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二十八章 圣主如天万物春(六之全)  新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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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圣主如天万物春(六之全)[3/3页]

  知辽人又不在布疑兵计?

  若果真如此,那他王瞻立功的机会来了,他对辽军打仗的方法素有所闻,辽人

  从来不肯在所占领的城池分兵把守,也许他能趁此机会,无惊无险的收复束鹿与深

  州!

  这得是多大的功劳?!一念及此,不瞻体呼吸都变得和重起来。

  刘延庆却没把这王员外的话太放到心里去,他一面喝着酒,一面听那王员外手

  舞足蹈的说着大名府防线如何坚固,一边宣称辽人必然会在大名府吃个大亏,一边

  又惋惜太皇太后驾崩得不是时候,声称辽人之所以敢于入侵,就是因为他们有巫师

  事先夜观星象,算到了大皇太后将要驾崩一他津津有味的听着,倒也不认为全是

  无稽之谈。须知其时宋辽两国,无论哪国出兵,都免不了要卜卦判吉凶,若是凶

  兆,战争的时间都会刻意改变。大宋朝的朱仙镇讲武学堂,既讲火器谋略,同样也

  讲奇门遁甲,由天象而断吉凶之兆,也是将领们必学的知识。鬼神天命之说,就算

  儒生之中,也大半相信,何况文化程度远低的武将?似太皇太后这样的人物,天上

  必有一颗星星与之对应,这样的观念,刘延庆素来深信不疑,因此辽人若是事先有

  所察知,倒也并不奇怪。

  他正在对众多客人异口同声的谴责大宋朝的天官们无能,致使朝廷对于辽人入

  侵全无防范)华有戚戚之时,忽然感觉到王瞻的异常。他的目光移到王瞻身上,见

  他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不由关心的问道:“哥哥,怎么?”

  王瞻不想得得意,刘延庆这么一问,几乎吓了一跳,连忙掩饰性的喝了口酒

  含糊回道:“这李馄死哪去了?”

  他话音刚落,却听店主人殷勤的喊了一声:“刘将军、任将军,是什么风把二

  位刮来了。还是老规矩一”

  王瞻与刘延庆循声望去,便见李馄领着两个武官正大步走进茶馆,那二人见着

  王瞻,连忙齐齐行了一礼,高声道:“下官见过王将军,未知将军前来,有失远

  迎,伏乞恕罪。”

  李馄领来的两人,正是刘法与任刚中。

  王瞻与刘延庆没想到会在水冰村同时见着这两人,这让王瞻心里生出一丝不

  快,显然,刘法与任刚中的关系十分亲密。而刘法的确也没什么病痛可言—但此

  时此刻,他却只好故作大方,不去揭这块疮疤。

  刘法与任刚中将王瞻与刘延庆请到任刚中的驻地—他在水冰村的一家富户那

  儿借了座小院子。到了那儿坐下后,王瞻才向二人介绍刘延庆。刘法与任刚中早就

  听说过刘延庆的大名,却不料他投奔了王瞻,都是深感意外。但如今刘延庆已是名

  声在外,刘法与任刚中对他倒比对王瞻更加热情与客气。

  自在危渡口桥头茶馆相见,刘延庆便一直在暗中观察二人。这是他初次见着二

  人。任刚中长了一张方脸,粗眉大眼,声音洪亮,说话之间,直来直去—这样的

  人物,刘延庆见多了,知道这等人不过是粗卤汉子,容易对付。而刘法却不同,此m.biqiku.net

  人身材修长,膀圆臂长,黝黑削瘦的尖脸上,眼窝深陷,眼神阴鸳可怕。刘延庆与

  他对视一眼,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院忙将眼睛移开。

  “渭州蕃军权军都指挥使!”刘延庆在心里念了一遍刘法的官职,早先从王瞻

  那里,他已知道渭州蕃军大约共有两千骑兵,以兵力而论,约相当于一个骑兵营

  了。但是,刘法的武衔不过是区区正八品上的宣节校尉,与何灌一般大。比不瞻该

  个从六品上的振威校尉相差固然是天差地远,便是比刘延庆这个从七品上的翔鹰校

  尉,也差了两级。

  只是,天下之事,难说得紧。在这种多事之秋,今日的下属,或许就是明日的

  上司,刘延庆自己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么?

  况且刘法手中还握着一支精锐的骑兵。

  但王瞻尽管是有求于人,却也不愿意与刘法与任刚中过多的客套。他从来没有

  想过刘法、任刚中有朝一日会位居他之上,在他的心里,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而且,即便是存在,他也只关心眼前的地位。他仿佛是在捏着鼻子与二人说话,完

  全是纤尊降贵的神态,一开口便带着几分讽刺的说道:“听说刘宣节偶感风寒,某

  十分挂念,今日见宣节气行颇件,想是已然好了,某也就放心了。来之前,某还担

  心因宣节的贵恙,渭州蕃骑不能出兵呢!”

