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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妹 (因为实在是不想写了,发个…[2/3页]
家的孩子该晓得有多少?学费这么贵,钱又难赚,平常人家哪里供得起?我这么挺着让孩子们呆在校门里,有益吗?借钱终不是法子,不说得还,单就借钱时的那个难,谁忍受得了?好象我是不守信的人!难保哪天我过得比她好,至少我有两个懂事的儿子,她单一个古怪的丫头。她不顺心的原因多半在此。仲谋在外面胡搞瞎搞不为稀奇,那是小镇干部的流行作风;南芝倒实在有些横,不通窍,没尊重丈夫的半点儿心思。你一味瞧他不起,连钱也不花他一分,能怪他对你不好?他还怕没花钱处?女人就是女人------
破自行车的震荡声告知汉生回来了。展眼望去,灰头灰脸的汉生扣着一贯舒展的眉头,眼睛盯着前面的地面,一颠一抖地驶近来。青兰站起,去打了一盆水,出堂屋放在盆架上。
“饭熟了?”汉生放好车子,脱了外套,拿块干帕子掸了掸周身,边问。
“早熟了。怎么,支到钱了没有?”
“他妈的不支!”汉生气呼呼地说:“这狗!”
青兰懊丧地说:
“那怎么办哪?又催了。二子说他不读了。这么小,就算回来也不能让他出去打工呀!人家不笑话我们?”
汉生抹了脸,回头看青兰,没有作声。
“人倒是长长大大的,力气也有,能吃得亏,”青兰自顾自说,“冬云家的小夫也有十四了,小不了二子几个月,比起二子的身体可差远了。我们二子也比小夫懂事,没那么娇气。唉!日后不定指望得上------”しΙиgㄚuΤXΤ.ΠěT
“你没去借钱?”汉生问。
青兰望丈夫说:
“怎么没去借,要人家愿意的。怕我们还不起------”
“再没地儿可借了?”汉生又问。
青兰不做声了。没地儿去,是的,都是穷家子,该跑的都跑过,人家都有难处。
夫妻俩默默进厨房里吃夜饭。很安静,听得见堂屋里的台钟的嘀哒声。
(三)
早晨起来,青兰放了鸡埘,打扫了屋里屋外,便要去园子里摘菜。汉生也起来了,洗漱后披了件厚褂子蹲在门前吸烟。太阳还得好半天才会升起,似乎下了点雾气。青兰说:
“你去看看冲里的麦子,看积了水没有。先是旱,又是涝,知道今年收得几成呀!”
汉生扔了烟头,进屋拿了把锹,背在肩头去后冲田了。青兰提只篮子,正带上门要锁,听屋里在叫:
“妈,别锁门。”
青兰放下篮子,进小房,见二子伏在被窝里,伸手去摸他的头,问:
“你没上早自习去?不舒服吗?”
“懒得去了,反正不读了。待会儿吃完饭我就去学校把凳子拿回来。”
“说不读就真不读了?回来又怎么办?”
“我去大叔那儿,看看能不能帮小工。”二子说,“他要是不要人,我就去钓龙虾卖,积点本钱去买花蒌儿下鳝鱼。鳝鱼很贵的!”
青兰疼爱地摩着儿子的头,半晌才说:
“你自己拿定主意。我去菜园里,炉子上煮着稀饭,待会儿你看看。我就回的。”
“爸爸没上班去?”
“早呢,他去田里了。”
青兰回转时,二子已起床,在逗一只小花猫。稀饭煮好了,汉生还没回。青兰拿下两个小笤箕,坐在厨房门口摘菜。二子提只椅子过来帮忙,边说:
“园子里的菜还够吃吧?我看大婶她们都在赶集,她们没种菜?”
“她们?她们哪天不赶集。我们不能和她们比去。——想吃肉了?”
