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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番外)[2/3页]
先围了块花哨的纱巾,又戴上只墨镜,照照镜子,果然有效果,不仔细真看不出异常来。她放心地去上班,预备了好几篇腹稿应对好奇的问询。她是不愿意别人说她受丈夫欺负的,因为她在妇联工作,常不常地要去为各色姐妹鸣不平。
不妨一出门就碰见邻居的肥嫂。肥嫂目光炯炯,脸上堆着一团笑。
“春云,不会又是撞在哪儿了吧?要不要紧哪?”
“骑自行车——”她背上一燥。
“哎呀,搞得噼哩哗啦的,谁没听见?有什么好瞒的!这次是为什么动粗?”
“没有——”
“哎呀,还没有!还没有打死是吗?你这个人,就是太软弱、太善良!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嘛,成天肿着个脸,象是人人欠他二百似的!还好没当大老板。”
“您别见怪,他是那模样——”
“哎呀,还替他说好话!他不给你脸,你凭什么顾他的脸?教你一绝招,拿指甲抓他的脸,使劲儿地撕,丢人一起丢!下回别忘了啊。”
一星唾沫溅在春云的鼻翼上,她忍着厌烦,抽身要走。肥嫂犹说:“还有一招更绝的,下回我再教你吧,保证一出手就见软,叫他跪地求饶!别忘了我的金玉良言!”
走了老半天,春云的一只手还不能忍住去擦鼻翼,似乎粘了些异物在那儿了,怎么也擦不干净。又一个认得的人凑近来,是女儿的班主任,平常的一个中年男人。
“看了又看,以为不是你,太时髦了!到底是——哟,这脸怎么了?”
“搬东西,不小心——”她讪讪地说。
“搬什么东西呀,这么不小心!让别人见了还不以为是——嘿嘿,应该不会啊。你家里那位是个斯文人,恐怕是没脾气的。我说得对吧?”
“还好——”她望他微微一笑,眼眶忽儿蒙了。班主任的话叫她心里发酸。认为昨天夜里打得她鼻青脸肿的男人是个斯文人,在她是多么滑稽的联系!她希望这人立即从眼前消失,或者来阵风把自己卷走。しΙиgㄚuΤXΤ.ΠěT
没有风,班主任似乎有意陪她走一段路。她摸摸纱巾,想扯下来。使用纱巾是愚蠢的欲盖弥彰,只会招来更多的目光,她失悔用它。尤其和一个满脸假笑的男人走在一起,这么遮遮掩掩的给人以多少想象的空间!
“你女儿,我不得不提醒提醒你——”
“什么?她有什么问题吗?”她有些儿吃惊。
“有早恋的迹象,行为有些——呃,有些那个,有失检点。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怎么,我说得过分吗?你别急,别急,小孩子会改变的。”
“她才多大,你——”然而春云是知道自己女儿的,她确是有些古怪,不象个孩子;说她大了吧,不过十三岁挂头儿。
班主任做错了事一样匆匆离去。
春云心烦意乱地驻在一棵大树下,不及细细想什么,脑子里单闪着小丫头腻在她爸爸怀里的兴头劲儿。一个巴掌拍在她肩膊上,把她吓了一跳。
“喂,又闹了?这怎么见人,我帮你请假好了。回去休息两天,等好了再去。”
“又不为什么,疯了一样。”春云忍不住哭了,想接受细碎的安慰。
“怪我们这号人命不好呗!哭也没眼泪了。认了,总不能一刀剁了他。”
“有时真想——”
“别瞎想了!还有孩子呢,丢得下吗?捱吧,捱一天两个半天。”
“但愿这是最后一次,”春云喃喃地说,“不能再这样了——”
“总说这样的话,也没见你把他怎么的!我看没有最后一次,除非他死了。”
“一刀杀得死吗?”春云恍惚地问,女儿在他的光脊梁上腻——
“杀不死补一刀呀!不然再补一刀!”
“你看不出他有多野蛮,看不出。”每天早晨女儿都要奔他们床上去吻她爸爸,几乎是每一天,吻他的脸,他的下巴;快活地笑,她笑得如此天真烂漫——
“人面兽心的家伙到处都是,一点儿不奇怪。真杀也杀不完。”
“好象受了多大冤屈一样,是不是他们觉得自己本该当皇帝?”那把匕首不知道女儿放哪儿了,那冷冷的刃光!他冷冷地盯着她——
她打了个激灵。
“当小职员当烦了,没希望往上爬,只能在家里威风威风。我就这么损他!横竖是挨打,骂骂心里也痛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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