白色的颀长身影向冷浩走来,连忙躬身行礼,“奴才见过白王爷。”
冷澈微微颔首以示免礼,冷浩屏退了左右,冷澈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王上今日可有觉得身子好些?”三年时间,冷浩模样没有丝毫改变,只是眼角多出了皱纹,眼里的肃杀与冷冽比从前更甚,说出的话,比以前更没有温度。
“大哥,每次见我,你都这一句,不嫌烦么?”冷浩有些无奈地笑笑,他这个大哥,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大哥,该是恨他的吧。
“王上当需多休息才是。”冷澈淡淡说道,仿佛对冷浩嘴角的笑视而不见,抬起手将冷浩身上有些滑落的薄衾往上提了提。
“大哥,我知道你恨我。”冷浩握住了冷澈的手,盯着他,“恨我将你绑在了国政之上。”
他这个夷王,不过是个躯壳罢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大哥在撑着,可大哥却始终没有想过要将他的帝位夺去,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
“王上,您许是累了。”冷澈面无表情地看了冷浩一眼,“王上若是无事,臣下先行离开了。”
“大哥!”冷浩紧紧握住了冷澈的手不让他离开,因为激动,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冷澈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待冷浩稍稍平稳了气息,看着自己近乎枯槁的双手,再抬眸看着冷澈,“大哥,我这身子,快是撑不了多久了。”
见冷澈想要说话,冷浩抬手止住了他,“大哥不必说些安慰我的话,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入秋以来,我睡的时间越来越久,只怕没多久,我便会一直睡去,再也不会醒来……”
“在此之前,我必须与大哥把事情说完,趁我……还没有睡去的时候……”冷浩说着,望着冷澈,眸子里是哀凉的乞求,与他帝王的身份完全不符合。
“王上有话只管说便是,臣下定当遵从。”冷澈拍了拍冷浩的手背,第一次有些不忍心看他的眼神,他早已从太医口中得知,王上的病,撑不过这个深秋……
大夷究竟是命运多桀还是什么,他们兄弟几人,竟几乎全都走了……
“我不在了之后,不求大哥能替我好好爱绿儿,只求大哥能善待绿儿……”全天之下,他最不能割舍的,只有她,即便他知道,她的心里,至始至终装的都不是他。
“王上,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她么?觉得她害你还不够深么!?”冷澈的双手骤然握成拳,站起了身,几乎是咬牙切齿,“您忘了你这一身的病是怎么来的了么!?”
“我不悔,她若是要我这条命,我就可以给她。”冷浩却是异常冷静,不管冷澈的暴怒,坚定道,“因为我爱她,为了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包括我的命。”
“所以,请大哥答应我这最后的请求。”冷浩说完,向冷澈深深一躬身,“请让绿儿留在大哥身边。”
绿儿爱大哥,这是一年前他才知道的,可是他却不恨,这大夷江山本就该属于大哥的,自觉自己抢了大哥太多东西,便是连大哥的心爱之人他都推离了大哥身边,绿儿不爱他,或许这就是报应。
“这大夷江山只有大哥才配坐拥,绿儿这么做,无甚错。”她要他死,要为大哥取得这大夷江山,她觉得只有大哥才配做夷王,可他自己何尝又不是这样认为?所以,他成全她,也成全大哥。
良久,冷澈没有说话,只是拂袖,转身。
“我答应你。”这是冷澈转身之际回以冷浩的话,冷浩微微一笑,似是满足,重新靠到榻上,慢慢阖上了眼。
可是,冷澈拢在广袖下的双手,却是紧握成拳。
当他们知道这一切时,都为时已晚,王上已是病入膏肓,药石无灵,若非王上一次又一次阻拦他,只怕他早已杀了沈绿衣,事到如今,王上竟还为她着想,是可笑,还是可悲!?
冷浩这一觉睡去,再也未能再醒来。
沈绿衣怔怔地望着紧闭双眸的冷浩,发现自己谋划了将近四年的事终于成了她却丝毫开心不起来,手里握着冷浩早已拟好的圣旨,泪水在眼眶里汹涌。
明明她想要的一切就在手中的圣旨里,将王位传给冷澈,让他坐拥天下,这是从她知道他是白王爷的那一刻起她就期盼的事情,也势必要做到的事情,因为她觉得这大夷的江山只配他享有,所以她要为他夺到!
