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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3页]

  知识分子喜欢的说法。大学的讲台上,经常能听到教授们说自己是一条虫。甚至,小学生的作文中还出现了“我是一条虫”这样的题目。

  蔡晓光专门召集同事开了一次会。他说:“也许咱们开了一个不好的头……”

  老摄影说:“我认为不是咱们开了一个不好的头,是领导。咱们加一块儿的影响也没有领导一个人的影响大,领导就不该在基层干部会上那么说。”WWw.lΙnGㄚùTχτ.nét

  蔡晓光说:“以前,我从没听到任何一位领导说自己是一条虫。大小是领导,就不会再认为自己是一条虫了。总之,是咱们不小心让领导学了一句不该学不该公开说的话。领导都是龙,大龙小龙的区别而已。现在许多人都说自己是条虫,咱们以后就不说了吧。咱们是条虫,心里有数就行,没必要像给自己做广告似的,见了陌生人就那么声明。”

  后来,他们果然就都不说“我是一条虫”了。

  再后来,市里发生了一次重大火灾,街谈巷议了挺长时间。群众注意力都转移了,“我是一条虫”的说法才渐渐从人们的意识中淡去。

  他们大多数人没读过小说《悲惨世界》,也不知道什么米里哀主教。他们认为,“我是一条虫”这句挺有禅味的话是蔡晓光对自己的看法,认为他是一个活得明白到家了的人。这使他的好口碑又上升了,也使某些女性对他的幻想越发不可收拾。那一段时间,“蔡绝主”虽能定力强大地保持方寸不乱,却毕竟不堪色扰。电视剧甫一杀青,他便到乡下躲避桃花运的包抄围剿。那些日子里将他成功拿下的,便是市立二院的“护士长同志”。

  “蔡绝主”患了严重颈椎病,致使全身哪儿都痛,每天坐也不舒服站也不舒服躺也不舒服。他首先想到能为自己去除病痛的人是郑光明,就是郑娟那出了家的弟弟萤心和尚。萤心是周秉昆的妻弟,他是周秉昆的姐夫,当然他与萤心也是亲戚关系,他认为萤心肯定会带着特殊感情为他去病。而且,一闲下来,他也有愿望向萤心请教佛教知识。几名“死党”陪他去了北普陀寺,但见萤心的按摩房外排了许多人,多是底层百姓。不收费,有耐心,有爱心,手法高明,并且与佛相近,前往的人自然纷至沓来,络绎不绝。有的病人甚至远道而来,被亲人搀扶着,或坐在手推车上。

  助理小刘说:“我去告诉他你来了,咱们加个塞儿吧。”

  蔡晓光说:“不可,别打扰他了,咱们也别与老百姓争这份佛家的福祉了。”

  他也出家人般双手合十,朝那按摩房拜了三拜,连称善哉善哉。

  之后,他就与同事们下山了。

  尽管没有见到萤心,但在北普陀寺的所见已经让他感到莫大欣慰。

  或许是前世未了情缘,返城的路上,在一辆市郊公共汽车里,他与“护士长同志”关铃坐在了一起。他本与小刘坐在一起,关铃上车时车里没座了,他正闭着双眼想心事。小刘起身向关铃让座,她没好意思坐。小刘再三谦让,她才坐下了。倘若小刘并没让座,蔡晓光与关铃后来也许不会发生肉体关系;倘若小刘虽让座了,关铃只谢不坐,蔡晓光还是不会与她成为情人。

  关铃坐下了,那种关系便也注定了。

  那天风大,蔡晓光见卷入车内的风将她的头发吹得直往起飘,主动将车窗推严了。关铃感激他的贴心表现,主动与他聊了起来。蔡晓光认识几位医院里的头头脑脑,更想认识医生或护士,为的是自己和同事们看病方便。头痛脑热去医院,再因为要省时间找院领导,他觉得会让对方讨嫌,直接认识一位医生或护士,反而方便多了。

  一听关铃说自己是护士长,而且是市立二院的护士长,蔡晓光立刻愉快地向她递了张名片。

  关铃一见那名片上印着“蔡晓光”三字,双眸顿时晶亮。

  “你就是……一条虫?”

  “是啊,你不怕与虫子坐在一起吧?”

  “不怕,想不到今天认识了你这个真人!”

  二人对视微笑,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那天是星期日,关铃是专程去北普陀寺观摩萤心的按摩手法的。

  后来,关铃就出现在了蔡晓光隐居的村子里,继而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了他面前。她的按摩手法不错,蔡晓光尝到了全身放松的好滋味儿。

  “坐怀不乱”这个词经不起认真寻思,一认真寻思,便觉太不靠谱。当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子主动、热烈地投怀送抱时,生理正常的男人一般不可能不乱。起初,蔡晓光还很有顾虑,听关铃说她是离异独身女子后,便放心大胆水深火热了。

  关铃倒也坦率,承认夫妻离异是由于她自己出轨造成的。正因为错在自己,她没争财产,法院判离婚的当天向丈夫交了家里钥匙,仅带走了自己的衣服鞋帽,净身出户。

  她说:“好在没孩子,离得波澜不惊。也好在我终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处房子,还是两居室,老楼里的单元房,随时可以再组成一个家庭。”

  蔡晓光问:“为了得到那套房子,付出了什么代价呢?”

