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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英雄5[1/3页]

  新闻发布会在第二天中午如期举行,高鹏坐在蓝色背景板前,看着台下的记者,看着旁边的秦副局长。秦副局长的嘴角不断抽动,分不清是因为冷案破了过度兴奋还是中风留下的后遗症。高鹏特意把他从医院接到发布会现场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这场发布会只是一次表演。真正的凶手正躲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和城市三十万人一起,关注着电视机,直播平台和热搜。真正的警探正在黑暗之中潜行,盯着穿漂亮的白衣女医生,盯着穿隐身衣的杀手。至于那张光盘,高鹏锁在了抽屉里,既没有向上级领导汇报,也没有告诉支队其他人。那是颗定时炸弹,还是个好故事的注脚,此时他还不太确定。

  开始吧,秦副局长操着中风后遗症不太利落的口音小声说道。高鹏点头,开始发言。

  白川案告破,凶手落网的消息早已经提前传到了大街小巷。街道上人很少,没能够守在电视机前的人,也都纷纷掏出手机,找一个安静的角落,等待官宣。这道无法愈合反复发作的伤口已经在城市的肉体上存在了三十年,每一个人都需要被治愈,每一个人都渴望雨过天晴,阳光满天。尽管凶手落网只是一个逗号,后续的庭审,宣判,以及枪决,还要一、两年时间。但人们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提前庆祝重生,老人和少年难得一见地找到了共同语言,讲述着未发生连环杀人案之前的白川。白川是桃花源,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白川是人间天堂,往来期间,无不心旷神怡,白川是乌托邦,没有蝙蝠侠,也没有小丑。但对冷小兵来说,白川是大海,且只能是大海。几千万年前的大海,现在的雅丹地貌,风蚀的干涸,是时间把真相变成了谎言,而他则要把谎言变回真相,把大海变回人间。

  冷小兵裹着一件破旧的灰色外套,靠在市医院的墙角,蓬松倒立的头发,布满血丝的眼睛,苍白疲惫的神色,令他和周遭的环境完美融合。护士以为他是患者家属或是患者本人,却不知他是侧夜未眠的警探。他已经超过24小时没有睡觉,周遭人声在脑海里,犹如远方的吟唱,不真实却动听。沈雨从安定医院抱着纸箱出来的时候,他就在废墟中猫着。拾荒的人把他当成了同行,恶狠狠地警告说:这是我们的地盘,不许抢生意。他懒得搭理,躲到了一只泔水桶旁边。那地方,就连秃鹫和蚂蚁都嫌脏。沈雨走后,冷小兵从垃圾里跳出来,跑到了老黄面前,问他前因后果。老黄给了他一个人名“胡山泉”,并问他多久没洗澡了,一身泔水味。冷小兵把名字发给了高鹏,十分钟不到就收到了回复。数据库里一共找到了四个同名同姓的,一个是女人,两个二十出头,还有一个得了癌症,正在市医院化疗。冷小兵按图索骥找到了得癌症的胡山泉,身高一米六五,特征不符。小个男人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迷迷糊糊地对他说,你是死神吗?冷小兵说,是,但我只要另一个胡山泉的命。

  沈雨跟冷小兵一样,也没找到任何线索。胡山泉既不在父亲治疗过的患者的病例里,也不在日记里、书页夹缝的批注、照片背后的隐藏文字、或是刻在器物上的铭文。如果不是借书卡上的签名和那两封信,沈雨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幻想出一个变态连环杀手,幻想他引诱自己杀人。找不到线索,就只能等待。可惜的是,所等不是良人,而是恶魔。时间变成了滚烫的煎锅,她被恶魔放在通红的锅底上,一面一面翻来覆去地烤。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更不知道他会以何种形式出现。睡自然是睡不着,醒的又糊里糊涂,为了让自己保持冷静,沈雨从网上买了块磨刀石,当日下单当日送达。是夜,屋里便传来了沙沙沙的声音。一整夜,沙沙沙。躲在门口偷听的冷小兵,以为自己熬夜熬出了幻觉,以为自己回到了闹蝗灾的九十年代,成群的蝗虫飞过玉米地时候就是这种动静,却不知那是斩骨刀沾水后滑过320目磨刀石的声音。

  刀磨好了,胡山泉依旧没有出现,沈雨便用一块浴巾把刀包裹好,小心翼翼抱着它,如同抱着新生的婴儿,装到背包里,去了医院。冷小兵在她扔掉的垃圾袋里,找到了一把粉末,银色的碎屑透出一团寒冷,青锋利刃不逊于干将莫邪。

  新闻发布会召开之后的下午,白川几家大超市同时进行了降价大促销,夜市也提前出了摊,煎炸烹炒,烧烤羊杂,热腾腾的黄面馍馍和绿油油的菠菜面,一股脑儿端到了路边,整个城市笼罩在热气腾腾的烟火气之中,气氛好似过年。各机关单位也都提前放了假,没人明说要庆祝连环杀手落网,白川案告破,大家只是心照不宣地相互微笑,像间谍接头一般,在饭铺小摊上低声细语,兴奋之情抑制不住。时值夏至,白昼漫长,人们提前涌入夜市一条街,在天光大亮的下午,开始庆祝。刑警队也门庭若市,来的人不是普通民众,脸上没有带笑,各个涕泪横流,仰天长叹。他们是受害人家属,几十号人全都挤到了公安局,想要看看凶手长什么样子,高鹏却不能说这是一出戏,只好让刘宇带着重案队的人担起了居委会的工作,挨个劝说,挨个安慰,劝他们回家等开庭审理,等法院宣判,说凶手一定会判死刑,到时候你们不光能看到人,还能见到脑袋上开个孔的灵魂。枪决,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行刑的画面感染了他们。整个城市也跟着沸腾了,咕嘟咕嘟冒着泡,像是一片煮沸的海洋。沈雨就是在这个时候带着她的刀走上了街头。WWw.lΙnGㄚùTχτ.nét

  之后的很多年,人们回忆起那天下午,都带着一种不太真切语调,如同大醉初醒的人,说不清什么如实发生过的,什么又是添油加醋的幻觉。首先是烟花,下午五点的时候,老城上空腾起了一朵朵红的、绿的、黄的、白的烟花,震耳欲聋的轰隆从脚下经躯体一直涌到头顶。一年中日头最长的一天,太阳迟迟不肯落下,曝光过度的白色背景下,人们欣赏了一场烟花秀。后来的新闻报道则记录如下:“旧城拆迁进入尾声,城市即将焕发新生”。事实上,那并不是一场烟花,而是老城最后一幢建筑被拆毁时候腾起的烟雾,人们听到的轰隆声并非烟花爆竹,而是定向爆破。其次是唔嘀唔嘀的警铃声,警车成群出动,奔向拆迁区深处,崎岖不平的道路像是被结石堵塞的尿道,无法浩浩荡荡喷个爽快,只容一排警车缓缓通过,警车后跟着消防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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