十三年,十三年了,她期待了十三年的事情,如今就握在自己手里,望着再也不会睁开眼的冷浩,她却后悔了。
“王后娘娘,您满意了么?”冷澈如冰霜一般的声音在沈绿衣冷冷响起,“王上如今再也不会睁开眼,你一心期待的事情达成了,您满意了么?”
沈绿衣震惊,不可置信地望着冷澈,“白王爷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那臣下便与王后娘娘好好说说。”冷澈将“好好”两个字咬得极重,慢慢走近沈绿衣,“不是让王上爱上你,信任你么?不是劝说王上让阿柔出使炎国么?不是每日在王上的膳食里加入一点毒药让王上一病不起么?不是想让王上再也睁不开眼么?如今王后娘娘都做到了,不是该满意么?”
“白王爷……你知道!?”沈绿衣望着在她面前站定的冷澈,双手微微颤抖,他……都知道!?
“怎么,王后娘娘觉得很惊讶么?”冷澈冷冷一笑,“我还要告诉王后娘娘的是,这一切,不是我知道,是王上知道。”
“而王上之所以知道还喝下你那每日送上的假情假意的药,只为祭奠你那可笑又可耻的爱!所以,您满意了么!?”他不稀罕她的爱,可是她竟为了她这见不得人的爱而害死了大夷的王,他的亲弟弟,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
“这大夷的帝位,我永远都不会坐上,就算你手里握着圣旨,我照样可以毁了。”
沈绿衣的心瞬间塌陷,泪水轰然而落,如决了堤一般,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王上……王上居然知道这一切!?知道她不爱他,知道她想要取他性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知道她送给他的药和膳食里都掺着毒却每一次都吃得开心,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对她那么好!?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吃下那些有毒的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沈绿衣瘫坐在地上,嘴中呢喃,她陡然发现,面前的男人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让自己留恋,她突然是多么地企盼床榻上的人再睁开眼来,温柔地唤她一声“绿儿”,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为什么?”冷澈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自己面前的沈绿衣,听着她濒临崩溃边缘的呢喃,只觉厌恶,“因为王上爱你,爱到不顾一切,爱到能将自己的命献出来,甚至闭眼之前想的都是要成全你!”
他从来没见过像王上这么义无反顾的笨蛋了,沈绿衣,如今悔恨又如何,失去了错过了,她一生都不可再挽回。
“啊——!”沈绿衣终是崩溃,双手按着头嘶喊出声,她是有多愚蠢,到了这种无法挽回的时刻,她才知道自己心里真正装着的是谁!
冷澈无情地转身离开,他答应过王上,会待沈绿衣好,那么他便会待她好,让她好好活着,他不会让她死,他要让她痛苦地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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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王薨,国不可一日无君,且夷王没有子嗣,人人皆以为新帝非白王莫属,可是夷王遗诏一宣,继位之人,竟是紫王!
在接到夷王薨的消息时,紫王马不停蹄地由索云大营赶回了帝都,面对满目的缟素,他几乎有些想不起这个弟弟的面容,当他如所有人一般认为大哥就要成为大夷的王的时候,圣旨的内容让他如遭晴天霹雳,任他如何也不能相信。
冷澈与紫王在御书房里呆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也没有出来过,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直到第三日天明,两人从御书房出来之时,紫王才双手接过了他迟迟不敢接的遗诏。
新王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封白王为前将军,领兵十万,攻打炎国。
白王府,冷澈堪堪踏进王府大门,一个小小的身影便冲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让冷澈难得地露出一记温柔的浅笑。
“爹爹!”冷悠昂头看着冷澈,笑得很是可爱,而后向冷澈张开了双手,嚷道,“爹爹抱,爹爹抱抱!”
“好,爹爹抱。”冷澈俯下身,抱起了奶声奶气的冷悠,而后看向跟在冷悠身后正眨巴着眼睛望他的冷然,走上前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笑得慈爱,“然儿可是也想要爹爹抱?”