二子羞赧地说:
“谁想呀!没有,真的。”
青兰看着儿子说:
“等你爸支到了钱,就去剁点排骨回来炖汤喝。也是好久没有喝新鲜汤了,上次喝的还是剩的一点腊骨头煨的------”
“哥哥得交学费,”二子说,“喝不喝汤真的无所谓。”
青兰含笑道:
“也不在那一点。他念书也费神,总没什么做给他吃的。”
“妈做的什么菜都好吃。要是去外地打工,怕成天想吃您做的饭。”
“你想去哪儿吗?妈不能让你出太远的门儿,”青兰难过地说,“在家过两年再看吧。又没个抵手的亲戚帮带帮带,你爸肯定也不会让你出去。等大一点儿,求求南芝姨妈,看能不能送你去当兵。那应该问题不大。”
“当兵?”二子仰脸说,“当兵做什么?就算不花钱走后门,当完兵还不得回来?白担搁几年,倒不如去外面闯闯。再说,现在当兵的尽是些什么东西!保不定学了一身臭毛病。真的,我可不想去当什么兵。”
“看呗,没说非要你去。你有盘算倒好,省了去求人。不是没办法,谁会去求她!我就指望你们兄弟俩日后能出人头地,教他们那些人看看。没钱的人,走哪儿都遭贱看。”
汉生回了,两脚糊满了泥,在门前用锹刮干净了才进屋,说:
“麦子还行,比去年的长势强些。二子,真不读了?”
二子说:
“没什么读头,回来倒干脆。我不信不读书就吃不了一碗饭。保住哥哥一个读下去就好了,他有希望。”
“怕你日后失悔,你想好了。”
“失什么悔,我真受不了,感觉读书象是坐牢一样。真的。”
青兰摆好菜,给汉生盛一碗稀饭,也来坐桌边。一家三口一起吃着。青兰说:
“你还跟老板支支,说我们有急事等钱用。又不是跟他借,支自己的工钱,他凭什么不给?”
“晓得了,你少废话。烦不烦哪!”
青兰不恻声了。
二子望望妈妈,又望望爸爸,说:
“有什么好烦的,也烦不来钱。不要愁眉苦脸的,乐观一点好不好?我们算是好的了,不知多少人连饭都没得吃呢!”
汉生落筷说:
“你倒愿比坏的去。”
“那能怎样?”二子笑道,“跟有钱人比,叫人灰心。人总要有点精神头儿。”
汉生不望他,点上一支烟,咳了几下,说:
“你懂得什么,做人难着呢!”便去推了自行车,预备上班去。
“等等我,爸,我去学校拿东西回。”
“你拿了就回,别和谁闹架,”青兰说。
待汉生骑着自行车带着二子走远,青兰方收拾碗筷,喂猪。
她且想:若不是孩子读书花费吓人,我倒该是个很快活的人。只是这房子,在哪儿都落下势了,却没能力改造改造。他也赚不来大钱,又不很勤快。前年他不出那点事儿,几千块钱还能愁回预制板和火砖;二子他舅舅们虽然穷,却都有手艺,做房子的工钱可以省下;再凑凑,不定新房子已经起来了,粉刷可以慢慢来。但我是遭的哪辈子的孽呀,他就让那么个烂货给迷糊了!有钱鬼混还说得过去,穷光蛋玩的哪门子的风流?非搞得没米下锅才死心!还算好,东健和二子并不清楚这事儿。什么也给不了他们,只能由他们日后自己去创了。唉!
(四)
二子不上学已经有些日子。
白天他钓龙虾,晚上带了手电筒去捉青蛙,第二天自己提去集上卖,每日收获居然不在他爸汉生之下。积了约十来天,竟赚得近五百元,悉数交给青兰。青兰自然高兴,越发把二子看重了,只是舍不得他大人一般辛苦,没日没夜地在外奔。毕竟龙虾越多就越便宜,钓的人也多;青蛙又不容易捉了,二子便和妈妈同去集上买了五十个花篓儿,开始下鳝鱼。这营生也不难学,开头收获不稳定,但对这一家人而言,已尽满足。合家吃闲饭的就只东健一人了。青兰每常嘱咐他好生念书,要对得起昂贵的学费和懂事的弟弟。东健不乐意听这些,每常黑了脸,谁也不睬去。他变得沉默了,只是偶尔和二子聊几句。
二子小小年纪便知担负责任的重大和艰辛,嘴上会说,性格乐观,反显得象是哥哥一样。他卖了鳝鱼的钱若多,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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