  她伏在他身上,用发梢抚弄着他的脸,淡淡地说:“该付出的都付出了。”

  他问:“包括身体?”

  她依旧坦荡荡地笑道:“身体当然是前提啰。非亲非故的男女之间,女人不奉献身体,男人肯成全女人的事吗?”

  他问:“你现在的条件,再与一个中意的男人结婚不难啊,怎么没考虑呢?”

  她说:“也不是没考虑。我认真考虑后决定,现在这样挺好,自由。如果我又是某个男人的妻子,再出轨多不好意思?那是我不能保证的事,我有自知之明。我打算五十五岁以后找个老伴,估计到了那把年纪,我的心性就该稳定下来了。”

  他问:“跟多少男人像咱们这样了?”

  她想了想说:“七八个吧,小狗骗你。不过请你放心,我是从医的,重视生理卫生,绝不会让不干不净的男人脏了我宝贵的身体。你享受的虽然不是贞洁的女性身体,但肯定是清洁的女性身体。”

  他问:“你就不享受吗?”

  她反问:“我享受不享受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说完,在他胸膛一阵亲,一边亲一边往下缩,不停地一路亲下去……他被她亲得心猿意马,两人又云雨了一番。显然那也是她期望的。

  她枕着他的胳膊,似睡非睡,他又问:“将我诱惑成功了,想与我结婚吗?”

  她说:“没那么想过。”

  他困惑了,欠起身看着她的脸问:“为什么?连我都不配做你的丈夫?”

  她这才睁开眼睛,柔情蜜意地说:“不是呀。知道你的人全都说你这么好那么好的,我也觉得你是个好男人。如果咱俩成夫妻了,我想出轨时,顾虑重重克制着不敢出轨,那不是太委屈我自己了?而一旦使你戴绿帽子,岂不是太对不起一位口碑好的丈夫了?”

  她的语调、表情都是那么的纯真,他一时竟不知再说什么好了。

  “躺下。”

  他乖乖地躺下了。

  她就又伏在他身上了。

  “正因为我是自由的,所以没有负罪感,所以咱们做爱的感觉才那么好,是吧?很久没享受做爱的快活了,天赐良机,那么多女人心目中的罗伯特,居然让我给俘虏到床上了,我很骄傲呢!”

  她笑得灿烂无邪。

  “可我是有负罪感的。”

  他认为明明是自己将她俘虏到床上了,听了她的话未免心理受挫。

  她说:“对我那位蓉姐姐?她活该。谁叫她一出国就十二年不回来呢?知道了解你俩情况的人怎么说吗?不论男女,都说你可太不容易了,十二年啊,没弄出几个半大孩子来太对得起那位蓉姐姐了!连我们女人都认为你太不容易了,你还有什么负罪感呢?这么告诉你吧,如果由我们女人组成道德法庭陪审团,只要这十二年里与你发生肉体关系的女人在二十个以内,我们就会全体判你无罪,判那蓉姐姐自食其果。十二年,二十个以内,前五年每年一个,这才五个,后七年一年比一年难熬,每年两个,二七一十四,加起来十九个,多乎哉?不多也。所以,连我们女人都认为你太不容易了。我们对你的好感,除了受你的口碑、名声的吸引,其实也包含对你的怜爱。给予你这样一个男人一点儿富余的性爱关怀,对我们这样的女人那也等于替天行道,替那位蓉姐姐尽她应尽而未尽到的一种义务,其实她应该感谢我们的。”

  他不仅心理大受挫伤,而且觉得自己好生可了。

  “十二年里,你究竟享受过多少个女人的身体呢?三十几个?还是四十几个?”

  “胡扯!太夸张了,算你才四个!”

  “才四个?还算我?”

  “如果说谎,天打五雷轰!”

  “别发毒誓,犯不着发那么毒的誓,我信你的话。那你就更不必有负罪感了。”

  “有一个还只是一夜情……”

  “那你就要连一点儿心理障碍都别有。你不但太不容易,而且做得难能可贵啊!咱俩在一起时,尤其是咱俩做爱时,不许你想那位蓉姐姐。如果没法不想,那就把我当成她吧!你俩做爱时,你情不自禁了怎么叫她?……”

  蓉蓉

  “叫我一声蓉蓉。”

  “叫啊!”