三年了,两个孩子很听话,也很惹人爱,眉眼长得很是像他们的娘亲,让他每次见到都似乎觉得自己见到了阿柔,不知阿柔见到他们,会不会像他一样欢喜。
阿柔……想到了温柔,冷澈嘴角的笑容淡了下来。
“爹爹,然儿想要娘亲抱。”冷然拽住了冷澈的衣袖,说得很是可怜巴巴,“雅妹妹有千姨娘亲抱抱,风弟弟有尹姨娘亲抱抱,为什么然儿和姐姐就没有娘亲抱抱。”
冷澈一怔,望着冷然眉心的一点朱砂,竟是说不出来话,眸子暗了下去,偏是怀里的冷悠也跟着冷然叫道:“悠儿也要娘亲抱抱,像爹爹抱悠儿一样!”
“悠儿和然儿都想娘亲么?”冷澈也将冷然揽过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膝盖上,浅笑着问道。
两个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叫做想,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们的娘亲,不过是天天看着白若雅和云风和各自的娘亲撒娇,而他们却没有娘亲,甚至连爹爹都少见,自然就也想要娘亲了。
“爹爹也很想你们的娘亲。”冷澈抚摸着冷悠柔软的头发,再摸了摸冷然的小脸,温柔道,“爹爹明日就去把你们的娘亲接回来,开心么?”
“真的么爹爹!?”冷悠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冷澈,冷然也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他们一晃眼冷澈就会把他们的娘骗走一般,一遍又一遍重复地问道。
“真的。”大夷已经足够强大,他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去夺回自己心爱之人。
“爹爹真好!”冷悠高兴地拍着肉乎乎的小手,抱住了冷澈的胳膊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便高兴地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叫着“悠儿然儿也要有娘亲了”,冷然也有样学样地在冷澈的另一边脸颊上亲了一口,跟着自己的小姐姐跑了。
冷澈慢慢站起身,看着两个欢快的小身影,眼神逐渐变得寒凉,将双手握得紧紧的。
不踏平炎国,他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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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得知领兵攻打炎国的人是冷澈的时候,惊喜得几日难以入眠。
炎国这三年里内忧外患频发,庙堂与军队均无时日整饬,更因叶西之执意不立后不纳妃,独独宠爱一个有夫之妇,失掉了许多民心,庙堂混乱,军队散乱,全国上下几乎无能臣良将,大夷的十万兵马踏入炎国之前百姓便已四处逃窜,而守城的将士听闻是灭了海国的炎**队来攻,可谓是丢盔弃甲逃命去了,于是大夷的兵马进入炎国便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便夺下了一座又一座城池,不日便攻到了炎国帝都脚下。
“王上——!兵临城下——!”帝都将军冲到了大殿之上,单膝跪在叶西之面前,只见叶西之已是一身戎装,帝都将军只觉喉间哽咽,“王上——!”
“将军,夷军攻到了城下了是么?”叶西之淡淡问道,没有一丝惊讶,也没有一丝慌乱,他知道,这一天,始终是会来的,三年,他猜得真准,看来他真是了解大哥。
“王上,末将已经备好了兵马,帝都危险,王上快乘马车去避难吧!”帝都将军看着叶西之一副并未打算离开的模样,急得额上不断地沁出汗珠。
“将军,你这是让孤撇下炎国逃亡么?”叶西之上前,亲身扶起了跪在地的帝都将军,眼神坚定,“孤不会逃,孤宁可战死,也不会做流亡之徒。”
撇国而去,他做不到,他身体里流淌着的血不允许他这样做,就是死,他也要在炎国!
况且,他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就是与大哥一决高下,即便他知道输的会是他,他也无怨无悔。
“王上——”两行浑浊的泪自帝都将军的眼眶流出,他立刻抹掉,到此刻,他才明白,王上并非是如传言中说的一般不在乎炎国,而是将炎国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帝都内还剩多少兵马?”叶西之执紧手中的剑,问道。
“两万,连城防军还有皇城禁军在内。”
“将军,孤记得你家里还有妻儿可对?”
“王上,末将与所剩的两万将士宁可战死,也绝不做降徒!”帝都将军知道叶西之话的意思,是问他若是不想死可以选择投降,可他们是铁铮铮的男儿,从没想过做降徒!