  刘法垂下眼帘,沉声回道:“刘法何人,敢蒙振威挂念。不过初至河北,水土

  略有不服,刘法本是粗人,有个几日功夫,自然也就好了。正欲去拜见振威,不料

  振威反而先来了,失礼之处,还望振威恕罪则个。”

  虽然不愿意对视刘法的眼睛,但刘延庆仍是不断的打量着刘法。此时听他对

  答,神态从容,全然不见喜怒,心中更觉此人可畏。这番回答半文不土的,却也是

  滴水不漏,王瞻嘿嘿干笑两声,却也摘不出他不是来。

  却听任刚中在旁惊讶的问道:“振威方才可是说要出兵么?”

  “正是。”不瞻扫了二人一眼,道:“任将军不是来问过某束鹿出现的那支人

  马么?”

  此话一出,任刚中与刘法齐齐抬起头来,望着不瞻_“振威已然知道那支人马

  的来历了?”

  王瞻点点头,道:“全亏了刘将军。”他目光转向刘延庆,刘延庆忙欠身说了

  声:“不敢。”他不敢对着刘、任二人指摘唐康是祸水西引,因煞费苦心将自己的

  分析,改头换面,委婉漂亮的又说了一遍,只称唐康、李浩是欲分韩宝兵势而行此

  策,但这样一来,未免说服力大减,他见刘法、任刚中都是将信将疑,末了,又令

  李馄将那张断弓呈上,道:“这张断弓,正是铁证。”

  其实,对于环州义勇,刘、任二人较王瞻、刘延庆远为熟悉,二人一见断弓

  便几乎可以确定刘延庆所说不假。又听王瞻在旁冠冕堂皇的说道:“辽人陷深州之

  后,兵锋所向,必然是永静军、冀州无疑。如今我大军尚未北上,晓胜军兵力本来

  就远少于辽人,损兵折将之后,更是实力悬殊。故此唐、李二公方出此奇谋,这冀

  州之重要,不必某来多说,吾等不知则罢,既然知道,又近在咫尺,岂能坐观成

  败,而不助一臂之力?!”

  他这番话说出来,刘法与任刚中虽然已有所预料,但亲耳听到,仍然是十分的

  意外。这些日子,不瞻的武骑军畏敌如虎,是二人所亲睹,此时如何突然之间,便

  成了慷慨赴难的义士了?二人不由对视一眼,又将目光移向刘延庆,心中都不约而

  同认定,这必是刘延庆之力。只是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将畏敌如虎的王瞻,竟然

  说动得要主动助何灌一臂之力。

  但这等事情,刘法与任刚中自无拒绝之理,任刚中率先起身,抱拳说道:“振

  威所言极是,如今咱们是抗击外侮,不必分什么殿前司、西军、河朔军,所谓一荣

  俱荣,一辱俱辱。既然是冀州危急,咱们自不能置身事外。只要是与辽人打仗,刚

  中愿听振威差遣!”

  王瞻点点头,却见刘法仍未表态,心中不由大怒。却听刘延庆淡淡说道:“只

  是这中间还有个难处。”他一面说着,一双眼睛却直直地望着刘法,“此番出兵

  恐怕来不及先得慕容总管同意,只好先斩后奏一若是刘宣节有为难之处,吾等亦

  不敢勉强。”

  刘法却也不马上回答,垂着眼帘,似是在思忖,过了一小会,方才回道:“两

  军交战,原本就要随机应变,倘若事事请而后行,军机不知误了多少。下官非是怕

  慕鑫总管责怪,只是一”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抬起头来望着刘延庆。

  “只是什么?刘宣节尽管直说无妨。”刘延庆微微笑道。

  “只是出兵打仗,不论是大仗小仗,总要明明白白。我等既是协助环州义勇分

  弱辽军兵势,那目的自然是引辽军西来,但成功之后,又待如何?”刘法慢吞吞的

  说道,一双眸子,却紧盯着王瞻。

  王瞻不自在的避开刘法的目光,正待回答,刘延庆已抢先冷笑道:“刘宣节担

  心的是这个么?”

  “正是。”刘法的目光不自觉的转移到刘延庆身上来。

  刘延庆这次却没有回避,直视刘法的目光,轻轻哼了一声,道:“倘若辽军真

  的来了,那便和直娘贼的好好干一仗!”

  “说得好!”任刚中大声赞了一声,高声道:“契丹人有个鸟好怕的!晏城一

  战,辽军亦不过是些草包!”

  刘法看看刘延庆,又看看任刚中,终于又垂下眼帘,道:“翔鹰不愧是守深州

  的拱圣军!既然翔鹰有此豪气,刘法亦当奉陪!”

  王瞻用看疯子的目光看了刘法与任刚中一眼,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些人,只是在

  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他绝不会陪着这些疯子一道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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