  蓉蓉

  “这不叫出来了!再叫一遍,甜点儿。”

  蓉蓉

  “这不也能叫得挺甜的吗?以后我就是你的蓉蓉,除非你嫌弃了我,我嫌弃了你,否则我就是你在国内的蓉蓉,愿意不?”

  “愿意……可……”

  “可什么?”

  “有一天她从国外突然回来了呢?”

  “那我自动从你的生活中消失啊!你不再联系我,我也不再联系你。偶然见着了,以朋友相待,可好?”

  “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我们这种关系,以后回忆起来,也挺有味儿的,对不?”

  “对。”

  “翻身。”

  “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我倒想再来一次,你有那么高强吗?替你拿拿肩,揉揉背。”

  于是,她以专业的手法又为他进行无偿的按摩服务……

  对“蔡绝主”与“护士长同志”之间的关系,“死党”们个个心知肚明。

  蔡晓光向关铃承认的话,的确是百分之百的实话。十二年里,他真的只与四个女性发生过肉体关系,前两个皆是关铃式的单身女性。后一个是有夫之妇,只发生过一夜情,并且是对方诱惑他。他的原则是绝不与有夫之妇发生性事,正如绝不往主旋律电视剧中加入负能量的情节。他也绝对不与女演员们发生性事,那同样是他为自己的下半身定下的铁律。至于与有夫之妇发生过的那一夜之情,他曾向“死党”们公开忏悔。

  以“死党”们的眼光看来,以一个现实中的而非文学作品中的虚构男人的性行为来衡量的话,他们也认为他做得已相当不容易。经常被一些漂亮女演员哈着的一个男人,十二年里与她们的关系从无可指责可怀疑的地方,确实不容易。

  然而,有一点他们大惑不解。比“护士长同志”更有姿色、学历也高、修养也好的单身女性追求者曾有数位,他都没怎么动心过,却偏偏对“护士长同志”情有独钟,真心实意——他们不明白为什么。

  有一次,他酒后吐真言。

  蔡晓光说:“我是属于周蓉的。想当年她以我为幌子,真爱上的却是一个叫冯化成的北京二流诗人,也许连二流还够不上。当年,我无怨无悔。后来他俩在贵州农村结婚,有孩子了,我在本市一直单身着,为什么呢?不是困难户。即使在我们父子俩落魄的几年里,主动追求我的姑娘也是接二连三的,本人形象上戳得住嘛。那是因为她的影子印在我心里了,去不掉了。再后来,她离婚了,带着女儿回到本市,这才成了我妻子,我总觉得是上天在关照我的一片痴心。再后来,她因为女儿的事,一气之下匆匆出国。她至今仍非常爱我。一个男人如果指望一个非常爱自己的女人坚决与自己离婚,那不是白痴吗?而且,我也仍然非常爱她。她是我的文艺启蒙者。我有今天,是从喜欢阅读文学作品开始的,当年她的家是我的三味书屋,她和她哥周秉义如同我的私塾先生。我俩精神上早已连为一体,灵魂上不可分开。但我到底是一个男人,生理正常,雄性激素还相当旺盛,咱们男人那种需要我也是需要的,有时候很饥渴。关铃她很理解我的苦楚,也很尊重我对周蓉的感情。人家除了需要一份感情慰藉,其他什么想法都没有。这是别的女人做不到的,大多数女人都恨不得完全占有一个对自己人生有利的男人。人家关铃特自立,压根儿没那种企图。人家对我要得很纯粹,无非就是床上那种事……而已。所以,她是我要感恩的一个女人……”

  听了他的一席话,“死党”中有人哼唱了起来:

  谢谢你给我的爱

  今生今世不忘怀……

  蔡晓光说:“对,对,对于我,她这个小芳很现代。连将在咱们这部剧中演一个角色的事,那也不是她的要求,是我让她演的。反正也不是主角,演到及格的水平就行。在我这儿,不图别的,图好玩呗!”

  从此,“死党”慢慢理解了,开始称她“亲爱的护士长同志”。

  二OO一年七月五日晩上,在“和顺楼”装修最豪华的包间里,曾珊待大家落座之后说:“这里也可以说是咱家的酒楼,诸位就当我是在家里招待你们吧,都别拘束,各随其便。”

  酒过三巡,她仍没开第二次口。

  说话最多的是蔡晓光,其次是水自流和唐向阳。他们三个之间,也无非说些世界真小、天气将会如何、酒力怎样的话。这类话难以持续,就要冷场时,水自流赶紧向蔡晓光介绍书店里又到了什么值得一看的新书。

  蔡晓光的同事们更插不上话了,他们都是除了专业再就不看其他书的人,对水自流和蔡晓光之间的话题不感兴趣。他们就有人掏出了烟,于是这个一支,那个一支,转眼都叼上了。

  唐向阳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显然将到唇边的话吞回去了。

  蔡晓光问:“向阳,有话为什么不说?”