“末将与将士们愿与王上誓死守护炎国!”
“好男儿!”叶西之赞道,赳赳大步走出了大殿。
东西,他已经让人送去给她了,他为炎国而死,他无憾了,至少他不是等到第三十六个年头孤独死去,他这三十三年,够了。
此刻,想必她是站在城墙之上,遥望那让她魂牵梦萦的人吧,三年,竟换不到她对他的一丝一毫情感。
炎国帝都城墙之上,温柔肩披一件白如雪的斗篷,遥望滚滚烟尘向帝都逼近,只见两面黑色的大纛旗越来越近,视线里大纛旗上的“白”字和“炎”字愈来与清晰,继而是满眼黑色中的一点白,那是一张在风中翻飞的白色披风,温柔将双手放在心房的地方,握得紧紧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当先一骑上的白色身影,生怕自己一眨眼,视线里的那一抹白便会消失一般。
与此同时,紧闭的城门大开,涌出了以叶西之为首的夷军。
两军阵前,冷澈与叶西之兵戈相向。
两万对十万,胜负不想而知,当冷澈手中的剑穿透叶西之的铠甲之时,两万炎军尽数战死。
温柔自万千尸体上跑过,在冷澈将剑从叶西之心口拔出之时,温柔来到了他的身边。
看到温柔,叶西之微微笑了,有鲜血不断自他嘴角流出,污浊了他英俊的脸庞,他满足了,因为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口气时,他终于在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叶西之……”温柔在叶西之身边蹲下了身,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这是她第一次握住他的手。
冷澈翻身下马,站到了温柔身旁,眼神冰凉。
叶西之看了冷澈一眼,在将视线落到温柔身上,轻轻蠕动了嘴唇,声音虽小,却足以让两人都听得清楚,冷澈蹙起了眉心,眸子里的冰凉塌陷。
在叶西之闭眼的那一刻,一滴泪自温柔的眼角滑落,滴到了他的手背之上,只是他再也感觉不到了。
冷澈揽过了温柔的肩,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温柔亦是紧紧搂着他的腰,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
“澈,我们回家吧。”温柔昂头看着冷澈,泪眼婆娑,却笑靥如花。
“嗯!阿柔,我来接你回家了。”再也顾不得这还是一场惨烈的战事刚刚结束,冷澈低头,含住了温柔温软的唇瓣。
回帝都的路上,温柔与冷澈共乘一匹马,冷澈一手搂着她,一手执着马缰,断断续续地与她说冷悠冷然的事,说两个孩子是如何如何想她,温柔倚在冷澈怀里,一直紧紧握着手里的一支白瓷瓶,浅笑听着。
忽然一阵寒风刮过,吹乱了冷澈的发丝,温柔抬手去为他整理散乱的发丝,冷澈则是掀过自己的披风裹住她娇小的身子。
夕阳将二人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似是任何人都难以将这相依偎的身影分开。
冷澈说回去之后,要带温柔去看海。
温柔笑着说她想去夷西看花海,冷澈有些无奈,道是现在不是山花烂漫的季节,她若是喜欢,以后每一年都陪她去看,温柔说好。
温柔又说,他们只顾自己去玩,两个孩子怎么办,冷澈宠溺地说,当然是要带着两个宝贝一起,温柔笑得开心。
冷澈说,从今往后带着她游山玩水,再也不过问国事,他的下半辈子,只为她而活。
温柔昂头,深情地吻住了冷澈的唇,幸福的泪滑过脸颊。
“澈,我爱你,永生,永世。”
冷澈握着温柔的手,放到自己心口,语气是说不尽的温柔缱绻,“不离不弃,不移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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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正文完结了,十四在此感谢所有支持十四的姑娘们,文文有不到之处,也请姑娘们海涵,十四码字不快,三天码出的大结局确实能让我整个人都散架了,肩膀疼得厉害,若是有错别字之处,也请姑娘们多多见谅。
嗯……还有就是十四会写些个人番外,没有交代清楚的事情会在番外交代好,想问问姑娘们想看谁人的番外?若是有意见的姑娘们,可以在留言区给十四留言。
再次谢过姑娘们一直以来的支持,鞠躬。
终、爱你,永生永世,爱你,不离不弃[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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