  唐向阳红着脸道:“没什么非说不可的话。”

  蔡晓光又问:“我猜,是你老板在桌子底下踩你的脚了吧?”

  唐向阳的脸更红了,窘迫地说道:“晓光哥,求你别拿你小弟开涮啊,得给你小弟留点儿面子嘛。”

  曾珊的脸也微微一红,难为情地说:“蔡导真是火眼金睛。你们二位是老相识,我是想让他敬你一次。”

  蔡晓光说:“他当然得敬我一次,不过先不急。董事长妹妹餐桌底下踩他一脚一定另有原因,你不让他说的话,这会儿我必须得说。”

  曾珊怔住了。

  蔡晓光的几位“死党”也怔住了,有的叼着烟,有的正准备据打火机,一时都望着他,不知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唯恐他说出不当的话破坏了友好氛围,让大家难堪。

  水自流和唐向阳都要开口,被蔡晓光制止了。

  蔡晓光说:“你们几条烟虫听清楚了,包括我这条烟虫在内,在这个空间里,在咱们离开之前,谁都不许吸一口烟。董事长妹妹对烟味儿过敏,咱们不能让她的身体过后岀症状。”

  大家听罢,一个个点头称是,纷纷将手上的烟熄灭,装入烟盒。

  曾珊脸红道:“过敏是过敏,但也不是多严重。”

  蔡晓光说:“都住过一次院了,还不严重?”

  水自流站起来,钦佩地说:“蔡导真是心细的人,体贴别人的人,我替我们董事长敬你一杯。”说完,他往杯中倒满啤酒,一饮而尽。

  水自流刚刚坐下,曾珊望着蔡晓光说:“既然你已经称我妹妹了,那我也就斗胆称你大哥了,大哥对妹妹还了解些什么?”

  蔡晓光笑道:“实不相瞒,该了解的都了解了,今晚的饭局关系到二十万赞助,你大哥来之前不能不做点儿功课啊!你问的话,我想私下里单独向你核实,作为咱俩的小秘密,好不好?”

  曾珊也笑道:“好。大哥,我还有个问题,关于’我是一条虫’这句话传说很多,想必你也听到了些,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呢?”

  蔡晓光说:“他们几个确实是从我这里学的,但我不是原创,原创是人家法国大作家雨果。他在小说《悲惨世界》中,大仁者米里哀主教那么说过。一位曾到我们剧组探班的领导,听他们人人那么说,自己也说过。这是我亲眼所见,哥哥可以向你保证是真的。人家领导后来是否在什么会上说过,我就没法表态了,我不在现场啊。”

  曾珊又问:“那……关于……”

  她扑哧笑了,对唐向阳说:“你问……就是你学给我听的,三万元一口价那事,真的假的?”

  蔡晓光也笑了,亲昵地说:“你看你这妹妹,真小孩子气。自己都把包袱抖开了,还让人家向阳再问个什么劲儿呢?”

  曾珊仍笑得合不拢嘴。

  蔡晓光一指小刘:“你说,董事长肯定想听原版的,不许夹私货。”

  小刘是搞音乐的,自己经常登台演唱,有表演天分,讲起什么事来自然绘声绘色。

  他们那些人已听小刘讲过多遍,不觉得好笑了。水自流和唐向阳也听过翻版的,同样笑不起来,曾珊却笑得咯咯的。

  到了这个时候,包间里的气氛特别热闹。

  小刘讲罢,曾珊终于忍住了笑,颇为庄重地问:“哥,如果当晚你不是和小刘住在一起,而是自己一人,你又会怎样?

  蔡晓光说:“还那样。只有那样,她们才不会再骚扰了。事实上我独自出差时也不止一次被骚扰,我都是那么对待的,屡试屡胜。”

  “一次也没失足过?”

  “老天在上,绝对没有。”

  “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和我的年龄比起来,她们都是孩子啊!好比提倡保护珍稀动物,偷猎者少了,黑市上的买卖现象就少了啊。”

  “大哥认为她们像珍稀动物?”

  “是啊,都是些模样不错的女孩子,有的还是花季少女,设身处地站在她们父母的角度想一想,怎么会不觉得她们值得珍惜呢?”

  “可她们自己未必珍惜自己啊。”

  “所以得有人刺激她们一下,使她们开始珍惜自己啊。”

  “大哥,你认为你的方法有效?”

  “我想肯定比说教有效吧。我相信,刺激对人有特殊点化作用。”

  他俩的对话,不经意间有了严肃的意味。在座的男人中,只有唐向阳一个人知道——曾珊那离了婚的丈夫是一个惯嫖的主,多次被拘留,可谓屡教不改,致使曾珊没颜面在北京待下去了。

  “晓光哥,现在可以给我个机会了吧?我替曾总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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